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掠影——英国访华使团画笔下的清代中国 [1793]

1793年，英国马噶尔尼（George Macartney）使团来华。其中随员巴洛（John Barrows）著《中国游记》（Travels in China），记其在圆明园所见郎世宁作品，有“其因听从皇帝命令，所作纯为中式，不复似西画，阴阳远近，不可复见”的记述。

18世纪末，英王乔治三世以为乾隆皇帝祝寿为名，派出以马戛尔尼勋爵为首的庞大访华使团，此为清代外交史上的一大重要事件。下图为随团画家威廉·亚历山大（William Alexander，1767-1816）来华时所绘大部分图画。

《舟山的士兵》 威廉·亚历山大，1793，纸本水彩，27cmx30cm，英国国家图书馆藏

画家原图说明：浙江舟山是英国使团进入中国后所到的第一处港口，舟山总兵派了士兵护卫英使团在城中游览，这些士兵也因此成为画家的第一描绘对象。

《手持火绳枪的军人》，威廉·亚历山大，1793，纸本水彩，22cmx17cm，英国国家图书馆藏

画家原图说明：中国有截然不同的两种军队，一种是鞑靼军，他们驻扎在边界和全国要塞之地；一种是汉军，他们驻扎在小城镇或村子里以维持治安。汉军士兵做地方警察的工作，以及收税、护卫粮仓和援助地方官吏。在公路、河流和水渠沿岸，设有驻兵6-12人的小哨所，他们传递官方指令，维持公路和河流的治安。当重要官员或外国使节如马戛尔尼爵士经过时，士兵们会穿上在背上插有旗子的最好的军服，即如图所示。

《弓箭部队的官员》威廉·亚历山大，1793，纸本水彩，25cmx16cm，英国国家图书馆藏

画家原图说明：中国最古老的武器是弓箭，这对远古的人们来说是真实的。但现在中国人仍然用弓箭来应付火枪。满洲人对弓箭是如此钟情，以至于把它当做对年轻满族王子的根本性教育。乾隆皇帝每年都要到承德附近的森林里狩猎。当弓箭部队受检阅时，官员要举着不同颜色的旗子，每五十人、七十人、九十人的背上，还要插上更小的旗子。旗子的特征就表现出持旗者的等级和这支部队的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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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兵》威廉·亚历山大，1793，纸本水彩，31cmx21cm，英国国家图书馆藏

画家原图说明：这幅画里的人叫“战虎”。这既是因为他穿着虎条纹的衣服，也是因他拿着一虎头纹的盾牌。中国人解释说，在盾牌上画虎头纹是有意的，那是为了恐吓和吓跑敌人。在训练时，步兵们要跳跃，并要像专业杂技演员一样相互翻越。所有的中国军事战术都奇怪得近乎荒谬。他们为军队画平面图，这种图可使军队表现为或天地或五星或青龙或玄武。

《鞑靼骑兵》威廉·亚历山大，1793，纸本水彩，17cmx23cm，英国国家图书馆藏

画家原图说明：这幅画描绘的鞑靼骑兵所用的武器都是常见的：弓箭和短马刀。这位骑兵可能带有要发送的急件，他正参加帝国在东北森林里的打猎。英国使团见到的所有的骑兵，如此画的，都是平庸的，参差不一的，最不像骑兵的。

《兵站》威廉·亚历山大，1793，纸本水彩，30cmx40cm，英国国家图书馆藏

画家原图说明：兵士们在排队敬礼的时候，身上穿着整齐的制服，事毕之后即把衣服收在仓库里，等下次列队时再穿。

《初见大运河》威廉·亚历山大，1793，纸本水彩，16cmx25cm，英国国家图书馆藏

画家原图说明：中国的大运河，或者说帝国南北的水上交通——由许多运河及河流连接在一起的——可以肯定，是世界上最好的内陆航道。河上大小不一、型制各异的船只多得难以估量。图中这艘较大的船，载有英国特使及其随员，正驶向北京附近的白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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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船》威廉·亚历山大，1793，纸本水彩，24cmx32cm，英国国家图书馆藏

画家原图说明：这幅图画的是中国渔民提举渔网的一种方式。船上有的人捕鱼，有的在做饭，有的在掌舵。此图描绘的是鄱阳湖的景象。

《乾隆皇帝侧身坐像》，威廉·亚历山大，1793，纸本水彩，24cmx17cm，英国国家图书馆藏

此图中乾隆皇帝所坐宝座，是画家根据英国国王的宝座推测出来的。乾隆的帽冠及袍褂，也都是画家根据在中国见到的官员的官服而凭想象绘出的。如清朝官员的官帽上插有代表等级的孔雀翎，但皇帝却是完全不可能用官员服饰的。

《英使臣马戛尔尼勋爵小像》，威廉·亚历山大，1793，纸本水彩，尺寸不详，英国国家图书馆藏

18世纪末，英王乔治三世以为乾隆皇帝祝寿为名，派出以马戛尔尼勋爵为首的庞大访华使团，图为马戛尔尼勋爵小像。

《马戛尔尼以单腿下跪礼向乾隆递交英王信件》，威廉·亚历山大，1793，纸本水彩，尺寸不详，英国国家图书馆藏

根据斯当东的记载：在觐见皇帝那天，大部分皇族都参加了典礼。当天清早破晓以前，特使及使节团全体觐见人员趋赴御花园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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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朝服的官员满大人素描像》，威廉·亚历山大，1793，纸本水彩，19cmx11cm，英国国家档案馆藏

“mandarin”这个名字，是从葡萄牙与中国发生关系之初（16世纪初），就一直被用来称呼所有中国官员的，无论文官还是武将，高官还是低吏。在这幅图中，这位官员穿一件胸前绣有鸟的方形图案的长袍，这意味着他是位文官。

《抽旱烟的乔大人》，威廉·亚历山大，1793，纸本水彩，24cmx16cm，英国国家图书馆藏

据斯当东的描述：此图的乔大人为北京派来的一位有地位的文官，他与一位武官携同大批随员上到“狮子号”上向特使致敬。他过去曾在一个王府里当过家庭教师，是一位博学之士。

《灯笼匠》，威廉·亚历山大，1793，纸本水彩，24cmx16cm，英国国家图书馆藏

画家原图说明：中国人能用任何材料制作灯笼。常见的是用画纸做的。最漂亮的灯笼是在丝绸或玻璃的罩子上绘有图画，并延伸出各种装饰框架，还挂上不同颜色的缨穗。有些灯笼是用极好的羊角制成的。2月间，中国人庆祝灯节，每个人都会带上灯笼，有鱼形、兽形、鸟形，还有树形且带有花和水果的灯笼。每种灯笼都涂有合适的颜色。但灯笼上所绘的画却很一致。

《驶入港湾的大船》，威廉·亚历山大，1793，纸本水彩，28cmx38cm，英国国家图书馆藏

斯当东曾对中国船只进行了详细的观察：“中国各地的船，所有的船舱都分成间隔的。不同商人的货物分别装在不同的间隔内。一个间隔由于某种愿意漏进水来，不致留到其他间隔去损害别人的货物。此外，加入船只某部分撞到岩石上，打出漏洞流进水来，水可以限制在一个间隔之内，不致到处漫流，这样船就不容易下沉。此外，一个商人的货物分装在几个间隔，一个间隔漏进水来，其他间隔的货物还可以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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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英国使团提供食物和必需品的澳门商人》，威廉·亚历山大，1793，纸本水彩，31cmx21cm，英国国家图书馆藏

画家原图说明：图中的背景是澳门的风光。这个澳门人的衣服，与其他同类的中等阶级人的服装是相近的，只有在颜色和鞋帽的样式上有些差别。他穿着羊皮外套，上面有规律地排列着月牙形图案，图案颜色不同，有一种颜色是紫貂或狐皮做成的华丽袍子，袍子里还有一件白色亚麻的或高质地的棉纱的长袍，以及一条丝质长裤。他们夏天的裤子是丝绸或亚麻的，冬天用皮毛或棉麻缠起来，到了北方，裤子常用皮毛制成。

1800年亚历山大在伦敦出版的《中国风俗》扉页，威廉·亚历山大绘制

广州十三行图之清朝廷稽查队，纸本水彩，1760年，英国国家图书馆

本图是英国国家图书馆收藏的一幅1760年由中国画家绘制的广州十三行长卷的局部。广州十三行是18世纪中国最重要的对外贸易区，而英国使团访华的起因，又是希望中国能进一步开放对外贸易。此图的绘制者，是广州地区受过西洋焦点透视画法影响的中国画家。从图中可以看出，建筑与人物，基本上是用西法所绘，而山水景物，则保留了中国传统的绘法。在18世纪中叶出现的这幅以中西合璧且专门为欧洲人所绘的长卷，可视为后来广东外销画之滥觞。

本文摘选自《中国油画五百年》第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