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春拍】从国内第一次明清古家具展说起——记中国嘉德春拍之紫檀有束腰三屏风式扶手椅成对

1988年，北京龙顺成中式家具厂策划，由线装书局出版（书号：880106.2）一组三套明信片。第一套黄花梨家具12张，第二套紫檀家具12张，成对的紫檀龙凤纹扶手椅是其中一张。前文提到的家具展中陈设的家具，悉数收入。

这样的宫廷坐具，当年一定是成堂制作，我们在钓鱼台国宾馆找到了与之成堂的椅子。1997年7月1日，由钓鱼台国宾馆管理局编纂的《钓鱼台国宾馆美术集锦》出版发行。书中刊载中国古代书画、瓷器、珐琅、玉器等艺术品247例，其中紫檀黄花梨家具23例。编号第241号的“紫檀有束腰三屏风式扶手椅”，与本品成堂。

据可靠史料推测，这堂扶手椅极可能出自故宫太极殿。1924年11月5日，逊帝溥仪等被鹿钟麟将军驱出紫禁城，所有人等须于当日下午三时离开。唯有缙老太妃因无处可去，鹿将军特许延后，并安排老太妃入住兵马司麒麟胡同大公主府。因府中空无一物，准其将先前居住的太极殿家具，移往大公主府，因而老太妃离宫比溥仪晚了半个月，至11月21日才搬出紫禁城。这堂椅子因此离开故宫，后来分散至龙顺成和钓鱼台两地。

▲ 出神武门情景，摘自《建筑紫禁城》，故宫出版社，2014年，第187页。

紫檀扶手椅实为五屏风式，自隆起的搭脑至两侧扶手端错落有致。正背以紫檀木框攒成三块围子，分别镶嵌心板。正中背板上沿以整木挖就的搭脑代替上边框，灵芝形搭脑高耸，浮雕螭首及凤首。三块心板中间的铲地浮雕正面龙纹，两侧则是展翅的飞凤呼之欲出。

扶手内侧两边均雕琢夔凤起舞翩翩，构图严谨雕刻精美。扶手前端圆雕螭首，回眸顾盼。

围板背面及扶手外侧，龙纹的形象相对简单图案化，而夔凤纹则依旧细致精微。

不难看出该椅的装饰，中心点虽为龙纹，但周匝却以凤纹为主。正背围板一龙二凤的主题纹饰，应是皇家专属形制。明十三陵中万历皇帝的定陵地宫中，陈列着三座宝座，分别属于万历皇帝朱翊钧和孝端、孝靖两个皇后。皇后宝座除围板正中饰龙首龙珠，两侧及扶手围板均饰凤纹，可见此制由来已久。

据此推测该椅为宫中女眷所用，从制式等级上判断，应是嫔妃甚至皇后专用。

目前在故宫家具库展出的紫檀嵌黄杨大座屏，屏帽及站牙以凤纹为饰。

故宫藏紫檀龙凤纹方角柜，柜门下部及闷仓板也雕琢精美而生动的凤纹。

上述两例宫廷紫檀家具上的凤纹雕饰，形态丰腴生动，刻划精炼脱俗。与本品之凤纹一脉相承，产生强烈的艺术共鸣。

龙凤纹是宫廷装饰的常用题材，尤其是龙纹的运用随处可见比比皆是。但凤纹在家具上的使用，却并不如想象中的多见。

故宫出版社《故宫博物院藏明清家具全集》二十册，刊载故宫家具二千余例，但带有凤纹装饰的紫檀黄花梨家具，只有区区12例。算上红木及髹漆家具，亦不足30例。收藏有家具的颐和园、国家博物馆、上海博物馆、清华艺术馆等，带有凤纹装饰的紫黄家具，有据可查者不超过10例。比较知名的是颐和园的紫檀夔凤纹腰圆形六足宝座、上海博物馆藏黄花梨凤纹条桌、清华艺术馆藏黄花梨凤纹翘头案等。

民间流通的家具藏品，除个别架子床、顶箱柜、万历柜、盆架衣架镜台等，多数为案类家具，总计不足30例，材质多为黄花梨。而以凤纹为主题的紫檀家具，除本品外，仅知有紫檀有束腰扶手椅一对、紫檀有束腰嵌仿玉纹小宝座，此两例载于田家青《清代家具》修订本件33、47号。另据传美国西雅图艺术博物馆藏有紫檀宝座，其造型风格、做工用料、装饰图案，与前述之33号扶手椅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