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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造资讯】穿越时空五百年，古今东西艺术对话──丢勒vs.施力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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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转载于2019年5月号《典藏今艺术》

官妍廷撰文

布伦塔河the Brenta 与金钢犀牛King Kong Rhino

发源于意大利东北特伦提诺（Trentino）的布伦塔河（the Brenta）一路流经威尼托大区（Veneto）最后注入亚德里亚海。相传在纪元之初，罗马人窃取埃及人蒸馏製酒的器具，在布伦塔河流域中一处古城镇巴萨诺?德?格拉帕（Bassanodel Grappa），蒸馏出至今名闻遐迩的渣酿白兰地格拉帕酒（Grappa），虽然传说仍待商榷，但足见巴萨诺?德?格拉帕的悠久历史。城中地标为十六世纪建造的旧桥（PonteVecchio），连接被布伦塔河一分为二的城镇。

白兰地格拉帕酒（Grappa）

近来在布伦塔河左岸，距旧桥不远与之相望处，出现了一头牛角尖指向无垠天际的《金钢犀牛》。《金钢犀牛》正是台湾拥有艺术家、画廊主、艺术经纪人、策展人等多重头衔，人称「犀牛老爹」施力仁的重量级之作。

旧桥上远眺金钢犀牛与斯特姆宫殿

犀牛老爹──施力仁与金钢犀牛

《金钢犀牛》历经两届威尼斯双年展后，便受到许多欧洲媒体之关注，接连获邀参与奥地利展览「先令、马克、美元、欧元和…艺术中的钱」与威尼斯康达里尼宫「犀牛：奢侈的脆弱疆界」，这些展览街关注更广泛的社会文明与生态议题。

金钢犀牛──两届威尼斯双展 2017-2018

玛莉雷瑞莎公园现场 ?brenpsully

奥地利「先令、马克、美元、欧元和…艺术中的钱」

奥地利「先令、马克、美元、欧元和…艺术中的钱」展览现场

奥地利「先令、马克、美元、欧元和…艺术中的钱」开幕现场

威尼斯康达里尼宫犀牛：奢侈的脆弱疆界

威尼斯康达里尼宫犀牛：奢侈的脆弱疆界参展艺术家合影

威尼斯康达里尼宫犀牛：奢侈的脆弱疆界展览现场

威尼斯康达里尼宫犀牛：奢侈的脆弱疆界开幕现场

巴萨诺城市博物馆馆长奇亚拉?卡萨琳(Chiara Casarin)也因为《金钢犀牛》在威尼斯展出，特邀请本作参与今年巴萨诺城市博物馆斯特姆宫殿(PlazzoSturm)于4月19日举办「丢勒─ 雷蒙迪尼家族收藏展」（Albrecht Dürer. The complete collection of Remondini）。

「丢勒─ 雷蒙迪尼家族收藏展」Albrecht Dürer. The complete collection of Remondini

丢勒─ 雷蒙迪尼家族收藏展展览现场

丢勒─ 雷蒙迪尼家族收藏展海报

展出作品包括由雷蒙迪尼于1849年捐赠巴萨诺?德?格拉帕的123件丢勒木刻版画和91件铜板雕刻，展览最受瞩目的亮点则是完成于1515年的《丢勒犀牛》。

丢勒 Dürer 《丢勒犀牛》1515

丢勒 Dürer Frontespizio della Piccola Passione, incisione a bulino

丢勒 Dürer La donna, il Tempo e lo scudo della Morte, incisione a bulino

德国画家及版画家阿尔布雷希特?丢勒当年仅靠著文字叙述，便以木刻版画的形式描绘出一头当年被运送到葡萄牙里斯本的印度犀牛。丢勒从未见过这种生物的模样，这也是自罗马时期起，第一头踏上欧洲大陆的犀牛。尽管图画并不精确：犀牛彷彿穿上了刚硬的盔甲，脖上挂了领巾，盔甲的四周看上去也像镶嵌一圈铆钉。但这幅画在欧洲却掀起一阵旋风，也对其后的绘画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

巴萨诺城市博物馆斯特姆宫殿为了将经典与当代创作相互映照，特邀请于威尼斯双年展中备受国际瞩目的《金钢犀牛》移驾这座古城，在杜勒展期四个月前即坐镇于此，并以「金钢犀牛等待丢勒」（KingKong Rhino Waiting for Durer）为展名，开启跨越时空的交流。

金钢犀牛等待著丢勒 King Kong Rhino Waitinf for Albrecht Dürer.

这样的题名颇令人玩味，也不禁让人想起剧作家山谬?贝克特（SamuelBeckett）的作品《等待果陀》（Waiting for Godot）。相较于《等待果陀》中，永远不会到来的救世主，让无尽的等待成为徒劳；「等待丢勒」则呈现一种对于经典之作的殷殷企盼，且颇有交接传承之意味，彷彿待丢勒翩翩降临之时，便开启横跨东西、穿越古今的时空对话。

《等待果陀》Waiting for Godot

?http://rainescarr.com/godot

亚洲历史研究学者、意大利波隆那大学（Universityof Bologna）历史与文化系兼任教授萨碧娜?尔迪佐尼（Sabrina Ardizzoni）早在2017年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为施力仁个展所著之〈犀牛艺术带来生态环保及和平的诉求─ 谈威尼斯双年展施力仁个展〉（Rhino Arts Bring Issues of Eco-EnvironmentalProtection and Peace—About Li-Jen SHIH’s Exhibition in Venice’s 57thInternational Art Biennale）中，谈到施力仁创作中的新颖思维，遂将《金钢犀牛》于威尼斯双年展之展出，喻为「欧洲艺术历史上的第三代犀牛」。

彼得罗?隆吉 Pietro Longhi 犀牛The Rhinoceros 1751 (犀牛克拉拉Clara)

第一代犀牛是丢勒所描绘之印度犀牛，第二代的犀牛则以由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印度拯救的小犀牛克拉拉（Clara）为代表。克拉拉在船上受水手豢养，回到欧洲大陆后，小犀牛受法国皇室表扬，也掀起另一波犀牛旋风，除了犀牛角造型和犀牛主题成为贵族间附庸风雅的时尚，许多艺术家亦纷纷以犀牛入画，以见证珍兽的到来。在二十一世纪来到欧洲的第三代犀牛《金钢犀牛》，则以不锈钢的现代造型映照当代人类处境的反思。

金钢犀牛King Kong Rhino

从作品造型的象征层面来看，施力仁提及：「观看不锈钢《金钢犀牛》昂首直指天际的钛金犀角，使人联想到欧洲中世纪晚期，歌德大教堂高耸云端的尖塔，象征天主教信仰至高激情的凝聚。犀角上同心圆的指纹，象征生命的轮迴与生生不息。金刚犀牛披著铠甲和铆钉的造型，让人想起现代主义未来派的表现手法。」

「金钢犀牛等待丢勒」开幕式现场

金钢犀牛King Kong Rhino

虽是当代雕塑作品，施力仁在多年的倾心研究后，将古文明注入作品的精神之中，他即谈到：「古代文化的诸多意涵是我经过多年研究而灌注入作品的内涵，即融入犀牛具有祥瑞之兆的神兽灵气，又蕴含狮身人面像的神祕韵味，还会让人联想到中国三星堆图腾。」

犀牛在古代即是一种珍奇异兽，传说犀牛角上的白纹让犀牛感应敏锐，得以相通心意，故有「心有灵犀」一说，而犀牛角雕亦是文人雅士蒐藏的珍品，若牛角入药则更能解百毒、治百病。除了古代对于犀牛的各种传说和褒讚外，施力仁则以更具独立思维的当代人文价值切入，在作品中展现对自然生态的关怀，唤起观众对人与物种永续共存的意识。艺术家对自己的创作有崇高的期待：「我的『犀牛』在宏大的时空中寻找自己的位置，既体现历史感，又显现宇宙观，让它具备当代艺术应有的环境性、社会性、公共性和地域性等特点。」

艺术家施力仁作品──2017威尼斯艺术双年展，本博宫展厅

尔迪佐尼亦认为施力仁将犀牛做为毕生创作主题，「从生态学、历史、技术和人类学等方面有著其重要意义。」她写道：「他的犀牛作品中，犀牛角总是昂然指向天际，彷彿在地和天之间进行对话，并在人与自然、过去的世界与未来的世界之间建立起生物桥樑。」

艺术史各阶段中，可见以「犀牛」为题的创作，卡萨琳馆长亦称：「从拉菲尔《创造鸟兽》的壁画(1518-1519)，乔治·史塔布斯《犀牛》(1790)与达利《穿蕾丝的犀牛》(1956) 到当代施力仁《金钢犀牛》(2015)，足以证明艺术家以『犀牛』为主题创作，除了拥有深远的历史价值，还有如今当代关注的『犀牛角议题』，更是世界不容忽视的！」期待在21世纪即将迈入第三个十年之际，来自台湾的《金钢犀牛》跨越欧亚两地的疏隔，将犀牛主题以艺术创作的形式，在欧洲大陆上再度掀起另一波讨论。

拉菲尔《创造鸟兽》的壁画 1518-15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