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现代艺术史上第一个女同画家，女权主义、性自由、开放婚姻让她活出了勇气与精彩

享受爱情、享受性，

享受生命、享受艺术，

她是现代绘画史上，

第一个女同性恋艺术明星。

...

罗曼尼·布鲁克斯

Romaine Brooks

一百多年前，她就剪短发、穿男装，

还和另外两个女人构建了非传统的家庭，

她是女权主义者，

她画下了真正的新女性形象。

勇敢与离经叛道有时候是同意的。

只有通过表达与反抗，

才能通向平等与自由。

出生富裕之家，

却经历悲惨童年，

对童年阴影的自我疗伤，

让她成为“第一个超现实主义者”。

当别人都追逐野兽派的绚丽色彩，

她却只爱静谧的黑白灰色；

当立体、抽象主义大行其道，

她却执著具象艺术，

画下了上世纪二、三十年代

巴黎文艺圈所有著名的女同性恋。

Romaine的全名叫Beatrice Romaine Goddard，1874年出生在罗马的一个酒店。她的外公是美国矿业富翁，然而她的童年生活没有一丝快乐，反而像勃朗特姐妹或者狄更斯小说里旧时代社会底层的女孩那样悲惨。

父亲很早就抛弃了妻子和三个孩子，母亲精神非常不稳定，在情感和肉体上虐待小女儿Romaine，却无比溺爱患有精神病的大儿子。6岁时，Romaine被母亲寄养在纽约贫民窟的洗衣女家里，后来她被送进意大利监狱般的修道院学习。

悲惨的童年是窥视她艺术世界的窗口，

不断地被抛弃、被伤害，

童年阴影伴随着Romaine的一生，

令人心碎的悲惨经历令她很难相信任何人。

然而这个坚强的女孩没有任自己被命运打败，

圣女贞德是她的精神偶像，

对绘画的热爱给了她生活的渴望。

哪怕在很小的时候，

Romaine在阁楼躲避母亲和哥哥时，

她就会在墙上用粉笔释放自己的想象力，

画下恐惧与希望。

终其一生，她都在以艺术家的身份武装自己，

遮掩内心脆弱的那一面。

Romaine离开修道院后，

拿着母亲每个月寄给她的微薄生活费，

到罗马学习艺术，

后来又搬到了生活费更低的卡普里继续学习。

 在卡普里，她靠卖画和做裸体模特，

饿一顿饱一顿，勉强维持生计。

作为班上唯一的女学生，

Romaine不得不忍受男同学们的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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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那年，Romaine离开意大利，

像所有有野心的艺术家那样，

来到欧洲文化中心巴黎继续学习绘画，

哪怕日子再艰苦，

成为艺术家的目标她从来没有放弃。

1901年，Romaine的哥哥去世，

一年后母亲Ella也病逝了，

Romaine得到了一笔数额巨大的遗产，

以及世界各地的多处房产。

经济的独立给了她探索艺术的自由。

Romaine和John是在卡普里岛认识，一战前Capri居住着许多富裕的同性恋，离婚后John和英国作家E.F. Benson在这里同居

1902年，Romaine嫁给了John Ellingham Brooks，Brooks是钢琴家，也是个同性恋。尽管早在修道院时期，Romaine就认识到了自己的同性恋性向，但她还是嫁给了一穷二白的Brooks.

很快，夫妇二人的矛盾激化。Romaine剪了短发，开始穿男装，虽然自己是同性恋，但John却希望Romaine做一个传统意义上贤妻良母型的家庭主妇。第二年，Romaine逃到伦敦，永远地离开了John.

这场短暂的婚约给了她Romaine Brooks这个名字，

她似乎以此告别不幸的童年。

离婚后，她终于获得了渴望已久的自由。

也就是在那个时期，居住在伦敦的Romaine

认识了不少英国前卫艺术家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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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es Conder, William Orpen像

Charles Conder移居奥地利后，

成为奥地利现代艺术的开拓者。

Walter Sickert，Helen Carte像

Walter Sickert则是印象派至现代主义

转型期的关键画家，

他们都对Romaine的艺术产生过影响。

惠斯勒，母亲的画像/灰色与黑色的交响曲

然而真正改变她的绘画风格的，

则是James Abbott McNeill Whistler.

惠斯勒强调“为艺术而艺术”，

他称自己的风格为“调性主义tonalism“

强调用色彩的和谐表达音乐的韵律。

Romaine Brooks, 女佣，1904

正是在惠斯勒艺术的影响下，

Romaine开始采用单色调创作。

灰色的主旋律伴随白与黑的伴奏，

点缀以几笔赭色、深棕、红色与鸭绿色。

Romaine Brooks, 戴面纱的女士，1905

这种“性冷淡”的用色，

使Romaine的作品保留有古典艺术的自持，

不同深浅的灰色和谐组合，

微妙地营造出沉静与深邃的艺术气质。

Romaine Brooks, 女士肖像，1910

这一点与当时兴起的

用色炫丽奔放的野兽派天差地别。

Romaine Brooks, Eugenia Errázuriz像

生于智利的Errázuriz是香奈儿时代之前，巴黎的时尚领头人

1905年，当毕加索、马蒂斯等穷画家都在房租低廉的

Montparnasse和Montmartre找画室时，

Romaine在塞纳河左岸的富人区买了一个大公寓。

她对音乐、艺术和室内装饰的超高品味

吸引了当时众多艺术资助人的注意力，

这些艺术资助人中有许多是身为沙龙主的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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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maine Brooks, Princess Lucien Marut, 1910

这幅Romaine为拿破仑的妹妹Caroline画的肖像丢失了，只有存档的黑白照，公主也是重要的艺术资助人

Winnaretta Singer，自画像

Romaine很快成为了美国女继承人

Winnaretta Singer的情人。

后者虽然嫁给了一位法国王子，

但他们的婚约是所谓的“薰衣草婚姻”

（一方是男同性恋，另一方是女同性恋）。

富有的Winnaretta是最著名的沙龙主之一，

她是音乐家德彪西和拉威尔最大的资助人。

Romaine通过她认识了许多

音乐家、画家、作家、舞蹈家。

Gabriele d’Annunzio

1909年，Romaine遇到了改变她艺术与生活的人：

意大利诗人、作家加布里埃尔·邓南遮，

这个品味非凡的花花公子因为其在政治上激进观点

被认为是法西斯头目墨索里尼的思想先驱。

和Romaine一样，

D'Annunzio认为不用鲜艳的色彩

艺术品反而能表达更多，

正是在艺术上的共鸣使两人成为终身的友人，

D'Annunzio更称Romaine为

“现代绘画中最深邃与最智慧的灰色作曲家”。

当Romaine还是个在意大利学画的穷学生时，她曾临摹过乌非兹美术馆的一幅《年轻男子肖像》，她一开始觉得画里的年轻男子像她自己，后来又觉得不像了。在她拒绝成为D'Annunzio的情人后，她把这幅画送给了后者。

Romaine Brooks, 少女像，1910

1910年，Romaine的第一个个人画展

在著名艺术商Durand-Ruel的画廊里举行，

展览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Giovanni Boldini，Robert de Montesquiou像

法国诗人Robert de Montesquiou

赞美她为“灵魂的窃取者” 。

Romaine作为画家开始在巴黎文艺界崭露头角。

Romaine Brooks, 少女像，1910

Romaine的许多肖像画细腻展现了

Belle époque时期的潮流与风尚。

另外，她还展出了两幅裸女画，

这在当时对一个女画家来说是非常大胆的决定。

Romaine Brooks, 红外衣，1910

其中一幅是《红外衣》，

画中消瘦的女孩只披着一件薄薄的红外

套愁容满面地站在巨大的屏风前。

Romaine Brooks, 白杜鹃，1910

另一幅则是著名的《白杜鹃》，

画中裸女卧躺的姿势让人想到

戈雅的《裸体的玛哈》和马奈的《奥林匹亚》，

只不过在Romaine的画中，女子没有看着观众，

画作的背景也不是妓院而是画家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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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maine Brooks, 自画像，1912

Romaine画女人，

是对以男权视角表现的女性形象的反抗，

在艺术里，女人常被视为物件而不是绘画对象，

她要做的就是改变这一切。

这是Romaine和她艺术的超前性。

性向、性别、性别认知等当下热议的名词，

Romaine早在百年前就在其艺术中探索，

并试图打破对性别与艺术关系的思维定式。

Romaine Brooks, Jean Cocteau, 1912

科克托集作家、画家、导演等多种身份于一身，他也是同性恋。

在Romaine的肖像画中，

那些艺术家、作家总是孤独一人

处在能代表其社会阶级或者兴趣的背景下。

Romaine Brooks, 钢琴，1910

Romaine自称“lapidé”（受石刑的、被抨击的人），

她认为自己处在社会边缘，

并要以个人的孤独对抗资本主义的小康风潮。

Romaine争取在这个被男性称霸的艺术圈子里，

为女画家找到表达的窗口。

Romaine Brooks, Gabriele d‘Annunzio像，1912

1914年，她完成了第二幅自画像。

这幅自画像和她两年前为d’Annunzio创作的

《流放中的诗人》相呼应。

两幅画都以大海作为背景，

它们标志着Romaine个人画风的形成。

Romaine Brooks, 自画像，1914

自画像里，Romaine迎着海风独自傲立，

她将自己画得坚毅、自信，充满英雄气质，

这是她在男性主导的精英文化圈，

为自己的美学争取一席之地的最佳宣言。

Romaine强调画作的灰色单色调，

她克制住自己深层次的情感，

不给别人控制她的机会。

而不同层次的中性灰色的运用，

也迷糊了画中主角的性别。

Romaine的第二个重要情人、她最爱的缪斯，

是出生在俄国的犹太裔舞蹈家Ida Rubinstein.

Ida是她那个年代的Lady Gaga，

作为佳吉列夫俄罗斯芭蕾舞团的大明星，

她是整个欧洲文艺界的宠儿。

Valentin Serov, Ida Rubinstein

Ida是双性恋，她拒绝了d'Annunzio的表白，

与Romaine陷入了热恋。

Romaine Brooks, Ida Rubinstein

Ida是Romaine最常画的模特，

她的消瘦与苍白、脆弱与中性美

完美符合Romaine的美学。

Romaine早期的几幅Ida画像充满象征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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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maine Brooks, 死去的女人

这幅《死去的女人》里，

Ida在一张飘浮着的床上陷入了永久的沉睡，

她成为死神的象征。

苍白的肌肤、雪白的床褥

和暗黑的背景色形成鲜明对比，

Romaine Brooks, Ida Rubinstein像

在另一幅画里，

Ida则化身异教的女神，

就好像波提切利《春》中的花神那般柔美。

一战爆发时，Romaine和Ida正在瑞士度假，

她们马上赶回了法国。

Ida完全不是个肤浅的社交小公主，

她把自己的别墅改造成了医疗站，

还亲自穿上护士服帮助救治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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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maine Brooks, 法国红十字，1914

1914年，Romaine以Ida为模特创作了《法国红十字》，

画中眼神坚定的Ida是救死扶伤的红十字会护士，

背景则是被战火摧残陷在烈焰中的法国城市。

德拉克罗瓦，自由引导人民

这幅画被认为是一战版本的《自由引导人民》，

和德拉克罗瓦的作品相同，

女性在废墟中扛起了自由的旗帜，

不同的是，在这里护士是独身一人，

这种个人主义与浪漫主义的结合，

不仅打造了一个孤独的英雄，

也塑造了新时代新女性的形象。

这是12年D'Annunzio像和14年自画像风格的延续。

另一幅风格相仿的，是1917年的Ida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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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maine Brooks, Ida Rubinstein像，1917

虽然两人的恋爱关系早在16年结束，

Ida仍是Romaine的缪斯。

同样是在1917年，Romaine根据Ida的一张照片

创作了《哭泣的维纳斯》。

Romaine Brooks, Ida Rubinstein像，1917

Ida裸露的胸脯和修长的四肢性感依旧，

她仿佛是在做爱后在榻上进入了梦乡。

然而Romaine是要以一个忧郁的女神形象，

象征一战暗示了一个时代的结束。

Romaine Brooks, 自画像，1923

战争期间，Romaine把《法国红十字》的复制品卖得的钱全部捐给了红十字会，加上其他志愿募捐服务，Romaine在1920年得到了法国政府授予的骑士军团勋章，她对此非常自豪，在1923年画的第三幅自画像里，她就戴着勋章。

这幅自画像的基调比之前的作品都要深沉，

Romaine依旧雌雄难辨，

双眼处在帽檐的阴影下，神秘莫测。

她穿着自己设计的男装、戴着礼帽和手套，

背景是阴沉沉的天空下模糊的海岸和城市建筑。

画中唯一鲜艳的颜色就是胸口的红勋章和红唇，

和红唇一起，脸上厚厚的白粉是女性的象征。

手套在艺术中的运用有其深层意义，

一个摘掉手套的女人等于是在向男人投怀送抱，

然而Romaine戴着手套，暗示没有男人能接近她。

这幅自画像将她的自信、自持、智慧一一展示，

她是一个真正的现代女性，

为了显示出时髦的气质，

她还刻意把自己画消瘦了。

Romaine作为一个女同性恋画家，

不仅重塑了女艺术家的地位，

还和她的伴侣们重塑了传统的家庭组成形式。

Alice Pike Barney, Natalie Clifford Barney

在和Ida分手后，Romaine认识了Natalie Barney,

她们的爱情维系终身。

Natalie出生在美国一个富商家庭，

她的画家母亲Alice是王尔德的朋友。

Natalie自己不仅是散文作家，

也是重要的艺术赞助人，

她的沙龙更是“迷惘一代”作家们的巴黎大本营。

Natalie是公开的同性恋，

早在1900年，她就以真名发表了写给女性的情诗，

并称这样的丑闻是赶跑男性追求者最快速的方式。

Natalie有钱有才有美貌，时髦且离经叛道。

她是个和平主义者和女权主义者，

但她反对一夫一妻制，

从诗人、画家、小说家到舞蹈家，

可以说她睡过文艺圈里每一个女同性恋或者双性恋，

她的情感生活也成为不少文学作品的灵感源泉。

Natalie和Romaine

Romaine和Natalie在一起的时候，

后者已经和Lily de Gramont维持了9年的情侣关系。

Romaine的介入并没有打破她们的关系，

她们三人建立了平等、开放的三角关系，

只不过在这个她们称之为婚姻的关系里，

没有哪一方是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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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y de Gramont是法王亨利四世的后裔，

也是巴黎贵族圈内的时尚领头人。

她曾说过：

“文明人就是和其他人相比，更懂得向生活索取的人。”

在她们的圈子里，

对待性的开放态度甚至叫现代人瞠目结舌。

Lily，Natalie和Romaine都有自己的住处，

也分别有过许多情人，

但她们都对这个特殊的家庭投入了巨大的感情，

“没有哪一对的结合像我们的关系这般牢固，

这般柔情，这般长久。”

Romaine Brooks, Natalie Clifford Barney

这是Romaine为Natalie画的肖像，

画中优雅的女作家穿着一件貂皮大衣，

背景是她在巴黎办沙龙的公寓。

Romaine称Natalie为“亚马逊人”

一个在男性世界驰骋的女斗士，

桌上白色的手稿上的奔马青铜像，

就是为了说明她的勇敢与潇洒。

Natalie兼具柔美与大胆，是一位真正的新女性。

Romaine Brooks, élisabeth de Gramont

Romaine画的Lily穿着定制的西装，

好似拜伦长诗中的主人公。

这两幅肖像画，

是Romaine写给Natalie和Lily的情书。

她们三人的感情克服了嫉妒，

在别人开来非比寻常的关系，却给了

Romaine从未体会过的家庭生活的快乐与温暖。

以Natalie为中心，令人眼花缭乱的关系网

20年代到30年代是Romaine创作的巅峰时期，

这段时间她为她们圈内的女性画了许多肖像画。

《蒂凡尼的早餐》的作者杜鲁门·卡波特

在拜访Romaine的画室后夸张地说

“这是1880年至1935年间所有著名女同性恋的终极画廊”

或妖媚、或威严，或阳刚、或柔美，

通过Romaine的作品里，

我们得以窥视“La Belle Epoque”时期

文化圈的女同性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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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maine Brooks, Luisa Casati像

“红发魔女”Luisa Casati，Romaine的情人之一，

这位意大利女继承者宣誓要做“活着的艺术品”。

Romaine Brooks, 狩猎者

Elizabeth Eyre de Lanux, 她是Natalie的情人

Romaine本人在世纪初就开始剪短发、穿男装，

到了20年代中期，

留短发、穿定制西装已经成为了一大风尚，

对Romaine和她的朋友们来说，

穿男装不仅仅是为了赶时髦，

也是公开自己性取向的一种方式，

当然后一种暗示只有圈内人士看得懂。

Gluck 全名Hannah Gluckstein

不过当大部分时髦女士都穿西装裙的时候，

英国女画家Gluck却穿起了西装裤，

这是不被当时社会所接受的。

Romaine Brooks, Peter, a Young English Girl

Romaine给她画的Gluck肖像取名为

《彼得，一个年轻的英国女孩》，

这个奇怪的名字也是刻意模糊画中人的性别。

画中Gluck的自持表达了

她希望被当做严肃艺术家来对待的愿望。

Romaine Brooks, Renata Borgatti像

意大利钢琴家Renata Borgatti是Romaine的情人，

她特别擅长弹奏特彪西的作品。

和Gluck一样，又一个帅得没男人什么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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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金特，Renata Borgatti像

惠斯勒，钢琴课

《Renata Borgatti像》的构图和惠斯勒的《钢琴课》几乎完全一样，只是Romaine去掉了另一侧的小女孩和背景出的室内装饰，留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的钢琴家。

Romaine Brooks, La Baronne Emile D’Erlanger

这一系列肖像画展现了

一位位强大、自信、无畏的女士，

有评论家甚至将她们与总统山的美国总统像比较。

Natalie在她的回忆录里写了一个小对话，

一位女士看到自己肖像后，

抱怨Romaine没有把她画美丽，

Romaine则回答“然后我使你变得高贵”。

不过庄严的女英雄气质不是Romaine肖像画的全部，

她的作品也可以是极具幽默与讽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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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maine Brooks, Elsie de Wolfe像

Romaine的朋友Elsie de Wolfe是位室内设计师，

然而她的不少家具都抄袭了Romaine的设计。

在这幅肖像里，Elisie的浓妆使她显得病态与阴险，

左侧那只乖巧谄媚的小羊更是暗示了她的虚伪。

Romaine Brooks, Una Troubridge像

Una是位优秀的雕塑家和翻译家，

正是她把法国女作家柯莱特的小说介绍到了英语，

然而她自认为时髦的打扮，

Romaine讽刺起来毫不留情。

另外Una也是英国作家Radclyffe Hall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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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e和Radclyffe

Radclyffe Hall应该称得上Romaine圈内最出色的作家，她的《寂寞之井》讲述了一位女同性恋经历接受自我的挣扎后，又不得不面对社会种种不公的故事，这部小说堪称史上第一部著名女同性恋故事。哪怕没有露骨的性描写，这本书还是在英美被禁，出版商甚至因道德罪被传唤至法庭。

王尔德的侄女Dolly Wilde也是Natalie的情人之一

距离1895年王尔德因“鸡奸罪”入狱仅仅三十年后就以真名出版同性恋小说，Radclyffe Hall的勇气与坦诚，和Romaine一样，为女权和LGBT平权之路跨出了最艰难的第一步。

Romaine Brooks by Carl Van Vechten

30年代后期，Romaine回到纽约照顾家族生意，当时正值哈莱姆文艺复兴（黑人文艺复兴）的高潮，Romaine为两位复兴运动的艺术资助人画了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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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maine Brooks, Carl Van Vechten像，1936（原作已丢失）

Carl Van Vechten，摄影师，Gertrude Stein文学遗产执行者

Romaine Brooks, Muriel Draper像，1938

30年代，Romaine还画了一系列“随性图像”，

没有事先的计划，全凭潜意识的引导进行创作。

这一艺术试验其实是Romaine少女时期创作的延续，

早于后来超现实主义画家的“自动制图”，

因此，画家Edouard MacAvoy称

Romaine为“第一个超现实主义者”。

这百余幅作品里有人、动物、鬼怪、天使等形象，

它们都有连续曲线绘制，

这些作品可以理解为

Romaine对待童年阴影的自我心理治疗。

二战爆发后，Romaine马上从纽约赶回巴黎，

此时的她已经60多岁了。

战争的阴影唤起了她早年的所有恐惧和不安，

整个二战期间，她和Natalie住在佛罗伦萨。

Romaine与Natalie

Romaine与意大利法西斯的关系复杂而模糊，她的朋友Gabriele D’Annunzio在一战时成为国家英雄，因此避难期间，每逢特务检查，Romaine和有四分之一犹太血统的Natalie都说出D’Annunzio的名字以求自保。

Romaine Brooks, Il Commandante Gabriel D’Annunzio, 1916

（原作已失传，只有黑白照片）

因此她和Natalie常被指责为纳粹同情者。然而这种指责是不公的，Romaine是彻头彻尾的和平主义者，她在政治问题上是相对幼稚的，D’Annunzio令她欣赏的仅仅是美学观念而已。

Romaine Brooks, Duke UbertoStrozzi, 1961

战争之后，Romaine几乎停止了创作，

她变得越来越孤僻，过起了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

1961年，87岁的Romaine完成了她的最后一幅油画。

1970年，她以97岁高龄在尼斯去世。

Edouard MacAvoy，Romaine Brooks像

去世时， Romaine的名字鲜有人知晓，

她在艺术史中的隐身与她

在政治上的不成熟观点、

性格里的清高都有关系，

然而作为女性，特别是女同性恋画家，

难以在主流艺术史立足也不是什么大新闻。

直到80年代具象艺术复兴，

再加上女权、性别研究，

特别是LGBT研究的兴起，

Romaine Brooks的名字才得再次浮出水面。

不过闪亮如她，历史终归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