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利春拍重磅推介】灵光乍现——晚明到清初的绘画

——蓝瑛、祁豸佳《仿古山水》册页赏析

    此本《仿古山水》册页为明末山水画大师蓝瑛、祁豸佳合绘而成。册页为十开，其中五幅仿董源、赵伯驹、 黄公望、赵孟俯、倪瓒笔意山水为蓝瑛所绘，五幅仿居然、范宽、关仝、李唐、董源笔意为祁豸佳所绘。蓝瑛山水五幅署癸酉年款，即1633年，作者47岁时所绘，钤印“蓝瑛”、“田叔”各 两方、“蓝瑛之印”四方；祁豸佳山水五帧均署壬辰年款，即1652年，作者58岁所绘，钤印“廌佳”、“止祥”各两方。 画册钤有收藏印“来鹤亭藏书画章”、“金鉴前名金玺”、“瑞卿亦曰睡卿”三方。经查，“来鹤亭藏书画章”、“金鉴 前名金玺”二印为康熙年间的金玺，他曾与卞永誉、李辉祖、于成龙等人同任过刑部侍郎，金玺受卞永誉的影响，也多有书画收藏。“瑞卿亦曰睡卿”一印是吴顾，字瑞卿，常熟人。所作山水，皆规仿宋元诸家笔墨。 此本《仿古山水册》，或 为水墨，或为设色，描绘的是青山绿水、杂树巨松以及泉石深壑等自然景观，二人临仿五代宋元时山水画名家笔意，笔画墨迹直追前人。从中展示了明末清初时山水大家蓝瑛与祁豸佳过人的临摹技艺。如在《仿赵松雪秋林觅句意山水》册幅中 ，绘者蓝瑛用石青、石绿二色点染山石，远山用淡兰渲染，中部以云雾相隔，使此画呈现出已经清幽，清新淡雅的风格， 图中秋树红叶笔法精细，又体现出工笔风貌。 另一幅祁豸佳（1594-1683后）《仿李唐山水画》中山高层叠峻拔用以大刀 斧劈皴法，水墨晕染图中云雾的浮动，山峦断续隐于其中，使画面充满灵动的意境。册页中水墨画在仿古的同时更具明末 清初的时代特色，此时山水绘画注重笔趣，整体画面体现“柔逸”之感，青山绿树化为笔墨的浓淡，在被绘者巧妙的融合 在一起。山雅淡而树葱浓，石仓润而水清宁。既有前人的笔意亦有绘者的创思，绘画技法的表现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在此本册页虽仿前人南北各家时代不同笔法各異，其中一以贯之的是蓝瑛与祁豸佳独特的个人风格。 蓝瑛画此册页之时正值中年，如“白驹意设色山水”一开中，用笔方折有力，设色淡雅。树石勾勒细致，山石少披，偶用折带皴略加修饰，山 头多矾石，敷以淡青绿和浅绛，枝丫呈蟹爪状，树叶勾勒一丝不苟。浙江省博物馆所藏，作于明崇祯七年（1634）《山水册》为同时期作品，与此册页甚为相近，由此观之可见蓝瑛中期一贯画风。仿古山水画作为中国绘画所独创，要求绘者一 笔一划皆有出处，既不脱离古人衣钵，又要创立自己的形象。从中不难发现蓝瑛、祁豸佳所绘作《仿古山水》册页正是如 此。这里面所蕴含的那种秀丽，沉稳与细腻正是绘者在创作时所表现出的精心与自我绘画风貌的结合，而非仅仅是摹写古人的风格和技法。尤其是画作所体现出来不同的雅丽之气与书卷之气，正好契合了两位画家不同的身份特点，恰恰他们又都是在仿前人笔意。用一词来形容甚为恰当，正所谓“带着枷锁跳舞”，此本册页之妙正在於此。

蓝瑛《仿古山水四屏》 

保利香港 2018年春季拍卖会 

成交价：HKD 8,024,000

    此作明季诸家小品册，其一为赵左，近景坡石上立枯树几株，岸边水亭伫立，中景水域开阔，远处山丘连绵起伏。此为典型倪瓒“一河两岸式”构图。干笔淡墨皴擦，浓墨点叶及水草。赵左以画山水见长，师从宋旭，上追董源、倪瓒笔意， 善用干笔焦墨而又长於烘染，后受董其昌的画风影响，形成笔墨灵秀、设色雅致的风格，开“松江派”之首。对题为秦汝霖作送友赴南京诗，虽依依惜别，却以轻松的口吻劝慰友人，可觉深情款款。秦汝霖字臣博，镇江人。生活於康熙时期。性疏宕，不事家人生产，惟读书饮酒而已。常自书於斗室云：“多情惟酒伴，余事作诗人。”有《杜律注》及《五经音韵》、《四书音释》、《古处堂诗集》。

    章程作山水，左侧山峰虽只露一角，仍能感觉画面外高山耸立，山脚巨石以披麻皴擦而成。右侧水面开阔，几组柳树嫩芽初露，将观者视线引向远处。可见高山隐现，淡墨点染。水中近有扁舟停靠，远有风帆远航。岸边两者伫立，静观美景。本件作品构图新颖，设色淡雅。画家自题唐杨巨源《城东早春》诗，可谓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相得益彰。另有款署丹泉、夏云、吴舫者，仿董北苑笔意山水三帧。作者均不可考。画面所绘山壑重峦、深山古刹、茅屋人家、小桥流水，或淡墨皴擦，或浓墨渲染，或略施颜色。坡石或用披麻，或用点子，虽标明仿北苑笔意，实兼具米芾、黄子久、董其昌笔意。三帧作品对题中可考者为钱志驺，字六谦，南直隶丹徒（镇江）人。崇祯九年（1636）乡试中举，十三年（1640）考中进士。授兵部主事，转浙江佥事参议，迁江西九江同知。晚年罢官归乡，家贫，以授徒为生。与其弟志彤共撰有《联璧堂合稿》。

    杨亭作山水小品。画面近景一小桥连接两丛树林，其后高山耸立，巨石嶙峋，山路蜿蜒盘旋而上，最高处是一组楼阁及茂密的松树。登高望远，视线开阔，有一览众山小之感。远处可见群山连绵，帆船整装待发。本件作品山石以披麻、折带皴擦，施以赭石突出其质地。杨亭字玄草，维扬（今江苏扬州）人，寄寓秣陵（今南京），清代画家。工山水，有品行。周亮工在《读画录》中记其“山水画少温润，然挺特峻巖，自成一家。”对题为张孝思节录米芾《西园雅集图记》。张孝思，活动於明崇祯至清顺治间（公元16世纪），京口（今江苏镇江）人，一作江苏丹徙人。字则之，号嫩逸、懒逸。善书法，喜画兰竹。精鉴赏，富收藏。藏品中颇多精品，如杜牧书《张好好诗》、杨凝式《神仙起居法》、任贤佐《人马图》等。藏品收在培风阁，所藏每钤“培风阁印”。

    此件作品共计册页十开，从目前可考作者与题识者来看，均为明末清初人，题识者多为镇江人，并且其题诗多为即景抒情的唐诗，或可大胆假设，此册页为当时文人命题性雅集的记录，赏者自珍。

龚?贤(1618-1689)?临溪清吟图

立轴?水墨绢本

题签：龚半千绢本山水真迹。己卯重装。钤印：阮章竞

题识：面壁临溪水，空窗苍翠荫。鸟啼消宿醉，茗味助清吟。既餐浮名远，何妨野客寻。寂寥贪向夜，明月有同心。龚贤。

钤印：龚贤、野遗

鉴藏印：思补室

说明：阮章竞旧藏并题签。

GONG XIAN?landscape

Hanging scroll; ink on silk

83×40 cm.?32 5/8×15 3/4 in.?约3.0平尺

RMB: 600,000-1,200,000

    清初画坛，除了以四王为代表的正统派，和以四僧为代表的个性派之外，与其鼎立的当属金陵派。龚贤作为金陵画派之首，提倡作画要深入自然，感悟造化之妙。研习传统，从古人之法中汲取养分，用以表现自然之风貌，传递山川之美。

    此画为龚贤成熟期“黑龚”代表作，高远构图，远山近树，房屋藏於树后，整体气势雄浑，又不乏灵动。龚贤写山水，用积墨法层层渲染，画面浓厚不滞、润泽不干。以造化为师，注重表现自然风景的体貌，既有山川真实性，又不失笔墨意蕴，把北宋风骨与元人画意巧妙融合在一起。

    龚贤除了画好，诗更好。他早年以诗闻名，在扬州期间，他花了极大的精力从事中晚唐诗人诗作的搜集与刻印，有着深厚的诗学修养。是作有龚贤自题诗一首：面壁临溪水，空窗苍翠荫。鸟啼消宿醉，茗味助清吟。既餐浮名远，何妨野客寻。寂寥贪向夜，明月有同心。

    1666年，48岁的龚贤结束了颠沛流离的生活，定居南京清凉山，购房安家，自名为“半亩园”。从此，远离浮名，独善其身，饮酒品茗，读书作画，享受田园之乐。画中题诗，正是作者恬淡生活的写照，既传达了作者的思想，又丰富了画面结构，达到了“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意境。

    是作为阮章竞旧藏，并由其家属提供。阮章竞（1914－2002），系我国著名现代诗人，同时也是一名画家，其创作於1949年的长诗《漳河水》，产生了极大社会影响。新中国成立后，曾任《诗刊》副主编，并担任北京市文联副主席、北京市作家协会主席等职。阮章竞工作之余，雅好收藏，於古代书画、近现代书画都曾认真研究，其藏品早年曾参与拍卖，本场拍卖之龚贤《临溪清吟》与“艺林藻鉴——古代书画日场之LOT3310黄慎《芦雁图》”同为家属释出。

    是作李寅《亭台楼阁图》，近景绘巨石嶙峋，以粗笔勾勒山石轮廓，细笔皴其质地，上有桃花、柳树，一派生机盎然。五位门人侍立城门之外。城内楼阁为重檐歇山式屋顶，斗拱、飞檐刻画精细，雕梁画栋。厅内置一宝座。游廊分布两侧，可供小憩。主体建筑台基高筑，精雕细琢，装饰考究。一仆人沿御路踏跺拾阶而上。大堂内有两者，着绿衣向红衣者作揖示意。屋顶为歇山卷棚式，外观卷曲，伸展柔和。楼阁四周环以明廊，可供凭眺之用。城内有一龙舟自远而近缓缓驶来，可知此处为一片水域，虽不着一笔描绘水纹，而能感觉波光潋滟。城郭外不远处高山连绵，山石只勾勒轮廓，略作点染，即有青山苍翠之感。山脚下可见山花烂漫、杨柳飘动，隐现於薄雾中，知此时为桃红柳绿的早春时节。

    李寅，江都（今江苏扬州）人，活动於康熙前期，善画山水，尤工界画，略早於袁江。从各大博物馆藏李氏作品来看，既有如天津市艺术博物馆藏《仿巨然山水》、《仿松雪道人山水图》等仿古作品；又有以楼阁为主题的界画，如山东省博物馆藏《唐太宗芙蓉图》、浙江省博物馆藏《江山楼阁图》；也不乏清新淡雅的写意山水之作，如浙江平湖县博物馆藏《柴门秋色图》。

    本件《亭台楼阁图》为李氏拟郭忠恕笔意之作，继承了宋人建筑画结构严谨，比例精确，讲求物理，处处合乎法度的写实精神。谢堃《书画所见录》载“白也工界画楼台，巨製梁柱檩栋，老於木工者，较其间架，丝毫不爽”，当是中肯之评。是作虽为界画，用笔工细结合，设色淡雅，避免了匠气，构图疏密有致，气势恢宏，赋予画面开阔的意境，这对稍后袁江、袁耀二人的艺术有一定的影响。

左\ 李寅《山水》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本幅钤印：“臣寅”，与本季拍卖李寅《亭台楼阁图》钤印：“臣寅”一致。

中\ 李寅《山水》广东省博物馆藏

右\ 李寅《山水》广东省博物馆藏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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