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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杰丨悖谬之心情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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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谬之心情哲学

——解读克尔凯郭尔的代表作《非此即彼》

 尚杰丨文

载于《哲学动态》,2007年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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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选择之悖谬

 

心情每每遇到选择的尴尬,在“非此即彼”面前踌躇不前。可以有既不是“非此即彼”,亦不是“亦此亦彼”的心情吗?克尔凯郭尔的用词的技巧,描写“绝对精神”所漠视的忧郁心情,从中唤醒沉睡着的热情和各种想象。不顾心情的悖谬,从灵魂深处的绝望中寻找希望,堪称最微妙的精神。

 

把人家让我相信的一切,那些关于“是”与“否”的判断,暂时搁置起来。我不相信那是真的。我只相信心底里自然而然涌现出来的心情。以前,我只听别人的话,用那些大道理使劲压抑我的快乐和痛苦。现在,我终于觉悟了,我决心寻着自己的心思固执地往前走,决不绕弯子。我珍视只属于我自己的心情,那是别人往往感到莫名其妙的,因为他们不理解我的快乐和忧郁,那说不出口的,是心情的秘密。现在我把它们写出来,不是为了与别人一起欣赏,而是为了不像无数其他人那样,只因为害羞或怕被别人嘲笑而让心底的秘密销声匿迹。

 

上面一段话,是我代替克尔凯郭尔说的,因为他的著作,大部分都描写了不能与别人共享的心情。心情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难道我真的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怎样到来的吗?我真的知道那是怎样的心情吗?真的有能力告诉你吗?我看见的,和我听到的,总是不一样。即使“看”与“听”同时发生,面对面的谈话,也是有屏障的。

 

上面一段,算是克尔凯郭尔思想的一个开场白。就是说,不透明性或者虚假在同一个人身上体现的不一致性,不是个别现象。正是在这里,隐藏着心灵最大的秘密。

 

克尔凯郭尔的口吻,简直就和蒙田与帕斯卡尔一模一样:就让心情反复无常吧——忧郁的气质最具有喜剧色彩。最丰富的心思淳朴安详;放荡的念头经常是最符合道德的;怀疑一切的态度本身最具有宗教性;最持久的幸福却是从原罪滋生。克尔凯郭尔喜欢“内在性”,不过是想说,他一生都遭受忧郁心情的折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情凄惶,没有强烈的爱与恨,但在内心深处,充满着悲伤。没有明显原因的忧郁,要找到原因——这已经导致一种“抽象的情感”,没有具体表面上的原因,任何原因从来就只是一个借口,从来就不是真正的原因。忧郁永远会随意找到任何一个借口。黛玉泪流满面,只需要望一眼手绢上的诗迹,并非一定去“葬花”。即使快乐时,厌倦也会不期而至。无法知晓原因的厌倦,是抽象的厌倦,就像“忧郁本身”,是一种本性的直觉,须臾不离身。把活在心情里和活在世界里区别开来吗?我活在现实世界里,一切如常,但是,一刹那,就发生了从物质世界的眼光不曾发生的事,因为我的心情早已倒海翻江。眼前的世界变了吗?没有。真的没变嘛?变了。

 

“忧伤”就像克尔凯郭尔生活的城堡,密不透风。“抽象的伤心”,就是莫名其妙的伤心。你的伤感来自任何别人都不会想到的地方。比如,不是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那个讨饭老人,而是他所穿外套的颜色,让克尔凯郭尔联想到自己第一幅绘画作品,两个如此亲近的色彩,让联想者感到悲伤。一种抽象的,远离生活世界的伤感。

 

“探询任何让你高兴的问题,可是别问我为什么”。因为你也不知道原因。天真,就是还没有想好原因,就去做事情。没有想好“原因”的天真,只生活在心情之中。这又不像是你,因为你说,你不知道原因,不是因为原因太少而是太多。太多的且自相矛盾的“说法”,让你无所适从。于是——“因果”成为一种任意的情绪现象,而不是正确与错误的现象。就是说,有很多意料之外。比如,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足以导致终生的精神创伤,而“惊天动地”的社会变革,却与我的内心世界是否快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生活,就是我的一杯苦酒。我要像吃药一样,慢慢地,一滴滴品尝。谁也不曾从死神那里回来,谁也不曾来到这个世界而不曾哭泣;没有人在来到人间之前被征求过意见——你是想还是不想,来到这个陶醉与绝望并存的世界?当你想不活,也同样无人问津。”

 

以上句子与句子之间,就像一个心思与另外一个寻思之间,有断层。人们所习惯的,好的句子,本来应该像生活一样嘛,像生命、时间,总之,就像一条河。语文学家说好的文章流畅。有不流畅的好文章吗?比如就像克尔凯郭尔的《非此即彼》。因为他是一个忧郁感极深的人,只生活在一个心境里,身边钟表上的时间流逝,对他来说,是不存在的。忧郁,这个蔚蓝色的情人,永远陪伴他身边。犹如心情的时间,永远是当下的瞬间。是的,忧郁的人喜欢夜晚,就像心情只有在黑暗中才极度活跃。一切唤不起热情的事情,都毫无价值。让冷冰冰的思想化做念头,让念头化做轻盈脆弱的心情,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最强烈的心情居然是最抽象的,也就是莫名的厌倦,它的可怕足以引起自杀,独饮独泣。心情杀手,没有悲哀的悲

最强烈的心情居然是最抽象的,也就是莫名的厌倦,它的可怕足以引起自杀,独饮独泣。心情杀手,没有悲哀的悲哀,是最大的悲哀。“我的心灵就像浩瀚的死海,它的上空连一只小鸟也不能飞过。”被死海吞噬的心情。以下是克尔凯郭尔的名言:“如果你结婚,你会后悔;如果你不结婚,你也会后悔;无论你结婚还是不结婚,你都会后悔……相信一个女人,你会后悔;不相信她,你也会后悔;无论你相信她,还是不相信她,你都会后悔。”这,很像是对选择的蔑视。无用的选择,从心情的一端到另一端,非但没有隔着万里长城,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心境,就这样僵住了,由于无法前进一步而化做永恒。呜呼,人就这样度过了双重后悔的一生。没有什么正确的选择,只是选择。同样,全是后悔,也就没有后悔。后悔,成了多余的心情。克尔凯郭尔的哲学,就是放弃选择,在选择面前向后撤退。这与黑格尔的辩证法,格格不入,因为克尔凯郭尔没有像马克思那样,把黑格尔的“对立面的统一”颠倒过来,而是对这个问题根本不屑一顾,把它取消,把所谓的“对立面”(以及相关的敌人与朋友或对立面斗争概念)拉平。

 

“如果从我的原则出发,我会后悔;如果不从我的原则出发,我也会后悔;”这个“新世纪”的哲学天才等于什么话都没说,因为一旦有了说法,就等于选择了一个立场。“如果我停下来,我会后悔;如果不停,我也会后悔;”“永无休止地原地踏步”的另一种表述,就是永远重新开始。从零开始,才是真正的开始。“如果有人相信我停就是真停,那他肯定缺乏哲学洞见;因为我现在没有停,我在开始的时候才停。所以,我的哲学方便简捷,难以拒绝。”

 

以上涉及的最重要念头,就是“永恒”。克尔凯郭尔有特异的抽象心情,向一切普通的心情封闭。有什么不一样呢?宁可享有热情,也不要财富和权势;克尔凯郭尔在《非此即彼》中用相当大的篇幅,讨论莫扎特的音乐。他说音乐从寂静中唤醒的与其是欢乐,不如说是深深的忧伤。这里没有什么愿望,却莫名地滋生了某种心情。品尝着略带甜味儿的忧郁,无欲无望。把欲望杀死在摇篮中。让欲望永远落空,就像把失望当成一种乐趣。美妙的音乐有那么多语言不能表达的心情,只知道利用文字而不会聆听音乐的人,将丧失多少种蓝色的忧郁啊。唤醒心情的不是语言,而是旋律,就像是触景生情。旋律的心情,从一开始,就需要变化填充。

 

二、痛苦之悖谬

 

克尔凯郭尔和尼采一样,喜欢分析悲剧。他说悲剧意识能带给人幸福——是无限的温情,从而具有崇高的美学意义。那里有神圣的爱,还有怜悯。“在古代悲剧中,越是伤心,越少痛苦;在现代悲剧中,痛苦越多,伤心越少。与痛苦比较,伤心总包含更多真实存在的事情。痛苦却总含有某种对苦难的反省,而单纯的伤心对这苦难却可能一无所知。”古人与现代人相比自然苍老,但也可以说那是历史的童年,人类还很年轻。在这个意义上,我们的脸庞比古人有更多进化的年轮。有更多古人未曾有过的心情,所以克尔凯郭尔断定,古代与现代的悲剧意识,肯定大大不同。现代人的痛苦是被折叠起来的伤心,不是古代人简单的伤心。古人再深的伤心,也只是伤心;现代人最简单的痛苦,也复杂于古人最深的伤心。由此看来,20世纪文学艺术的“哲学化”,就不难理解了。“哲学化”,就是说,文学艺术因为有了更多的思考成分从而更加纯粹。精神不再浑浑噩噩,沉睡的心情被黎明的光线悄悄地唤醒。

 

心情——有简单的直接性与抽象的直接性。知道自己害怕什么,这是“简单直接性的例子”。“抽象的直接性”则复杂得多,比如,表面上引起心情烦躁的原因,并不是真正的原因。再如,就是焦虑者本人,也不知道那被焦虑的事情,只是引起他焦虑的非常表面的原因,焦虑真正的原因,就是没有原因。是的,是因为不知道原因而焦虑。在没有或不知道原因的情况下,还要喋喋不休地说,这时真正引起我们焦虑的,就不是不知道的原因,而是词语本身。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伤心,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焦虑。只有抽象的焦虑,没有具体的焦虑。“具体的焦虑”对应的中文词应该是“操心”。换句话,“焦虑”没有意想的对象,不属于当下的意向状态。克尔凯郭尔说焦虑一定涉及到反思,什么样子的反思呢?“焦虑总涉及到对时间的反思,因为我焦虑的总不是当下,我没有能力焦虑当下,我只是对过去和未来的事情感到焦虑”。焦虑与时间的“连接”就在于“当下”总是消失,实际的心情,总是在“过去”与“将来”的冲突中,焦灼地完成的。海德格尔把这样的心情称为“永远的现在”。名为“永远的现在”,实则“没有现在”,并因此“永远的焦虑或厌倦”,这是对忧郁症最哲学化的解释。

 

反思状态之所以是纯粹状态,乃在于反思总是与“什么都没有”在一起。抓住了具体的事情,只是朴素日常的精神状态。某一种语言中的非现在进行时态越复杂,就越有利于抽象,心情就越飘忽遥远。语言的复杂与精神的复杂成正比,也与悲剧的心情程度成正比。

 

举个例子吧。通常人们所谓的伤心,都不是反思层次下的痛苦。你在爱情中受到了欺骗,很伤心,因为你拥抱了一个虚假的爱情。凡有具体所指对象的伤心,都不是反思下的痛苦。爱情中的欺骗上升到反思层面,则是典型的悖谬现象:它让人焦虑,因为总在试图想而又不知道真相。悖谬总是与清晰的观念之不可能或无法在场联系在一起的,是在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心情自我较劲。总之,悖谬是不可能的想,想的不可能性。以强迫为基调的忧郁症之最典型特征,就是无法制止自己不想悖谬之事。这样的情形,虽然在现实生活中是痛苦的,但对反思而言,却令人陶醉。悖谬的心情几乎无所不在,最神圣者如爱情,也是以悖谬的心情出现的。爱情之纯洁逃避爱的灰尘,但几乎没有“没有灰尘的爱情”。爱情中的自我欺骗,就在于固执地拒绝事实上存在的“灰尘”心情与行为。较真的人之所以更容易忧郁,乃在于硬性地打“想不通”的事情。在以上的意义上,爱情在本质上就是不幸的。无论你选择结婚还是不结,在围墙内还是在围墙外,前面都是悖谬。

 

一种没有成果的,无休止的精神活动,因为以上的一切,都是在绝对的孤独中发生的。为什么说“没有成果”呢?因为心情在喋喋不休的同时,其实什么真相都不知道。人们很少想到,人类最大的热情,竟然就是由“不知道”唤醒的。在绝望中滋生的爱,是爱的新生。“叫我怎能不想他或她”。由难以名状的痛苦中滋生复杂的爱,这样的心情,肯定是在绝对的孤独中发生的。

 

不同民族间的精神风俗区别极大,有的民族把死亡看成最大的不幸。古代罗马的勇士,却是害怕不能在战场上战死。及而广之,“生”并不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如果真有不死的人,这个人应该是天下最不幸的人了。克尔凯郭尔语出惊人:“幸福的人在年老的时候死去,更幸福的人在年轻的时候死去,最幸福的人在出生时死去,而堪称所有幸福之最的,是从来就没有出生。”一句话,生命是痛苦的过程,最好不要苟活。既然还没有发现不死的人,而只有早死与晚死的人,所以,至今为止,还没有发现最不幸的人。

 

当“不怕死”是一句最真实的语言时,人就会接下来说很多让人感动的语言。“自称不幸的人们啊,你们听见了吗?不要怕死。”克尔凯郭尔的呼吁没有响彻云霄,而是让我们想起地球上无数曾经活过的人们,因为他们已经死了。我们,终将聚集在安息之地。别让坟墓空对月,远离那从不想死的人吧。

 

有幸的意识,既不生活在记忆里,也不生活在将来的希望中;不幸的意识,就是只生活在过去和将来的意识。过去-现在-将来之间,究竟是割断的关系,还是没有割断?不幸的意识是恐惧的意识吗?为什么说记忆是真正不幸的因素呢?因为记忆已经不再,而未来,就其还没有到来而论,比“过去”距离“现在”更近。“未来”有各种各样真实实现的可能性,所以更加激动人心。换句话,虽然“过去”和“将来”在当下都不在场,但这是两种多么不一样的“缺失”。如果说只生活在以往的记忆或对未来的憧憬中的两种人都是不幸的,这又是多么不一样的“不幸”。同样,失去希望的人和“失去记忆”的人,也不一样。失去希望的人还会在绝望中继续“希望”,而失去记忆的人还会在事实上已经记不清的情形下固执地记忆,其中哪一种更为不幸呢?一个只生活在憧憬中的人有什么不幸呢?克尔凯郭尔说这样的人生活中并无实际内容,他焦躁不安——他既不生活在现在,也不生活在将来,因为“将来”已经被他憧憬或体验过了;他也不生活在过去,因为对他来说,过去“还没有到来”。一句话,活的东西在他那里已经死掉了。而既然他已经事先体验到了未来,所以也就没有未来,他的未来已经成为过去。他不会苍老了,因为他从来就不曾年轻;他不曾年轻,因为他已经老了。一个既不会老也不会年轻的人,可以说是一个“不死的人”,而说一个人永远不死,不啻说他从来就未曾活过。

 

另外一种具有深刻哲学含义的心情,就是厌倦。克尔凯郭尔说厌倦与毁灭密不可分:世界就是上帝在百无聊赖的时候创造的,还包括人。人既然是无聊的产物,人的本性中,也就包含了无聊。孤单时最容易厌倦,这也是最有破坏力和创造力的时候。亚当感到孤单,于是夏娃被创造出来。人类越孤单越生育,于是繁殖出更多的孤单,使厌倦无所不在。为了不再孤单,也就是为了更融洽地交流。亚当的子孙们想造一座通天的巴别塔,这宏伟的建筑完工后,全人类将只说一种共同的语言。与其说造这座塔的举止是理想的力量,不如说是人类的一种消遣。

 

消遣是厌倦的补充,厌倦是毁灭,消遣是新生。消遣的方式是被想象出来的,这种想像力的丰富与贫乏,与厌倦的程度成正比。越是熟悉的东西,就越容易厌倦;一个人若长期不改变自己,也会对自己厌倦,只有新的创造或消遣,才能使他从无聊状态中摆脱出来。

 

精神世界的一个悖谬是,有自然懒散的一面,又有自寻烦恼的一面(就像法国象征派诗人波德莱尔在《假币》一文中说的,人总想在下午两点的时候妄想能回到中午12点的好时光)。

 

厌倦是这种类型的空虚:它面对的世界、环境、事情等等虽然是实在的,但是在厌倦者眼里等于视而不见,等于无。一句话,厌倦者想“毁灭”眼前的东西,用其他可以消遣或沉醉的事情取而代之。一件事情做久了,厌倦自然而然地滋生。懒散可以治疗厌倦,还在于它不仅是精神上的而且也是行为上的漫游、轮流、游荡或旅游,这个过程并不存在什么目的,而是走到哪儿就算哪,看不一样的风景。一个人容易厌倦,是有生命力的表现。游荡也可以不改换门庭,而是让同样的事情,暴露在不同的视野中。

 

克尔凯郭尔说,一个人越是封闭自己,或者越是孤独,想像力却越是丰富。念头变化得越快,不同景色看见得越多。“变化快”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转移注意力的速度。那么,什么是转移呢?在这个瞬间,我同时忘记和想到,忘记和想到的,当然不是一样东西。要以忘得快的方式“记住”,这是一种最少厌倦和痛苦的方式。要以诗意的方式“记住”,因为诗意或普鲁斯特的非自主的回忆,让以往的感受经历了快乐的筛选,“遗忘”了那些痛苦的内容,陶醉自己——沉浸于似忘非忘之间,除了惬意的非自主回忆,再也没有什么能记住的,只是让快乐的时光化做永恒。这也是心情的弹性。一个什么都不忘的人和一个什么都记不住的人一样,都是痛苦的,痛苦与快乐的区分,在于忘记和记住了“什么”。

 

克尔凯郭尔的讨论向纵深发展:“忘记”不是让过去的印象完全消失。用现象学的语言,有自然态度下的“忘记”,也有哲学态度的“忘记”——这种“忘记”中的陶醉,是普通人难以享受的。“容易看到,多数人对记忆术的理解是贫乏的,因为他们通常只是想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而不是那些愉快的事情,这就太片面了。”一个以往的快乐体验中,也有不愉快的因素,要想绝对消除不愉快的记忆,实际是不可能的。普通人总是盼望不可能之事,所以克尔凯郭尔劝人们放弃希望。突然涌现在脑海中的事情,很多并不是人们所希望的,也是人们控制不了的。控制、设计、组织、系统等等字眼,是理性的,是黑格尔和马克思的。但克尔凯郭尔对这种“精致的心灵算计”,感到不以为然,因为人们实际的内心举止,不可能事先算计出来,然后参照执行。人的心思,其实就像脱疆的野马,一门心思想要什么,到来的却偏偏不是什么,而是别的东西。心思的活动并不“和蔼可亲”,而是时刻经历着险峻的高难动作。哲学态度下的记忆,不是不接触痛苦,而是从痛苦中剥离或升华。“不是绝对忘记它们,而是为了记住它们的目的而忘记它们”。这也就是德里达后来谈到的“痕迹”。

 

我所谓“心情哲学”,并不是一种隐喻,它涉及对哲学态度的某种根本性变化,也就是模糊传统的“理性”与“非理性”之划分。“心情”不但距离我们最近,且对传统上认为是非理性的心情之分析,亦可是哲学的,因为这是一些抽象的心情,丧失了“使用价值”的心情,具有形而上学价值的心情,在最大程度上解决了“可爱”与“可敬”之间的矛盾的哲学心情。总之,我认为,它们同时是一些悖谬的心情,而悖谬之中可能蕴含着21世纪哲学创新的最大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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