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好芰荷香隔岸,
画船摇曳按笙歌。
——宋徽宗《宫词》
2019年6月16日下午两点,“芊荷下午茶第三期|入错行的皇帝·有请徽宗”在芊荷艺术空间如期举行。特邀嘉宾华东师范大学古籍研究所教授方笑一和主持人画家邵仄炯,从徽宗本人的人格特点出发,围绕宋徽宗所处的政治环境、对道教的态度以及他的诗词和绘画四个方面展开谈话,为汇聚在芊荷艺术空间的来自不同领域的三十余名文学艺术爱好者,提供了一场美好的精品下午茶时光。
宋徽宗赵佶出生在宋神宗的元丰五年(1082年),去世于金太宗的天会十三年(1135年)。赵佶活到54岁,子女有79个之多,被金朝皇帝称为“昏德公”。
宋徽宗一生有三个关键词:党争、道家、文艺。
宋徽宗所处的时代是北宋党争非常激烈的一个时代。1102年,徽宗亲政,便立即改元崇宁,崇宁即崇尚熙宁变法,宋徽宗也是借此表明了自己的政治立场。宋徽宗时期还出现了一种政治现象,叫做“丰亨豫大”,也就是好大喜功、奢侈挥霍的意思。宋徽宗非常喜欢搞特别大的工程,包括文化工程和建筑工程,比如有名的《千里江山图》、《清明上河图》。
宋徽宗在执政期间,重用新党,蔡京曾四度主政,君臣配合,新党权势熏天。
“新学”是王安石在做宰相的时候,把他自己的学术主张通过国家权力的运作变成了整个国家的意识形态。宋徽宗时期,蔡京主政,新党势力大,非常尊崇王安石,“新学”也被极力的推崇。
宋徽宗推崇王安石,崇尚新学,但是骨子里更崇尚道教。宋徽宗号“教主道君皇帝”,可见宋徽宗与道家是非常亲密的。他亲自注释老子的《道德经》,撰《御注道德经》颁行,并允许考试时从御注中出论题。政和年间编成的《政和万寿道藏》是我国第一部全部刊行的《道藏》。
宋徽宗是一个文艺的全才,他的诗词写的十分高明,极具才情。而在他的诗里面最重要、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他的《宫词》三百首。《宫词》是反映古代宫廷生活的诗歌,宋徽宗作为皇帝本人,对宫廷生活熟悉也有发言权,他的《宫词》内容涉及很多,主要描述了他自己的生活以及那些嫔妃宫女的生活,很成体系。
徽宗的词只有一卷,数量不是很多。近代国学大师王国维就在《人间词话》里将徽宗的词和李后主的词作了一个比较:“尼采谓一切文学余爱以血书者。后主之词,真所谓以血书者也。宋道君皇帝《燕山亭》词亦略似之。然道君不过自道身世之戚,后主则俨有释迦、基督担荷人类罪恶之意,其大小固不同矣。”
宋代是中国美术史,绘画史的一个高峰时期。不论是古代人现代人、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对于宋画的喜爱都是没有任何障碍的,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点就是他对于自然的追摹,这种对于自然的转化是所有人都能引起共鸣的。
宋徽宗目前流传的几幅原作都画的很好,值得后人研究。比如前段时间在辽宁省博物馆展出的《瑞鹤图》,千年以后还是十分光彩照人,活动现场就有两位女士身穿《瑞鹤图》纹样的定制服饰,看起来精致大方。
这幅画的题跋宋徽宗用了他十分有名的“瘦金体”,笔迹瘦劲,锋利而又挺健。
前段时间的董其昌大展,展出了宋徽宗的《竹禽图》,是徽宗非常具有代表性的一幅花鸟画。徽宗的花鸟画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注重写生,也就是对于自然的描摹。两只鸟的眼睛地方是用生漆所点,与旁边的墨色不同,非常亮,显示鸟儿的灵动性,这也是这幅画的一大看点。旁边的款识叫做“天下一人”,也是徽宗自己的一个比较抽象的符号,在他很多作品里都能看到。
《柳鸦图》上也有“天下一人”的款识,写法有稍微的变化。工笔花鸟画在五代到宋的时候都是以细笔勾线,色彩附染。而五代出现了两件比较重要的作品,一个是徐熙的《雪竹图》,现藏在上海博物馆,另一个是崔白的《双喜图》,这两件作品开创了花鸟画水墨写意的方向。赵佶看到这两幅作品受到启发,有了这幅水墨《柳鸦图》。
他的《写生珍禽图》也是用纯水墨的方式来表达的,笔头比原来的工笔勾描略微粗放了一些,也是当时文人喜欢的一种趣味。虽然不是当时绘画的主调,但是有了艺术审美的一个新的起点和方向。
徽宗喜欢美术,当时的翰林图画院非常有名。他不仅将绘画分科,而且也让所有的画师学习文化,提高文化素养。王希孟是当时画院的学生,甚至还不是画师的级别,画出了《千里江山图》,这幅画在设色和笔法上采用了“青绿山水”画法。画面层次分明,色如宝石之光彩照人。
宋代绘画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严谨,也可以用“格物致知”来表达,它的细节极其精微,但是格局又相当庞大。从细节里体现宏大的格局,这也是宋代绘画成就比较高的原因。
最后,邵老师向大家展示了由芊荷艺术空间为此次下午茶的听众们精心定制的“瑞鹤图”小饼干,精致小巧,令人爱不释手。

在场的观众对此次“芊荷下午茶”主题也表现出了积极的参与性,进行了热情洋溢的讨论,各抒己见。
今天收获很大,除了比较熟悉的瘦金体和瑞鹤图之外,算是第一次仔细读了几首赵佶的诗和词。总的来说,词过于绮丽,还是喜欢他的诗更多一点。有宋诗特有的清雅,而没有一般宋儒的迂腐。和朋友开玩笑说,同为皇帝,这怎么着也比乾隆强太多太多了。
今天讲座还有一点好玩,是方老师引清人笔记《艮斋杂说》,提到宋徽宗是李后主的转世,哈哈,说是宋神宗有一天看到李后主画像,“人物俨雅”,连声赞叹,后来后宫有孕,梦李后主来谒,就生了赵佶,这个真的好玩,古人其实比我们现代人更敢瞎编,还编得各种有鼻子有眼。
#芊荷下午茶#
自古而来今的美丽下午,被玩坏的宋徽宗。
——魏乔(京剧推广人)
最近一直在琢磨徽宗唐后主(归功于数月前聊起路易十四),回来就赶上这场下午茶。高定啊!而且,最后防晒衣被我占为己有,哈哈!艮斋杂说那段儿,太逗了!很赞同方老师引用王维做的对比...论诗作,徽宗顶多是没修好的转世。也谢谢邵老师提及的苏轼对写意画美学的巨大影响,和由此展开的私下交流,启发颇大。
——许琳 (麻省理工学院博士)
芊荷下午茶第三期至此圆满落幕,无论是主办方、两位嘉宾还是前来交流学习的艺术爱好者,都深感意犹未尽,让我们共同期待下一期的到来。
编辑|刘 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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