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外观
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以皮耶尔·盖伯斯(Pierre Cuypers)设计的指标建筑为家,自1885年起便矗立在阿姆斯特丹的博物馆广场。该馆收藏了一些名闻遐迩的荷兰黄金时代绘画,如伦勃朗的《夜巡》以及维梅尔的《倒牛奶的女仆》,也典藏欧洲装饰艺术和亚洲艺术的重要作品。
2003年至2013年间,博物馆历经建筑本体和永久典藏的重大重建工程。2014年新开的侧翼展厅使得博物馆得以安排更多元的展览时程,包括服饰与时尚(“伸展台”,展期2015.2.20-2016.5.15),以及黄金时代的绘画与素描(“海克力士·谢哲斯之谜”,展期2016.10.7-2017.1.9)。
博物馆中庭
而2015冬季的展览:“亚洲在阿姆斯特丹──黄金时代的异国风华”特展(Asia inAmsterdam: Luxury in the Golden Age)又探索了不同的主题,诉说17世纪荷兰与亚洲的贸易故事,以及亚洲奢侈品对于荷兰艺术和文化的影响。展览由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与位于美国麻萨诸塞州塞勒姆的皮博迪·艾塞克斯博物馆(Peabody Essex Museum)合作,一同呈现皮博迪·艾塞克斯博物馆精湛的亚洲外销艺术收藏,以及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的荷兰与亚洲装饰艺术和荷兰黄金时代绘画。此外,展览还包含来自欧洲、美国与亚洲多家机构与私人收藏的50多件借展品。
展场一景(下同)
亚洲在阿姆斯特丹
“当我见到东印度公司装满香料、丝绸、物料、瓷器与中国、印度所有最珍罕物事的库房矗立在远方,我想,锡兰把她生产的所有肉桂都送来这里了,摩鹿加群岛送来所有的丁香,苏门达腊和爪哇岛则送来她们拥有的全部香料,中国送来所有贵重的物料,日本也送来多种精美工艺品,而印度其他地区则送来胡椒和丝绸。”
威廉·郜尔夫,《有中国瓷碗、鹦鹉螺和水果的静物》,1662,马德里提森-博内米撒博物馆藏
1639年,德国旅行家约翰·艾布雷赫·冯·曼德慈洛(Johann Albrecht von Mandelslo)造访荷兰东印度公司(VOC,成立于1602年)位于阿姆斯特丹的仓库后写下这段文字。本展览的原点,即出自来荷旅人见到汇聚于阿姆斯特丹的亚洲奇珍异宝时的惊诧。透过10个展厅与170件文物,叙说荷兰如何在亚洲建立贸易网络,带回什么样的货物,以及这些物事对于荷兰的装饰艺术、科学、时尚与绘画带来何种影响。
代尔夫特花塔,约1690-1720年,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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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
航行到亚洲的船只运回了所有冯·曼德慈洛描述的贵重品项,甚至更多。爪哇和苏门答腊的香料、日本的漆器、锡兰的象牙、中国的丝绸与瓷器……这些商品令荷兰及全欧洲大为倾倒。许多荷兰东印度公司引进的产品欧洲人都未曾见过,阿姆斯特丹转眼间便成为亚洲奢侈品的国际中枢。
糕点盘组,约1690年,中国制,皮博迪·艾塞克斯博物馆藏
VOC一开始就瞄准批量的经营方式,比起从前,更多人能够买得到、买得起这些商品;同时,荷兰共和国正处于前所未见的经济繁荣,人民更有闲钱消费奢侈品。荷兰的艺术家与工匠立即从中获得灵感,从17世纪初开始,经过金属加工的瓷器碗盘和鹦鹉螺便现身于荷兰静物画;同世纪稍后,更发展出一种完全以这类奢侈品为描绘主角的特殊静物画。展览包含弗洛勒斯·冯·戴克(Floris vanDijck)、欧夏斯·毕尔特(OsiasBeert)以及威廉·郜尔夫(Willem Kalf)等画家的作品,也展出一件女性艺术家克拉拉·贝特斯(Clara Peeters)的珍稀画作。
瓷器
早在1613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创立还未满十年时,阿姆斯特丹的历史学家伊萨·彭达诺斯(Isaac Pontanus)曾记载:大量的瓷器被运回这座城市,多到连平民都在使用。相较于葡萄牙商船在16世纪末运回数百件瓷器,1614年时VOC商船海尔德兰号就运回了69057件。更令人惊异的事实是,荷兰和中国从未有直接的外交和贸易往来,公司所进口的所有瓷器皆由中国商人在台湾和稍后的巴达维亚等荷兰据点贩卖给他们。荷兰人曾尝试和中国建立直接的商贸关系,1662至1681年间多次行船至福州,设法晋见中国皇帝,但最后无功而返;不过,他们定期在福州出没的身影被记录在中国水墨画中。
箱与瓷瓶,约1680-1700年,日本制,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藏。荷兰东印度公司订制,作为致赠亚洲统治者的外交礼物
阿玛利亚
虽说前述该类作品已改制成符合荷兰品味,在荷兰共和国内,它们是因异国风情以及瓷器本身带有的神秘特质而受到喜爱。起初,这些瓷器买来不是为了日常使用,而是安置在碗橱、壁炉饰架及护墙板上作为装饰。随着17世纪的演进,中国瓷器和日本漆器也被纳入荷兰室内设计的规划之中。共和国执政腓特烈·亨利亲王的王妃阿玛利亚·冯·索姆斯(Amalia van Solms),即是开此风气的先驱之一。她在海牙的宫殿建造了一间小厅,所有墙面镶满了日本漆制面板(取材自锯开的箱子和饰板);也运用自己一部分的陶瓷收藏来装饰其中一个房间,在红色镶金的特制架子和柜子上展示。此次展出她收藏的罕见瓷器类型,以及描绘中国瓷器及富含异国情调的贝壳的画作。阿玛利亚的女儿怀抱着母亲的创意出嫁,将此种风尚散播到全欧洲的皇室。这类作品结合了极为精致的日本漆艺,只有极端富有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干部才有办法从日本订制。他们从日本将漆箱和漆柜带回阿姆斯特丹,为欧洲各国宫廷服务的艺术经纪人们则来到此处购买。
代尔夫特
中国瓷器的大量进口深刻地冲击了荷兰陶业。随着亚洲陶瓷的价格调降,对于低地国烧制的铅釉陶器的需求也跟着减少了,从中世纪以来一直被使用到这时的低地国铅釉陶突然看起来过时又粗劣。然而荷兰人对于如何烧造真正的瓷器毫无头绪,欧洲人一直要到18世纪初才弄清楚瓷器的制程(将高岭土混合石英和长石的胎体以高温烧成);不过,一些荷兰陶工开始研发外表看起来像瓷器的陶器,他们调整胎体的厚度,在器身上施挂锡白釉,以钴蓝彩描绘亚洲的装饰母题,甚至给这类作品起了“荷兰瓷器”的称呼。1680年起,荷兰陶业以代尔夫特为中心,此次展览展示了早期的荷兰代尔夫特陶器,以及玛莉·史都华和路易十四订制的作品。
带盖瓷碗,约1620-1640年,中国制,高16.5厘米、口径14.5厘米,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藏。此为阿玛利亚所收藏的瓷碗类型
“亚洲在阿姆斯特丹”展现亚洲奢侈品如何深刻地影响荷兰黄金时代的艺术与文化。即使较之17世纪,今日往返亚洲和荷兰已变得容易许多,这场荷亚贸易所带来的文物仍然和350年前一样令人目眩神迷。
彼得·克莱兹,《有火鸡派的静物》,1627年,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藏
本文作者Femke Diercks为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纯艺术与装饰艺术部研究员,专攻欧洲陶瓷
本展由美国皮博迪·艾塞克斯博物馆与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联合举办,并获得蒙德里安基金会(Mondriaan Fonds)及阿姆斯特丹国博俱乐部(Rijksclub)赞助
本文经编辑部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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