
弘一法师
弘一法师是一位多才多艺、学识渊博的艺术天才,于音乐、戏剧、书法、绘画、篆刻各方面无一不通,且无一不精。弘一法师的书法,用丰子恺的话来概括:“他的字,功夫尤深,早年学黄山谷,中年专研北碑,得力于《张猛龙碑》尤多。晚年写佛经,脱胎换骨,自成一家,轻描淡写,毫无烟火气。”

1919年,弘一大师在杭州玉泉青莲寺留影
弘一法师出家前的书法主要是学习古人,上规秦汉篆隶,尤其致力于天发神谶、张猛龙及魏齐诸造像,摹写不下百余通,以此积累了深厚的摹古能力,创作的作品碑味十足。出家初期四十岁前后,习用张猛龙碑法,尤具锋芒。落笔重在神趣,不求工整。字体结构密集,其时多是魏碑体,结字厚重、大气、阳刚,极具视觉冲击力。
弘一 篆书五言联
水墨纸本 立轴
142×38 cm
丁巳(1917年)作
参考图:《天发神谶碑》拓本
参考图:弘一法师《临天发神谶碑》
《篆书五言联》作于1917年,是年弘一以居士身份居住于虎跑寺习静,后皈依于虎跑寺退居老和尚了悟,为其在家弟子,取名演音,号弘一。这一年弘一与马一浮交往甚密,在佛教教义方面深受马一浮启导。《篆书五言联》是应“孔爽仁弟属”而作,以“集吴天玺碑”笔法写就。“吴天玺碑”即是吴天玺纪功碑,三国东吴刻石,因为东吴末帝孙皓为维护其统治,制造“天命永归大吴”的舆论,伪称天降神谶而刻,故又称天发神谶碑,是吴国四大名碑之一。《天发神谶碑》间架取篆书体式,字体偏长,起笔方重,转折处则外方内圆,下垂处呈悬针状,全无小篆婉转轻柔之意。弘一法师临摹《天发神谶碑》不下百余通,因之能以《天发神谶碑》的笔势自运,用笔上保留了起笔方切和收笔尖锐的主要特征,但看不到剑拔弩张之气,而是含蓄内敛。是作钤盖有弘一法师自用印三方,其中“息霜晚年之作”、“襟上杭州旧酒痕”均系陈师曾为弘一法师所刻。弘一三十称老,所谓“息霜晚年之作”,其实尚在中年。
弘一 楷书五言联
水墨纸本 立轴
130×32 cm
弘一法师出家前,多写北魏龙门一派的书体,尤喜《龙门二十品》孙秋生、杨大眼、始平公诸造像,常有一种沉雄峭拔之气势,动人心魄。《楷书五言联》即以魏碑体写就,字形结体偏长,横画呈水平稍微右上,整个字的右侧比左侧重。横竖画中段略有波浪,使得笔画的内容更丰富。弘一法师此时的魏碑体,已经不同于传统魏碑体笔画的方笔斩截、笔画折处重顿方勒、锋芒毕露的风格,用笔更倾向于较随意的起收而极重视整体的厚重感,线条方圆浑融、厚重坚实,结体则开阖跌宕,自成面貌。
弘一 隶书南无阿弥陀佛
水墨纸本 立轴
66×18 cm
乙丑(1925年)作
参考图:弘一法师《临鲁君碑》
弘一法师出家后,潜心研习佛法,“诸艺未废,唯随缘耳”,所从事的艺事多与佛教有关,其中以书法影响最大,数量最多,以书法与人结缘,以书法弘扬佛法。弘一法师早年学书时,真、草、篆、隶各体无所不学,“碑版过眼,即能神似”。出家后,其书法上的修养更见精湛,气韵清拔,深得古人神髓,脱去形式而别具风格。《隶书南无阿弥陀佛》作于1925年,是年弘一法师自永嘉至宁波,挂搭宁波七塔寺。夏丏尊请弘一法师到上虞白马湖暂住,不久,弘一法师又离开上虞,云游他方。
参考图:弘一法师《楷书华严经》
除早年的临古之作,弘一法师的隶书作品流传极少。目前所见者,有1926年弘一法师为其亡母王太淑人六十五年冥寿所书《楷书华严经》,其上有硃砂书“南无阿弥陀佛”六字。以隶书为作品主体的书法更为罕见。此《隶书南无阿弥陀佛》取法《曹全碑》,笔意飞动,柔中带刚,细筋入骨,诚如叶圣陶对弘一法师书法的评价:“就全幅看,好比一堂温良谦恭的君子人,不卑不亢,和颜悦色,在那里从容论道。就一个字看,疏处不嫌其疏,密处不嫌其密,只觉得每一笔都落在最适当的位置上,不容移动一丝一毫。再就一笔一画看,无不使人起充实之感,立体之感。有时候有点儿像小孩子所写的那样天真,但是一面是原始的,一面是成熟的,那分别又显然可见。总括以上的话,就是所谓蕴藉,毫不矜才使气,功夫在笔墨之外,所以越看越有味。”

叶麟鎏(左四)与友人合影
这三件弘一法师的作品均为沪上著名收藏家、翻译家叶麟鎏先生旧藏。叶麟鎏(1929-2009),原名叶丹,笔名鹿金,上海人。1952年在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外文系毕业,曾先后任上海平明出版社、上海新文艺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编辑、上海译文出版社总编等,著名的《鲁滨逊漂流记》、《了不起的盖茨比》等译文均出自其手。叶先生工作之余,雅好收藏,因一直仰慕弘一书法,尝遍访佳作,故弘一法师的作品收藏甚丰,中国嘉德曾高价拍出叶氏旧藏弘一《释迦佛像》、苏曼殊《百助枫子》等佳作。
参考图:叶麟鎏旧藏弘一《释迦佛像》,中国嘉德2010秋季拍卖会编号554,成交价924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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