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体主义之父乔治·布拉克：40年来首展巴黎

晚年的布拉克在工作室里的场景

毕加索对立体主义的使用、改造和再创作，在现当代艺术领域里属于最令人耳熟能详的故事之一，但作为与毕加索、马蒂斯并列的现代主义流派第三人，法国艺术家乔治•布拉克的所作所为却鲜为人知。

巴黎大皇宫举办的乔治·布拉克回顾展正好弥补了这个空白。这是一个姗姗来迟但体量巨大的展览，40年来，布拉克作品首次以大型回顾展的方式出现在巴黎。今年恰逢布拉克逝世50周年，从9月18日到明年1月6日，巴黎大皇宫用整整三个楼层的展厅来展出布拉克从20世纪初开始着手绘画，一直到1963年逝世之间所有阶段的作品，由240幅绘画及一小部分雕塑组成的展览让观展成为一次对体力和耐心的挑战。

此次大皇宫的回顾展依然沿袭了按照时间和不同时期风格变化来划分作品的策展思路，观众从三楼开始观展，逐层而下，到一楼结束。进入三楼的展厅后，首先看到的是1906-1907年布拉克野兽派时期的作品。这位房地产经纪人的儿子，在经历了从小跟父亲写生，进入美术院校学习，创办自己的工作室这一系列过程后，最终投入了野兽派运动。尽管布拉克的野兽派作品并不纯粹，除了用色上还算鲜艳猛烈外，其基调可以说一点也不“野兽”，无论是裸女图还是风景画，看起来都如此轻柔温暖，不如马蒂斯那般粗犷激烈。

布拉克的纯野兽派时期并不长，1907年他在巴黎结识了毕加索，并深为《亚维农的少女》所倾倒，两人开始共同筹划立体主义运动。这一年对布拉克来说非常重要，除了毕加索，他还认识了犹太商人丹尼尔-亨利•威勒以及先锋诗人阿波利奈尔。正是阿波利奈尔介绍布拉克认识了毕加索。第二年，布拉克的个展在威勒的画廊举办，正式向世界宣告了立体派的诞生。直到1962年，布拉克仍然在怀念当年的友谊，他用自由飞翔的鸟儿这一形象来图释阿波利奈尔那首先验式的诗歌《假如我将死在那里》——阿波利奈尔死于1918年。鸟是布拉克晚年创造的最后形象，缘起于1953年他接受为卢浮宫伊特洛里亚厅创作屋顶画的委托。这部分作品被放在此次展览的最后展出，而展览的宣传海报也选择了他这个时期的作品，画面上是黑白两只鸟，象征意味强烈，黑色的鸟代表了夜晚和死亡。

1914年，布拉克被法国军队征召走上了战场，并且差一点丢掉性命，1915年之后的那两年，布拉克几乎放弃了绘画。然而在战争发生之前，布拉克正处于其立体主义生涯中最经典的时期，他和毕加索互相协进，创作出《弹吉他的男人》这类立体主义风格非常鲜明的作品。布拉克甚至在1912年开始了拼贴的试验，不同种类的纸张被拼贴到画纸上，便有了《弹吉他的女人》和《吉他与酒杯》，这在当时是非常先锋的做法。

展览随着时间进入20世纪二三十年代，展出的作品越来越注重画面的表现力。在1937年所作的《二重唱》里，布拉克将两位音乐家几何化为各种立方体、圆柱体、圆锥体等，并用平面的色彩分割来表现这一场面，体现两位音乐家的心理立体形象，让人们直观本质。布拉克后期的作品颜色沉重了很多，野兽派似乎已经彻底离他远去了。

晚年的布拉克又回到了风景画的创作中。在看过了那么多立体主义的作品之后，走进这部分作品的展区，在视觉上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冲突感，甚至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并不是同一个人的作品。这个展区的标题是“最后的风景画”，和他创作鸟系列几乎是同一个时期；这些作品中几乎只有天空和土地，偶尔有一些黑色的鸟和白色的云。这是布拉克从工作室里走出来，重新回到大自然中的成果。布拉克去世之后，雕塑家贾珂梅蒂曾表示，他最欣赏、最能感觉到情绪，也最好奇的布拉克作品，就是这些小幅的风景画、静物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