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 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

[筑中·读书]第61期

《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

Die Welt als Wille und Vorstellung

（德国）叔本华 著

Arthur Schopenhauer

向“绝对精神”发出挑战

在上期【艺术家说】栏目中，艺术家顾黎明为我们推荐了叔本华《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一书。今天，就让我们走近这位德国19世纪唯意志论哲学的创始人叔本华，看作者是如何向德国古典哲学思辨的“绝对精神”发出挑战。

1819年，30岁的叔本华自费出版与黑格尔哲学体系截然相反的巨著《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提出了全新的哲学方法，震撼了整个欧洲思想界，本书也由此成为了叔本华最为著名的作品。

本书分为四部分。第一部分讨论表象世界，所谓“表象”是受充足理由原则所支配的经验科学的对象。第二部分讨论意志世界，论述意志的客观化。第三部分讨论表象世界的另一面，这个世界不受充足理由原则的支配，是柏拉图式的理念，即艺术的对象。第四部分讨论意志世界的另一面，论述我们达到自觉阶段时，对意志的肯定或否定。

叔本华是唯意志论哲学的创始人。他抛弃了德国古典哲学的思辨传统，力图从非理性方面来寻求新的出路。本书作为叔本华最重要的作品，奠定了他的哲学体系。所谓“生存意志”构成了全书的主要精神内核。

“意志是世界的物自体，是世界的内在内容，是世界的本质：生命、可见的世界、现象只不过是意志的镜子。因此生命不可分割地伴随着意志，有如影之随形；有意志，也就有生命，有世界。因此对于生存意志来说，生命是确定不移的，只要我们怀抱着生存意志，我们就决不能对我们的生存忧烦，哪怕是在临死的一刻。”（本段摘自原文）

在叔本华看来，人生就是一种痛苦。一个人所感受的痛苦与其生存意志的深度成正比。生存意志越强，人就越痛苦。而摆脱痛苦的途径只有一条，就是抛弃欲求，否定生存意志。他认为，一个人可以通过艺术创造和欣赏来暂时解脱痛苦，但最根本的解脱办法是进入佛教的空无境界。

在当时的欧洲哲学界，黑格尔哲学因为其体系的恢宏严密、思想的博大精深和为反动的普鲁士国家的全面辩护而成为了普鲁士的官方哲学，甚至成为一个时代的“绝对精神”。但就在黑格尔哲学如日中天，且黑格尔本人甚至被看作“哲学教皇”的时候，彼时默默无闻的叔本华却向黑格尔发出了挑战。

在他看来，哲学是有关“智慧”的学问，且这种智慧不应作为获取衣食的生存技巧，而应被视为关乎生命意义的本体存在。哲学，不只是职业和谋生手段的一种，它凝结着哲学家全部的生命意义。

“人们的生活应当适当地去认识世间的事物的因果关系，因为每当一个人由于某种原因而不知所措时，或者是由于不幸而备受打击的时候，他正是以此来表现他发现事物的本质并不是如意料所及，因此也表现出他是谬误的俘虏，没有真正认识到人生的真谛，没有人知道无机的自然如何出于无心的偶合，有机的自然又如何出于意图的相反，而寸步不离地堵截着每一个人的意志。所以任何人动人的欢愉之情都是谬误，都是妄念，因为没有一个已达成的意愿能使人感到满足，长久不衰。同样任何财产任何幸福都是偶然现象，变化无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任何挫折感都是由于这个妄念的滋生而产生。妄念和痛苦都是源于错误的认识，所以欢愉和痛苦都会远离智者，没有什么事件能扰乱智者的平静。”（本段摘自原文）

叔本华在西方哲学史上的地位和作用是不容忽视的，他的理论对马赫主义、实用主义、生命哲学甚至对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都有一定的影响。包括尼采在内的近代诸多艺术家、文学家无不直接或间接地受到叔本华哲学的影响。

他在用他的成功向我们证明，19世纪的进步并不因为那是走向太平盛世的黄金时代，而是只有在那个时代，悲观主义的解释者和证明者才会发现自己的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