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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晋访谈录:在时间与生命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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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晋 《晨曦之二》

刘淳:在我的印象中,早在上世纪90年代初,你的作品中就出现了儿童和锈迹。时至今天,儿童和那些斑斑锈迹一直是你作品的主题,为什么在20年的时间里一直坚持这个主题?

郭晋:“锈迹”的效果对我来说是一种生活理解,也是人生态度的体现,一种面对宿命的悲哀。基于此所产生的乐观精神才能显现出它的意义,有准备和有尺度的乐观是面对生活的前提,我一直这样告诫自己。这也是我一直在这样的状态下创作的原因。

刘淳:按我有限的理解,“生锈”,指的是金属表面所生出的氧化物。比如锈彩,就是指古金属的锈斑。但在你的作品中,那些天真、快乐而无邪的儿童身上总是锈迹斑斑,这种锈迹是否蕴藏着腐蚀的意味?

郭晋:我想在画面中寻找一个“时间”和“新旧”概念,在更深的意义上,这两个词是相互转换的,承载的它的物体只是不可逆转的悲剧性的壮丽。

刘淳:我见过你的一件双联画,画面上是黑色的背景衬托出两个刚出生的婴儿,他们一出生就遍体锈迹。这件作品是我想到人一出生就会有一种无形的被迫性和强迫性,这是一种被管制、被束缚中的成长。所以后来我越来越理解你作品上的那些“斑斑锈迹”。

郭晋:就像诗人翟永明所形容的那样“长不大因而更加古老的锈孩子,他们是永恒的儿童,人类自我施魔时快乐的象征”。

刘淳:你作品中的那些锈迹,与你生活的城市的气候、水土以及人文环境有没有某种联系?

郭晋:我曾经在工厂工作过,周围都是冰冷的铁块,让我想到死亡,城市常年阴霾潮湿的气候启发我进行对生命和时间的思考,这是原点。

刘淳:你的创作与你的经历和记忆有关,这一点与上世纪80年代的四川画派有没有一种潜在的联系?

郭晋:也许会有些联系的因素。但当时不完全同那个时代潮流苟同, 因为那个时代的前辈仍然在批判现实主义情节中,或在记忆的痛楚中寻找浪漫的色彩,要不就在乡土题材中去挖掘朴素美,但这些正是我们力图避免的,我们没有那样的体验。“文革”时我们是小孩,没有经历过上山下乡,改革开放就开始了。这也是郭伟,忻海州,张濒和我在90年代初共同提出“陌生情景”概念的原因。

刘淳:你的作品有一种童年记忆和时间穿越的感觉,能具体解释一下吗?

郭晋:在我看来时间带给每个人的个人经历和时间本来呈现出的那种令人生畏的永恒和残酷比较起来,后者更有力而具有震撼。因而我的作品所要表达的是“一个老而又老的凝固的儿童,这是一个象征而不是现实”。

刘淳:在你最近的作品中,有树木、儿童、鸟和动物,我发现在构图上你并不是为了追求所谓的完整,而是刻意去选择一个新的角度,反映出你对传统美学有新的理解和认识。换句话说,就是重新回到绘画本身上来,是不是这样?

郭晋: 我是从2006年开始引入树和鸟这个主题的,这可能是一种回归。因为,我一直在尝试某种变化,以前是希望来自于对画面的处理,而这次希望在主题上有所突破。如果说初衷是在追求精神的自由,将自我在作品中呈现出来是目的的话,后来尝试性地引入中国传统因素就有些刻意和不自然。所以我也很快停止了对传统的直接拿来,而将注意力放在挖掘自我的情绪,既不想以前那样将作品概念化,也不想进入到无所控制的现实主义滥情中。

刘淳:在我看来,有意回归传统,对任何一位当代的艺术家都是一种跨越,在传统绘画中重新寻找新的起点。

郭晋:你说得没错,传统永远是艺术家灵感的源泉。无论你对传统的态度是拿来或者是排斥,传统永远存在的。就像你如何去标榜自己饮食是如此的西化,但时间长了,胃口自然会提醒你应该该吃花椒和辣椒之类的东西。你逃不掉的,传统是被写在你的骨头上的。因而艺术家如何巧妙的应用传统,推陈出新是具有某种挑战性的事情。

刘淳:在你的作品中,有些构图产生了一种不稳定的感觉,是不是有意要造成一种心理的距离感?给观众提供一个更加宽阔的想象空间?

郭晋:从愿望上看,我永远都希望观众能够有某种心理距离感,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挫败感,哪怕是一声叹息。我不喜欢作品去讲述一个明白无误的道理,那很忽悠,也很无聊。我也不喜欢简单没有深度的作品,传递给观众更多思考的作品才是上品。

刘淳:你的作品有三个构成因素:儿童、锈迹和肌理,那些总是快乐着的儿童身上总是锈迹斑斑,面对作品,每一位观众都会产生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画面上的那些孩子给人一种“还没有长大就老了”的悲凉感。锈迹意味着腐蚀,腐蚀是一种质变,质变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东西彻底坏掉了。这是一种岁月的剥蚀,还是什么?

郭晋:从字面上看质变就不再是本体了,虽然它仍然带着本体的形态。当漫长的生命被压缩成一个点的时候——悲剧性的壮丽,既代表新,也代表老。这种西西弗式的悲剧是人类的命运。我们在一个新老同体的点上去寻找快乐,既是一种悲壮,也是一种乐观体现。

刘淳:看了那些天真的孩子在时间的流淌中,身体生锈,生命受到严重的威胁,每每想到这些,内心产生一种恐慌,马上想到我们的生存状态。所以你的作品有一种催人猛醒的力量。

郭晋:平庸和麻木不仁是我们生活的写照,生活渴望击打来摆脱平庸,让生命有知觉,无论是疼痛还是快乐,总之需要知觉。如果我的作品果真能唤起什么,这让我安心!因为这是我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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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晋《树上的礼物》

刘淳:你的作品总是让观众处在一种矛盾的状态并出现矛盾的心理,这其中有真实与虚幻、暴力与关爱、善与恶等许多对立性的冲突,看似美好的事物中,却潜藏着巨大的危机。

郭晋:不知道说自己是一个复杂生物体,是否涉嫌在夸自己。但我的犹豫且自我矛盾的性格的确让我变得敏感而害怕。我常常处于这样的困惑中,我知道自己也不年轻了,所以这种年龄的焦虑更加重了我的自相矛盾的心理,确切地说,我在时间的长河中有所迷失……。

刘淳:你的作品强调童话寓意吗?

郭晋:我得承认我在之前的某些作品中想到过应用童话寓意,这个想法很迷人。我至今仍然经常去读法国作家絮佩里写的《小王子》,给我很多的既简单又深刻的道理。但后来我发现当我的想法变得太具体明确的时候,不是卖弄,就是说教,总之我失败了!

刘淳:事实上,在你的作品中所谓的童话,已经不是原来意义上童话,而是在表达一种人与人、人与现实的关系。

郭晋:是的。童话表面很美,里面也隐藏许多人类关于暴力,色情等,作为文学作品,在抽象的文字空间来描述是合适的,但我的目的不在画面中去呈现童话,好像不是视觉艺术的工作。

刘淳:其实,你总是不厌其烦地为观众制造一个又一个童话故事,创造一个又一个童话世界,有时候,观众会跟着你不知不觉走进这个童话世界。但是,他们会发现,这个世界原来如此陌生。

郭晋:不是童话,可能是一个场景,或是一个局,我希望观众能有个自然而然进去的冲动,并带着自我的感悟走出来。

刘淳:在你后来的树木、鸟和动物的描绘中,转化为一种纯粹的视觉形象,这是为什么?

郭晋:所有描绘的对象在画面中同样的重要,起码我希望是这样的,它是被凝固的,无论今天,明天还是过去,它们是一个整体,一堆像化石一般。我想观众有一双上帝般的眼睛或者外星人般的角度去审视我们的现实。从另外一个时空,以旁观者的态度去看我们的生命,社会……

刘淳:有一件作品,剪影一般的树上,有熊猫、猴子、猩猩、乌鸦、喜鹊还有儿童。平涂的背景显示不出具体的时间,但是,无论树木还是那些动物以及儿童,依旧锈迹斑斑。能具体谈一谈吗?

郭晋:我有作品主题为“黎明”或“入夜”之类的,深邃空灵的背景或优美纯净的天空前面的枯树,上面挂满了我们文明世界的各种东西,看似活泼生机,但却静止不动,当带着漠然的上帝般的眼神看这些的时候,你能感到一种有限的快乐,还有保留的乐观。

刘淳:2006年以后的作品,尤其是那些树木与动物类的作品,似乎增加了一种平涂的感觉,是不是你有意强调的?我在那些树木和动物的作品中,尤其是在空旷的背景中感受到一种孤独,甚至还有一点恐惧和荒凉。但我还从中感受到一种视觉的力量,我相信这种力量是绘画本身的一种纯粹的视觉力量。请你着重谈一谈。

郭晋:以前作品总是较近距离的视点,强调人的造型和锈蚀的肌理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力,有一些朋友喜欢我的早期作品,我想原因就在这里。近期作品视觉关系变得更宽了,也更远了,画面感觉更平静了,但心态却复杂了。我想通过作品带进更多的信息,更多关于我认识这个世界的信息。而这个信息是通过个人情绪表达出来的。据说我们所有的感知来自于我们身体所产生分泌的化学成分交织,我相信这种复杂造就了自我!

刘淳:在你20年来的作品中,一直贯穿着一种精神。它是不是你着重强调的东西?

郭晋:20年来尽管我的作品也带来一些变化,但我的叙述的角度和关怀的主题却一直没有改变。对我来说,它是真实的。

刘淳:通过你的作品和与你的对话,我在想,中国的艺术问题,很多时候并不是艺术自身的问题,而是艺术之外的许多问题。你觉得目前中国需要什么样的艺术和艺术家?

郭晋:其实我并不是特别关心周围的人,有朋友也认为我是一个向内看的艺术家,我不知道这样的评价是褒是贬,但过分自我是有的。自认为艺术是一种生活方式,思想本质而纯粹的艺术家能给社会带来想象力,这也是艺术家的社会角色。在中国,我们不缺少好的、有思想的艺术家,也不缺好的鉴赏家,问题在于他们都太职业化和圈子化了,我们太需要一个泛艺术的社会,这样才能真正吸收和消化艺术成就。所以现有的艺术和社会是分裂的,自然就有投机和取巧的市场。

刘淳:中国当代艺术近几年遭到很多质疑和争议,其核心问题集中在“当代性”上,也就是说,今天的许多艺术家回避社会问题和逃避现实。你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郭晋:中学物理就有作用和反作用力的关系,用在这里是同样的道理。回避或逃避都是回应现实的反应,其实是逃不了的!只要不是假大空,艺术家所选择的社会态度就不容置疑。

刘淳:从艺术史的角度说,好的艺术作品都与现实有关,那么你如何理解现实主义?

郭晋: 首先我们需要确定的是我们能不能完全的脱离现实社会而独立的存在,答案是否定的。我们不能生活在真空中。当我们来到社会并进入消费,我们同他人息息相关,现实就在这里了,逃避不了的。现实主义是可以冠于不同倾向的词汇。比如浪漫的、魔幻的、残酷的等等。另外我也不太同意唯有现实主义的艺术和思想才是好的东西,人在艺术上的需求是丰富而复杂的,同我们人类这个生物体一样,因为它来自我们自身。

刘淳:2001年的秋天,我在重庆川美你的工作室对你有过一次访谈,距今10多年了。总之,作为一名观众或读者,我对你的作品的理解也在发生着变化,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宽。你的作品就像一面镜子,每个人站在它的面前,都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稍微驻步观看并凝思,还能看到自己久远的过去或现在,甚至还有未来,其中有欢乐,可能更多的是哀叹。

郭晋:谢谢你对我的作品多年来持续关注,我也希望这样的关注能带来更多的讨论,能让更多的观众能从我的作品中分享到作品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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