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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贸圣佳2019春拍丨当饾版拱花遇见姑苏版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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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卷—名人信札古籍善本场

6月7日（周五） 11:00 C厅

北京国际饭店会议中心二层

明中叶以来，苏州成了全天下的刻书、印书中心。江南资本主义萌芽促使书籍刻印技术不断革新，以赢得市场竞争。书中插图版画不断在刻印精湛上寻求极致。随着闵齐伋、凌濛初将多色套印技术发扬光大，吴发祥、胡正言的饾版拱花技术炉火纯青，多种技术相结合的版画在明末达到了历史最高峰。

很快的，版画脱离古籍插图之功用，独幅出现，开始主题性的反映姑苏城风景、人物仕女、花鸟虫鱼等内容。清代，年画进入鼎盛期。康、乾年间国泰民安的社会局面，为年画的繁荣打下了坚实的基础；通俗小说的风行，又为大量的年画作坊提供了丰富的创作素材。此时，年画题材出现了大量以历史故事、神话传说、戏曲人物、演义小说等为主要内容的作品。在表现技法上还加入西方明暗透视的技法，使年画出现百花齐放的局面，年画也因此成为清代西风东渐的一个窗口,这一时期的苏州木刻版画被日本学者首先称之为“姑苏版”。

康乾盛世的姑苏版共包括宫廷版、文人版、西风版、民间版四大类型。其中文人版是苏州文人画与饾版、拱花技艺完美结合的花鸟博古版画，也是仅有的运用拱花工艺的姑苏版作品。繁盛于明末的拱花、饾版印刷工艺，绘写工致、气格高雅，这两种工艺的结合诞生了康熙“姑苏版”中最精美的“文人版”花鸟博古图，更是姑苏版最早期的代表性作品。

清朝后期，太平天国将苏州付于一炬，大量雕版消亡，姑苏版画的艺术性退居其后，发展为桃花坞木板年画的形式。姑苏版画在国内几乎失传，今天所见姑苏版多数藏于大英博物馆和日本一些博物馆。而根据大英博物馆档案材料记载，大英博物馆所藏的29幅姑苏版画，乃英人卡姆培夫尔于1693年（清康熙三十一年）从日本江户携带回英国。据统计，清代中期以前的“姑苏版”花卉除了伦敦大英博物馆所藏的这29幅作品外，在日本广岛王舍城美术宝物馆也有几幅珍贵的姑苏版花卉图遗存。这些信息，给出了这么一条线索，那就是当今馆藏的姑苏版画，皆由日本而来，而中国无存，这又是为何呢？

在郑振铎《中国古代木刻画史略》中有一段记述，或可以为我们指点迷津：“年画是实用的东西，是人民作为新年饰壁之用的。一旦黏贴上去之后，经过一年半载，往往是损坏了，即不损坏，第二年也要换贴上新的，故极少能够保存下来。古代的年画几乎全部已经失传。但近代的作品，还有些被刷印之肆或好事之家保存着而为我们所见到。而明末以来，番舶商船尝有携带这些年画到日本去的，日本人则视作艺术品而保存着。黑田源次曾经研究过冈田伊三郎所藏“姑苏版”年画，而写作了一篇《支那古版画图录》所载姑苏版的年画。现在可考知的最早的年画要算是这一部分的作品了。”

郑西谛的这段描述意在说明：姑苏版画作为当时中国人的年画，因为数量多，一年一换，不被国人在意，以至于失传。而姑苏版年画随商旅东渡日本，日人从未见过如此精丽明致的画，也因这批作品来于中土，“慕华”心理等作用下，使日本人对姑苏版画备受重视，高阁藏珍，这才使姑苏版画得以保留下来。值得一提的是，这批早期姑苏版直接影响了日本浮世绘的诞生和发展。

姑苏版中文人版花卉图，时间早，制作工艺复杂。它的色彩多以五彩饾版套印而成，更有甚者可达六、七彩。花瓣页片纹脉则以拱花印出，套印时颜色深浅浓淡多版分版次叠加印刷，非一、二十版而不可及。正是如此复杂的工艺，制约了这类画的尺幅。姑苏版花卉图尺寸都在30×37厘米左右，适合在案上作业，而及至清雍正、乾隆时期，姑苏版出现巨幅版画尺寸规格，与此同时，相应的工艺也没有这么复杂了。

姑苏版花卉图出现、流行的确切年代，无从考证，我们只能从资料中判断大致相对年代。日本泷本弘之在《苏州版画概论》一文中介绍，英国伦敦大英博物馆收藏的29幅中国版画“坎普芬藏品”（姑苏版画）在1651年到1716年之间，坎普芬从日本长崎带回国。这里的“坎普芬”与上述“卡姆培夫尔”应为同一人的不同译法。据此可推断，姑苏版画诞生年代至少在17世纪中叶之前。我国学者薄松年在《苏州年画的兴衰和收藏》中说：“1991年我去英国作短期考察，承伦敦大英博物馆东方部主任龙安妮女士接待，使我有机会饱览库藏的中国古典版画，其中有数十幅套色版画引起了我的注意。内容有民间熟知的故事，也有戏曲小说传说，还有各种人物仕女及花卉、翎毛、鞍马、花篮、博古等。花鸟画与画谱有相似之处，有明显的吉祥色彩，可确定这批彩色版画是供年节贴用的画幅。它的印制相当考究，套色技术较接近明清之际的十竹斋、芥子园画谱，色调典雅明净。其中花卉画的套色较为丰富明丽，雕印手法也多种多样，有的瓜果不印墨线而纯以大片套色表现，如国画中的没骨法。更有的花卉运用了拱花技术，使花朵突出纸面，显出层层的立体效果，非常别致。一些花鸟画上有题诗和署名‘丁亮先’的款识，这是目前所知较早的桃花坞画家的名款。”

丁亮先为清代初期苏州版画工匠，由这些资料，基本可知姑苏版画在清代顺治、康熙年间盛行，它的诞生上限在什么时候，依然无从知晓。而日本的中国古版画收藏家德力富吉郎则根据他的研究认为，这批姑苏版画早在明万历三十年就有了。

大英博物馆藏姑苏版与Lot8665对比图

综合各方权威研究和统计，姑苏版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存数量约30余幅。本次春拍的7件姑苏版画中，有6幅都运用了饾版拱花技术，其中有三幅有丁亮先落款和一幅有丁应宗落款的年画。风格和大英博物馆馆藏版画如出一辙。而这其中的其中，惊现与大英博物馆所藏同属一版的《腊转春回》，囿于资料不足，不能近观当今世界所有仅藏的30余件姑苏版画，其余六幅是否有同版，还待更多“高尚士”寻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