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天地】古玉形制演变——鸟

新石器时代晚期鸟形玉饰主要见于红山文化、良渚文化及龙山时期，造形具有明显的区域性风格。红山文化多采写实手法，以厚片玉料制作俯首张翅的玉鸟，并用细阴线或“隐地突起”阳纹勾勒羽翅，且背颈间斜向对钻“牛鼻穿”孔。

良渚文化片状玉鸟通常呈现俯视角度的飞翔姿态，其头部为半圆形，尖喙，双翅展于身侧，尾部短而平直，身体部分以简洁的纹饰划分部位，并无其他装饰线纹。

图3 良渚文化 玉鸟

龙山时期的玉鸟虽有圆雕与片雕之分，但肢体样貌及处理方式却基本相同，尖喙、利爪、用“勾转阳纹”刻画的羽翅是此时期玉鸟的主要特征。龙山时期的片雕玉鸟，头部多为侧面取像，身躯作正面形态。

商代玉鸟有圆雕和片雕两类，圆雕者一般由柱状玉料制成，以浮雕突显勾喙、翅膀及双足；片雕者受旋转切割影响，多数为弯曲璜形轮廓。其余玉鸟则皆是因料施工，故而产生出的造型十分多样，有璜形、长方形、半璧形等。商代的玉鸟通常呈昂首挺胸、足尾触地的立姿，边缘有时作“边饰镂空”处理，以突显扉棱冠羽及勾转鸟喙，身躯满布刚劲有力的纹饰。

采用同一题材产生多种造形变化的古玉设计方式，通常被称为“一元多式”。这种设计理念被广泛的应用在西周鸟形玉饰的制作上。

西周玉鸟多为片状，一般头部较小，喙部如钉，胸腹前鼓，腹下有足，尾似鱼尾，藉由“斜刀”线纹标示圆眼、冠羽、翅膀及尾部。西周玉鸟的动作多样，有展翅、敛翅、蹲伏或飞翔等姿态，这通常因玉料实际状况而定。较为典型的样态有“侧视”、“俯视”、“三角”及“弧形”。“侧视”与“俯视”皆采用长方形、弧形、圆形或三角形等料，前者由侧面角度取象，后者为俯视角度取象；“三角”玉鸟以三角形玉料制作，整体形象可构成一完整的三角形轮廓；“弧形”玉鸟相对较少，从整体轮廓来看，应是改形器的情况居多。

值得注意的是，西周玉鸟还见有一种“团身”样态，体卷如环，局部以涡纹象征翅羽，从轮廓推测有圆形和方形两类，抽象化明显。由于其周缘并未雕琢出“鸟”的形状，因此“鸟”的主题是藉由纹饰展现。

图10 西周 鸟纹玉饰

春秋战国时期，鸟形玉饰大幅减少，偶可见由块状玉料制作的圆雕玉鸟，其中体量大、纹饰与铜器相近者充作手杖顶端饰物——“杖首”，体量小、内部有一天地穿孔者可用于组佩饰。

值得注意的是，此时独立鸟形玉饰虽颇为罕见，但从考古材料来看，这一题材却并未完全消退，而是作为纹样按照春秋战国时期设计模式用于梳、珩或璧形器等的装饰。

图11 春秋晚期 玉鸟

汉代鸟形玉饰又渐复苏。玉鸟以多视点角度取象，藉由凹线及弧面区隔五官及肢体，并于外围利用“艺术镂空”塑造勾卷形态，使片雕玉鸟呈现平面立体化效果。除此之外，众多鸟纹也以透雕方式出现在珩、璧形器、韘形佩及剑饰器等玉器之上。

鸟这一题材，历经数千年发展，形制随时代不断演变，不以精雕细琢为刻意，而是藉由简单造形及纹饰传达写实精神与灵动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