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陆小曼：不被祝福的爱情后来都怎么样了

徐志摩和陆小曼式的不顾纲常伦教，不顾宗法家风，不顾别人闲言白眼的爱情，是很打动人的。

人生在世，束缚实在太多太多，有多少人会真的这样不顾一切飞蛾扑火地去爱一个人？

再多的怦然心动，再深的蚀骨暗恋，也只能深深藏在心底，并且假装，我对你并不在意。是很苦，可是，又能怎样呢？

1

徐陆热恋，情话都是赤裸裸热辣辣的。那本被奉为民国四大情书之一的《爱眉小札》看得人热泪盈眶，心如鹿撞：

“我真恨不得剖开我的胸膛，把我爱放在我心头热血最暖处窝着，再不让你遭受些微风霜的侵暴，再不让你受些微尘埃的沾染。”

“眉眉，这怎好？我有你什么都不要了。文章、事业、荣耀，我都不要了。诗、美术、哲学，我都想丢了。有你我什么都有了。抱住你，就比抱住整个的宇宙，还有什么缺陷，还有什么想望的余地？你说这是有志气还是没志气？”

爱一个人，就会变得如此天真，对方的一切看在眼里都是好。人人化身成诗人，歌颂着这伟大的爱情。遇到陆小曼后，诗人徐志摩的诗更是风情荡漾，春光明媚：

桃花早已开上你的脸，

我更敏锐的消受你的媚，

吞咽你的连珠的笑；

你不觉得我的手臂更迫切的要求你的腰身，

我的呼吸投射在你的身上

如同万千的飞萤投向火焰？

这样的情话听多了耳朵也要怀孕，整颗心都要融化了。徐陆两人热辣的恋情感动了我们，连连呼唤“在一起在一起”，但是事实上，并没有感动他们的亲友团。

2

1926年七月初七，徐陆冲破千难万险，终于结了婚。但是徐志摩的老师同时也是证婚人的梁启超的证婚词让人瞠目结舌：

“徐志摩，你这个人性情浮躁，所以在学问方面没有成就。你这个人用情不专，以致离婚再娶……你们两人都是过来人，离过婚又重新结婚，都是用情不专。以后痛自悔悟，重新做人！愿你们这次是最后一次结婚！”

这样的证婚词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后来，梁启超这样剖析自己的良苦用心：

“我又看着他找得这样一个人做伴侣，怕他将来痛苦更无限，所以对于那个人（陆小曼）当头一棍，盼望他能有觉悟，免得将来把志摩弄死。”

梁启超很不喜欢陆小曼是显而易见的。姜还是老的辣啊！不过，估计当时梁启超也绝不会想到自己一语（wu）成（ya）谶（zui）。

徐家父母也很不喜欢陆小曼，在他们眼中，陆小曼品性轻薄，不是个宜室宜家的好妻子好媳妇。

他们喜欢端庄的张幼仪、持重的凌叔华，即便志摩能如愿娶来女神林徽因，想必也是满意的。只是，不能是这个陆小曼，绝不能。

婚后，他们住在志摩的家乡浙江海宁硖石，小曼跟公公婆婆相处起来很困难。本来双方就有罅隙，再加上小曼娇气，徐家父母看新媳妇很不入眼，后来干脆一挥袖子走人，到上海去找前儿媳妇张幼仪去了。

几年后，徐母病重，徐父不准小曼前去探望。后来徐母病故，也不准小曼进门奔丧，却让张幼仪以干女儿的名义参加了葬礼。

徐家父母狠心绝情吗？也许吧。这样尴尬的处境让小曼恨恨，也让志摩夹在中间，勉力做着双面胶的角色而不可得。

3

爱情诚然是浪漫的，俗世的琐碎足以一点一滴消磨掉当初的浪漫。所以，婚姻是爱情的牢笼此话不虚，真的爱一个人，千万别跟他结婚。

你看小龙女和杨过在一起后，金庸就写不下去了。为什么？一手抱娃一手奶瓶喂奶这个杨过就做不到啊，以后还不得常常吵架？

横亘在徐志摩和陆小曼中间的鸡毛有三：

1、公婆与小曼关系恶劣；

2、价值观消费观不同，小曼花钱忒厉害，志摩婚后赚钱养家着实辛苦；

3、夫妻生活不和睦。小曼打掉与王赓的孩子后，生了病，性生活让她很痛苦根本无法快乐，并且已不能怀孕。

但是，我觉得，最根本的，还是两人志趣理想方面的不投契。这对于他俩来说，是釜底抽薪的。

4

徐志摩喜欢性灵的陆小曼，希望她能焕发自己的才情。

徐志摩一生最爱哪类女子呢？貌美，有灵气，有才情的，并且在女子身上寄托了自己对于“爱、自由和美”的理想追求。

这样的理想，徐志摩曾经托付给林徽因，无奈落花空流水。

如今，托付了陆小曼。但是，陆小曼骨子有颓废的因子，她爱十里洋场，爱歌舞升平，不夜夜笙歌她是活不下去的。像林徽因一样勤奋努力，跟着丈夫风餐露宿爬高摸低，她是万万做不成的。

小曼内心是极女性化的，她的内心始终如少女般浪漫敏感而多情，她需要笃定的爱，持久的爱，一生不是在爱，就是在追寻爱的路上。她贪慕爱，也贪慕才华，还贪慕充裕的物质。

这样的女人的一生注定是跌宕起伏的。

才子满足不了她，才子太清贫太自我；帅哥也满足不了她，帅哥的爱不够持久坚定；商人军人更是不行，枯燥乏味不解风情。

茫茫宇宙，谁与她来和？

不会是徐志摩。也不会是任何人。这样的女人，或许不适合婚姻，婚姻就是束缚她们的牢笼。

而徐志摩偏偏要管她，不准她出去应酬，不准她出去跳舞，不准她抽大烟，不准她乱花钱……这样的日子，对于小曼来说，是很痛苦的。

5

陆小曼曾同王映霞诉苦：

“照理讲，婚后生活应该过得比过去甜蜜而幸福，实则不然，结婚成了爱情的坟墓。

志摩是浪漫主义的诗人，他所憧憬的爱，是虚无缥缈的爱，最好永远处于可望不可即的境地，一旦与心爱的女友结了婚，幻想泯灭了，热情没有了，生活便变成了白开水，淡而无味。”

林徽因也说过类似的话：

“徐志摩当时爱的并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他用诗人的浪漫情绪想象出来的林徽因，可我并不是他心目中所想的那一个。”

志摩对于女人和生活，常虚浮地以一种诗的写意去幻想，脱离了生活的平凡和琐碎，缺乏起码的务实。

他以诗人的浪漫和幻想填充了所有世俗的琐碎，营造了一种真空般的美与幸福。这样的幻想在现实面前，根本是不堪一击。

一本《爱眉小札》，100年之后的我们看来是如痴如醉，但到底当事人爱有几分，恐怕自己也说不清楚。

年少时候的热恋，大抵是主观幻想的产物，有时候为自己狂热的爱感动着，为了写字而写字。有时候甚至文字越美越华丽越热烈，背后的情感兴许越单薄越不能持久。

所以，我向来对这种爱得死去活来的文字存在着疑问，相反，我更喜欢朱生豪式的可爱清新和鲁迅式的朴实单纯。

而多情诗人的爱也像一场龙卷风，来得快，去得也快。这边称为了小曼可以什么都不要了，可是，在小曼之前，他对林徽因也是同样感天动地：

“如果有一天我获得了你的爱，那么我飘零的生命就有了归宿，只有爱才可以让我匆匆行进的脚步停下，让我在你的身边停留一小会吧，你知道忧伤正像锯子锯着我的灵魂……”

文艺青年的痴情话对任何自己喜欢的人都可以这样热辣辣地诉说，稍微“CTRL+C”“CTRL+V”一下便可以轻松搞定。

多情诗人徐志摩是有着一颗赤子之心的，他的爱情需要靠着灵感和激情来维系，爱起来就如痴如狂，对象可以是林徽因，也可以是陆小曼，只要找到那点灵光，无论是哪个女人，其实都无所谓。

他只是在这个当时爱着的女人身上，寄托着自己“爱、自由和美”的理想追求，满足着自己的主观幻想。

6

为什么是陆小曼？没什么，只是，碰巧，他在情感空窗期的时候，遇到了风情又性灵的她。时间是对的，人，似乎不对。

以徐志摩和陆小曼的性情，是不适合在一起生活的。一个人一辈子，怦然心动过的不知有多少，但真正能够成为夫妻的，却少之又少。

激情过后，贤者上身，彼此知道，哪些人可以爱慕，哪些人适合一起生活。尤其是男人，他们把情人和妻子分得很开，知道有些女人温柔贤良适合一起生活，有些烟视媚行只可调戏不可带回家。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互相吸引，纵情享受着偷情的快乐。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对于女人来说，大概也是这样。话虽俗，理却自古皆然。

陆小曼一开始也只是因为婚后生活寂寞空虚想玩玩，玩过了就收心回头。谁知道，后来，凌叔华和陆小曼的信件被调错，东窗事发了。箭在弦上，当事主角都被逼到了墙角，不得不采取点措施来维护爱情。

一开始，谁都阻挠他们。

可是，爱情这东西是很犯贱的，别人越阻挠，他们越想在一起，刺激着这段爱情生出了非你不可的盲目激情，甚至双方都有着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冲动。他们觉得这样很伟大，很浪漫。

假使，他们的偷情从头到尾都没有被发现，会不会在激情燃尽之后就自然冷却呢？谁知道呢？

摄影：水清。地点：浙江丽水

人生如同滔滔江水，泥沙俱下，永不回头，没有假使，没有如果。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当爱已成往事，徒留下无尽的悔恨。

还是克里希那穆提说得透彻：

“我们都生活在冲突与痛苦中，我们哀伤、孤独、绝望、焦虑、野心、挫折、彻底乏味……

偶尔我们的心中会闪现一些喜悦，然后心就会执着于这个非凡的东西，并且想再度拥有它，直到这份喜悦变成一份记忆或者灰烬，这就是我们所谓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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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水清

浙江绍兴人，中学教师

公众号：水清的八卦民国（ID:shuiqing2018）

有温度有深度地八卦民国时期的情感婚姻、奇闻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