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博览》丛书 |“佛国”蒲甘的艺术遗珍

蒲甘考古博物馆在缅甸曼德勒省的蒲甘市，位于阿难陀寺附近。蒲甘是缅甸历史上第一个王朝，建立于849年。1044年，阿努律陀登基，之后他率军又击败孟族，统一了缅甸，蒲甘从此成为蒲甘王朝的首都，长达240年之久。阿努律陀信奉佛教，在直通的孟族国王摩努诃派来的高僧阿罗汉影响下，将佛教定为国教，阿罗汉也被封为国师。之后，阿努律陀实行了宗教改革，将信仰从印度教和大乘佛教转向小乘佛教。王室贵族为了求得个人的果报，纷纷投资兴造寺塔，而蒲甘人从孟人那里学习到的建筑和雕刻技术正好有了用武之地，由此造成了蒲甘的佛教文化和艺术繁荣兴旺的局面。据记载，当时在蒲甘建立的禅修院多达2000多座，佛塔13000多座，使蒲甘享有“万塔之城”的美誉。蒲甘时代是缅甸历史上的文化鼎盛期，为之后的缅甸文化和艺术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并形成为一种模式。

蒲甘考古博物馆始建于1902年，1979年重建，1998年4月又对其进行了升级改造，占地范围近11英亩。考古博物馆是一幢具有缅甸特色的建筑，馆内的藏品大多来自蒲甘和良乌一带发现的11至15世纪的佛像雕刻、碑铭、彩釉、陶器、漆器、绘画以及重新创作的壁画，藏品陈列分为大厅、蒲甘时期手工品展览室、蒲甘时期建筑展览室、蒲甘王国展览室、文学馆、人文起居室、佛教艺术馆、佛像馆、雕刻艺术馆、壁画展览室等10个展室。馆外有一个很大的庭院，水池中立有一座国王骑坐在虎、鹰、野猪等背上拉弓射箭的雕像。

蒲甘的佛教雕塑受缅甸上部佛教影响，以佛本生故事和佛传故事为主，其中佛本生故事取自于《南传达藏经》，被称为“550则故事”，故而在艺术表现上以图解故事的形式出现。《佛陀诞生》出自于一个富有诗意的传说：在公元前6世纪的一天，迦毗罗卫国国王净饭王的妻子摩耶在蓝毗尼（今尼泊尔境内）见到一座美丽的花园，摩耶王后被这美景所吸引就走进了公园。她站在一棵萨尔树下，伸手去摘一朵花，树枝像藤条一样柔软地弯曲。突然，一阵狂风吹来，她的随从们立即在她周围竖起一道布的屏障，并退避到远处。当摩耶的手触到萨尔树枝时，自右胁下诞生下了悉达多，即佛陀。

《佛陀诞生》表现的就是这个场景，摩耶女王举起右手抓住萨尔树的一根枝条，左臂搭在她妹妹高塔米的肩上，刚生出的佛陀已经坐在了她的右腰上。这件作品无论从人物的面相、站立的姿态，还是裸体佩戴的饰物，以及主像周围的侍从与飞天群像，都显示出接受印度佛教雕刻的影响。

《王子剃发像》发现于阿南达寺，取材于乔达摩?悉达多王子自愿放弃王位剃发修行的故事。画面中悉达多的结跏趺坐。他头微侧，左手握住发辫，右手持剑正欲割发。雕像表现了王子心无旁骛，神色坚定，毅然出世的决心。

馆中陈列的佛像雕刻大都为佛陀结跏趺坐制式，发现于长安寺的《佛陀结跏趺坐像》是一件比较典型的造像。佛陀头顶有高肉髻，眉间有白毫，眼睑朝下，两耳垂肩，身披袒右肩式袈裟，结跏趺坐，双腿相交盘于莲花座上，右手垂于膝盖，施降魔印（触地印）。背光上刻有鸟和植物的浮雕。

《未来佛》在造型上与前者有相似之处，不同的是，佛陀身着圆领通肩大衣，双手叠放于盘腿上，左手置于右手上，手心向上，施禅定印，陷入冥思苦索之中，似在探究人世间的生死、悲哀和痛苦的原因。佛像下部雕有四个人物，左起第二位是国王，另外三个女人是国王的侍从。这组浮雕讲述了一个叫维杰塔未国王的故事，当国王得知佛陀在萨拉卡尼亚那里得到了预言，告诉他的身高将是88腕尺，寿命将是10万年。国王于是专程到寺庙去拜访佛陀，准备给予他很多的财富和很大的权力，但是却被拒绝了。佛陀对他说：“国王，我没有物质财富的欲望，我也不渴望物质上的快乐。我只想能够获得最高尚的启示，而我只是一个苦行者。”下部浮雕表现的正是国王去寺庙拜访的情景，佛像背光上的建筑即为寺庙。

从该馆的雕刻艺术馆陈列的佛像雕刻藏品中可以看到佛像面容在造型上的演变，从早期的带有印度人的特点慢慢地演变成为缅甸人的面孔。由于蒲甘王朝当时与泰国、斯里兰卡（锡兰）交往甚密，同时受到本土的纳特崇拜，以及印度教、阿利教的影响，因而在佛教艺术上是相互融合，呈多元的状态的。

壁画展览室展出的壁画多为复制作品，但是绘画《玛拉的女儿》是件原作，来自米南塔努村的一座佛塔中，长卷般的画面描绘了11个菩萨护送着一位少女前行，在人物造型、服饰，乃至线条的表现上似乎与绘画表现的内容一样展示了缅甸绘画来自于印度的源和走向自身发展的流的过程。

《大地女神瓦萨里达》是一件陈列在手工品展览室里的彩绘木雕艺术品，女神跪坐于地，用双手挽着长长的发辫，面露微笑。作品以当地产的柚木为雕刻材料，涂上本地生产的靛蓝染料，复配以金色，显得富贵而典雅，而朵朵红色的花卉与金色花纹更加强了这一高贵的气质，极富有缅甸手工艺的本土特色。

在建筑展览室，现代手工制作的几座蒲甘最闻名的佛寺建筑模型亦是可看之点，俯视这些建筑模型不但对佛寺的整体面貌能够一目了然，而且从模型后的文字介绍更能进一步了解其背景。

一些佛塔的建筑装饰雕刻残件，又让人看到了原件真实的风采，而几块绿釉饰板尺幅虽小，却能把持花天神的优美身姿塑造得甚为生动。由于这类饰板通常镶嵌在建筑物的下部，参观时往往容易疏忽，而当它们现身于博物馆的玻璃柜里时才真正显出其独特的艺术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