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亦安画廊荣幸宣布将于2018年10月7日至10月14日举办“虚空粉碎”艺术家邹本虹,宽云,廖明明书法作品群展,欢迎大家前来观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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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明二
马可鲁 / 文
我买好回程的车票,从人声嘈杂的沈阳北站抽身出来,走进车站街一家肯德基,要了一份炸鸡薯条一杯加冰的可乐,踱上空荡荡的二楼后终于松下一口气,下望熙攘的大街,头脑里却是四个多小时在辽博古代书画中穿梭的种种快感与惊喜,忽然意识到如此令人沮丧的反差,七百公里的路途我来看望的是失却千年的过往,那些我们视为同一宗族的荣耀,于我无疑等同于;taking drug to get high and been addicted…
这时明二打来电话,说是给我一个任务,要我写一些关于他的书法的文字,我告诉他以我所拥有的一点点对书法的了解,哪里有资格写他,我不写,也写不了,我推说早晨起的太早看展很累又着凉感冒了。他告诉我一两百字就行,因为展览在即,三人中阿宽和另外一位同仁都以经文字配图发了App,唯独他还没有人为他写文字,我必须管,还很急,我坚持说我写不了,我不懂书法。
离上车还有两个小时,我的确没有任何迹象可以做他交给的急差,还说写关于他的书法,一两百字就可以,我哪里有这个能耐,至此,才开了个头已经有四百字了,对吧。

其实我也说不好有多喜欢明二的字,更多看上的是他的画儿,或是他画中的墨色,浓重的黑山白水,一缕圣灵的光,一道通天的路,或直直的一道飞瀑,他画中的山多像馒头,他称之为几何化的,不见他使用传统的皴擦斧劈,粗犷的轮廓线隐在平平的浓重的墨色里,粗看技术单一,这正是我喜欢的。

我隐约感受到一股古拙的气息,也同时感觉有一种现代感,可明二却纠结的很,他觉得自己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境地,一方面不属于当代这一路,也不同于时下水墨同仁,为此他无数次的谈到,似乎为此苦恼困顿,无数次的我回问道:“那又怎么样?”说实话,我喜欢的正是这一点,时下的大多水墨山水从未入我眼,虽然我也不会画,那这个没办法,不入眼就是不入眼。

任何时候任何聚会不管谁家有案几笔墨,明二一定要扯纸提笔写几行字,草草潦潦,还要落款,有时我会烦有完没完,其实我注意到的,拿笔对于明二如同拿筷子般从不假思索,落笔时提按节奏,笔速有度,回笔不多可每每撇捺提钩真挑得出来且锋利得很,其实我知道这小子不是吃素的。我在意的不是什么书法,是这一点点自然与本真。几次明二在场,身边友人们一起,也会毫不避讳笑着对我说到:“明明的字其实并不好”,我也不做回答。我对丑書并无癖好,我不懂书法,平日写写文赋,仅抄抄字而已,但于書于画,我略晓通识,看重的更是不谄媚,是本性的纯然。
记得若干年前初见行书第二的东坡寒食帖,对其石压蛤蟆体不以为然,许多年之后一句“死灰吹不起”又感动得无以复加,这其间不仅仅是知识的叠加,更是人生经历的感慨的缘由罢。

我多次打趣地说明二的黑画很反动,寂寥荒疏,也不好卖,事实果然如此。
一年前,阿宽把亦安画廊的二楼改成了书房,两人傍到一起,日日临池书写,真把书法当成了事儿,阿宽好藏书帖拓片画册,收藏颇丰,二人且都好美食,如此氛围下一年之中,双双勇猛精进。
这一年明二的书法作品亦庄亦谐,不断佳作问世,我承认曾被多幅作品撩到,明二是敏感的,也是极端自负的,他的特点是谈话焦点永远是自己,或但凡有天才者莫不如是,这一点我清楚通常骂几句便忽略不计的。他不断的尝试不断的改变不断的抱怨不断的苦恼。似乎作品销售短暂的心情大好与机会增多时的犹豫不决无所适从,都不如他对自己书写的前行与格局的思考与困惑来的猛烈来的持久,这一点明二又是矫情的不得了的。

于书于画,对豪迈一路我是越发没有感觉的,所谓大山水中颂圣及江山永固一路更与艺术不沾边,在此不谈。明二也不属于民间一路,这点是世人较容易混淆的。话说扬州八怪,除却金农余下其实连板桥都算,多了世俗的烟火气,至此一代代渐渐开启了延续至今的民间一路。至于当代,我从无刻意去想是什么东西,界内似乎一直为此纠缠不清,各执一词。所谓“当代”中有一些作品确有一番气象,但时时看到的几个字在背后,分明写着“聪明”或“精明”。

明二是生而为笔墨的,说笔墨等于零的恰恰没有笔墨,多数人如此,不过美术字也美术画也。这点年仅三十过头的他确令我刮目相看,他的书写内容皆为传统,汉赋,唐宋诗词,经文偈句,不外乎这些,偶尔的俗套福祝也有,我看做是为卖俩子儿吃个饭我会不冷不热打趣说他。他矫情起来是很烦人,可有时你看重的恰恰是他的较真儿。他或悲或喜,忽高忽低的心境,从来如此。

一次谈到倪瓒的萧疏简淡,谈到字的纤弱与绵里藏针,他试仿之,觉得太难。这种过分洁癖也是够烦人的,其实明二经常的自我溢美,自恃清高也已经够烦人的,骂他也改过不了的。再说一遍,我其实说不上有多喜欢明二的字,但他书写的自然品性,锋利怪构的字体却不事做作,对笔法,墨色,款识印章的讲究,至少令我印象深刻。我喜欢他的一些小小的册页,山水,罗汉与诗文,抠抠索索密密麻麻的鼠须写就的蝇头小字竟然天真自然的很,喜欢他那幅两米多的黑山水,据说用掉了几根老墨,著墨近三百道,执意放在我那里很久,我几次摊开来慢慢看,无一处不通透,高远、深远,山的层次铺排的甚好,竟是笔笔写就的。

不久前,明二又来扰我,大谈“虚空粉碎”,我讥他:你还早了点儿,虚云大师五十六岁时豁然悟道,有偈曰:“杯子扑落地,响声明沥沥;虚空粉碎也,狂心当下息。”又偈曰: “烫着手,打碎杯,家破人亡语难开;春到花香处处秀,山河大地是如来” 。但明二倒底是有慧根的,前年他端到我工作室几百幅小画儿,皆是信手拈来所做,彩墨山舍树屋罗汉怪兽,散淡参差写去确有几分禅画的意味,松弛的不得了。又哪里像一个八零后。尽管如此,那天明二一脸严肃想打开话题,见我迟迟不接,饭后八点多便怏怏的被我打发走了。
随后又发来大字“虚空粉碎,大地平沉”,他就是这样一个纠结子。

我相信明二的才华,也相信人书俱老,这是这个东方传统颇令人感动与无奈的特殊之处。有一点其实东西画皆然,落笔犹豫为三军之害,而不犹豫这一点又如此的难以做到,起码明二是做到了。他与我探讨如何放下自我,他怀疑自己的字过早地固定了其面貌,电话中我诚实的告诉他我无法解他的这个惑。
若换是对我自己,我希望如每日吃饭,坐卧,去看去做便是了,不去跟随时下的人,一个也不跟,只跟古人对话,跟历史上的大师对话,实践与幻想,再颠覆已掌握的,去尝试不可能,还要懂得反省,如此循环往复,不问结果……
明二,是内人老白给的名字,起源于观看他作品的落款,他将明明二字的明字复写的两个点拖得很长,被老白念做了“明二”,明明姓廖,廖明明。
2018/09/29 扵李桥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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