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修正失衡并非意义所在
“What you see is what you see”(所视即所见),一句极简主义艺术家弗兰克·斯特拉(Frank·Stella)的名言,但真的可以这么简单的去解读吗?2012年11月,获悉斯特拉在德国沃尔夫斯堡美术馆的展讯,带着期待的和朝圣的心情亲历了现场。置身原作前,让我强烈感受到绘画演变至装置的张力。
▲德国沃尔夫斯堡美术馆的展览现场
斯特拉于1959年成名,当时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将他的黑色画作与贾斯珀·约翰斯(Jasper Johns)的旗帜和圆靶图像以及罗伯特·劳森伯格(Robert Rauschenberg)的作品挂在一起。在我留德学习时期,导师也几曾对他的革命性的绘画创举赞许有加。欧洲图像历史进程中罗马的君士坦丁凯旋门(公元后312-315)具有启示性的意义,凯旋门上叙述性的历史浮雕形式,开启了方形框架在绘画上的广泛运用。直至21世纪初,形式和内容都在这个局限的平面中得以定型和意义施展。
▲君士坦丁凯旋门
1912毕加索尝试了拼图(Collage)的呈现方式,碎片化的图像组合促使绘画和物体间产生了新的含义,图像已不是一个焦点的注视,而是一种跳跃性,多维度的意义构建的再现。需要观众从中分析和解读并寻找关联。对斯特拉来说绘画已不是一个平面上意义的再现,而是“多元化”的媒介,从矩形画框的固定模式演变至多边型的几何造型,从被动的——内容服从框架——进化到主动的——内容定义框架,例如:我们熟知的莫奈的睡莲作品,形体和色彩都发生在一个局限的矩形画框范围内,而斯特拉在他60年代的作品mas o menos 中 ,几何形的多折线造型决定了画框范围,这是里程碑的一步。
▲1912毕加索尝试拼图(Collage)的呈现方式
▲斯特拉《mas o menos》60年代
他的思考方式和出发点和我的创作思路有着一种共鸣,在我近几年的创作中有一组系列叫MDF(中密度纤维板),与材质同名,因其厚度的优势,可以更多的去关注边缘与主体的关系。对主次的异质性重新提问,这种思考方式带动了我对整个艺术系统的梳理。瑞士图像学家菲利克斯·图勒尔曼(Felix Thürlemann)在分析黑特·史德耶尔(Hito Steyerl)作品的时候运用了“环境“这个词,作品即是一个环境也被环境所包容,绘画,装置,影像,在当今多元化和图像过剩的大环境下充斥着各种涵盖意义和语境的小环境,作品是张力的浓缩和汇聚,是情绪和态度的宣泄和表态。
▲张锜玮《MDF》13x13cm 综合材料 2018
2018年6月受邀在德国多斯腾煤矿博物馆就地创作(图6-8),这是一项具有挑战性的任务,德国鲁尔区工业重镇的遗址,30年代的大型蒸汽机主宰了大部分的空间,自己作品的内容与形式是得到催化还是得以溶解,是在秩序中创造混沌,或是混沌中赋予秩序,在这种使命感下我创作了一系列大型纸本作品,重新定义了空间,修正一种失衡并不是意义所在,相反,产生的对话和反思才能带给观众更多的共鸣。
▲张锜玮于德国多斯腾煤矿博物馆就地创作
在我的创作进程中需要定位作品的功能性和叙述性,在较多的系列中一张画布或一个空间带给我的并不是填字游戏,而是重新编码后的维度衍生,在反思和时间的参与中定位自己,规划多条路线,因为并非条条大路都通罗马的。只有在不断的探索和尝试后,才能形成作品的语言,即一种不盲从的语言。我不想说我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了艺术,我更喜欢说是艺术赋予了我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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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锜玮
1979年出生于上海
明斯特艺术学院艺术学和艺术史博士研究生
德国埃森造型艺术大学客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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