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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德春拍】罕见明永乐宫廷铜鎏金摧破金刚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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旃檀林——佛教艺术集萃

6月2日（周日）晚上8:00

嘉德艺术中心拍卖厅 C厅

Lot 3145

明永乐宫廷

铜鎏金摧破金刚像

高21cm

款识："大明永乐年施“

本件拍品来源：

中国嘉德2004年秋拍Lot0068，成交价99万人民币

北京匡时2006年秋拍Lot1184，成交价418万人民币

此尊明永乐宫廷铜鎏金摧破金刚像，造型标准，题材罕见。造像一面二臂，三目圆睁，呈微忿怒相，左手于腰侧持金刚铃，右手于胸前托十字金刚杵，持物保存完好。摧破金刚属于藏传佛教密宗事续尊神，有净化、除秽、毁灭敌人的威力，为元、明宫廷共同信奉的密宗尊神。此像结合了汉、藏两地的佛教艺术传统，为明代永乐宫廷造像的标准范例，以高超的艺术水准呈现了摧破金刚无坚不摧的力量以及明代宫廷辉煌华丽的皇家风范。

明永乐宫廷铜鎏金摧破金刚像存世稀少，多藏于博物馆以及寺庙，流通于市场的极为罕见。故宫博物院藏有一件，与本尊在造型上几乎完全一致，见王家鹏编，《故宫博物院藏文物珍品大系：藏传佛教造像》，页224，编号213；首都博物馆藏有一件，见刘丞著《汉藏融合皇家气象》，文物天地2016年8月号，页37至43；布达拉宫存一件，见乌尔里希?冯?施罗德著，《西藏的佛造像（第一卷）：西藏与中原》,页1256，图346D；另一件藏于大昭寺，见同上，图346E。

故宫博物院藏，明永乐宫廷铜鎏金摧破金刚像，高21cm

首都博物馆藏，明永乐宫廷铜鎏金摧破金刚像

本件摧破金刚跏趺坐，躯干呈微妙的三折枝式，一面二臂，右手结期克印，托十字金刚杵于胸前，左手亦结期克印，握金刚铃于腰际。头面方阔，三目圆睁，唇含笑意，贝齿微露，既不同于慈眉善目的寂静相，又不同于青面獠牙的忿怒相，属于二者兼有的寂忿相。寂静与忿怒合二为一是本像的特点，在明永宣宫廷造像中是罕见的。

孩童般的纯粹、洁净，和无坚不摧的威猛力量，两个看似矛盾的特点在这件摧破金刚像中得到了堪称完美的融合。尊像方圆的脸庞透着威猛之气。舒展的弯眉下杏眼圆睁，目光毫无畏惧地瞪视前方，眉心另开一目，三目齐睁以威慑凶邪。鼻梁秀丽提拔，嘴唇笑意盈盈，唇际却隐约露出了一排齐整小牙，似欲慑止敌人，却又显得有些顽皮。造像的手臂粗壮，手、脚宽大，关节分明，富力量感。童真却不柔弱，威慑而非凶恶，在古今造像艺术的历史中都少有成功之作。

摧破金刚（Vajra-Vidarana）在藏传佛教中属于密宗事续，有净化、除秽、毁灭敌人的威力，与秽迹金刚相似。藏名多杰南炯，多杰（Dorje）是为“金刚”之意，“南炯”（Namjom）为“破坏”之意，汉语也被称为摧碎金刚、坏相金刚，是金刚手的忿怒化身之一。

摧破金刚在藏传佛教中拥有重要的地位，西藏大藏经中存有丰富的摧破金刚的坛城以及成就法，多达四十余件，且不乏无垢友、佛密、莲花生、旃陀罗阁弥、萨瓦日巴等佛学大师和大成就者的著作。此法很早就传入了汉地，其经文有两个汉译版本，先有契丹国师慈贤译出了《金刚摧碎陀罗尼》，再有元代国师沙啰巴所译《佛说坏相金刚陀罗尼经》，后者流传至今。

《佛说坏相金刚陀罗尼经》，<元>沙啰巴·译，收录于《中华大藏经》

元代译本详细地描述了此尊的威力：

无断无坏谛实坚固，无有能碍亦无怯退。

（此尊坚固非凡，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击退他。）

一切众生皆令怕怖，能与众生摧伏烦恼。

（世上没有不惧怕他的，能为众生消除烦恼。）

断诸明咒镇诸明咒，及摧诸行能破他行。

（能破除对自身不利的咒术和恶行。）

摧折诸魔解诸魔执，勾摄一切诸部多众。

（斩断恶念，消除心魔，威吓诸部多众。）

摧破金刚法从元代开始在中原流行。蒙元入主中原，推崇藏传佛教，奉西藏、西夏的藏传佛教僧人为国师，管理中原的佛教事务，摧破金刚法成为了元代宫廷佛事活动奉行的主要密法之一（见廖旸著，《杭州飞来峰元代梵文石刻辨释》，注释47，《元史》卷二百二“列传八十九·释老”：“若岁时祝厘祷祠之常，……有曰南占屯，华言怀（坏）相金刚也。”）。继元之后，摧破金刚在明代宫廷的佛教体系中继续得到推崇。

元代，飞来峰石窟，第53窟，摧破金刚像

明内府金写经（罗本），《坏相金刚根本咒》，故宫博物院藏

摧破金刚与元、明宫廷都有深厚渊源。在明永乐宫廷造像中，这个题材的特殊性即在于寂忿交加，具有艺术张力。明宫廷改变了西藏藏传佛教体系中的摧破金刚面貌，用精湛的艺术技巧创造了一个威严与慈蔼、力量与纯真、藏地与汉地的审美传统相结合的形象，既让人感到庄严非凡，同时又觉得亲近可爱。以“威”震慑之，以“慈”驾驭之，这亦“威”亦“慈”的双重属性，也许正是一个强大王朝的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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