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丨著名灯光设计师Jesper Kongshaug谈《Artistic ligh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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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PER KONGSHAUG

丹麦著名灯光设计师

2019年5月10日上午，上海戏剧学院新空间剧场内座无虚席，来自丹麦的著名灯光设计师Jesper Kongshaug教授为学员介绍了国际最先进的舞美知识理念大背景，并分享了目前国际环境设计的前沿发展、国际巡演的灯光设计经验，以及为蒂沃利公园（Tivoli Gardens）设计的大型户外灯光照明项目。

歌剧《奥菲欧》（L'Orfeo）的布景由一个巨大的相框和一个从台口延伸至舞台后区顶部的阶梯组成。观众可以透过相框观看演员们的表演。通过改变灯光的方向，使光与阴影同时成为舞台视觉形象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整个剧目的灯光设计贯彻简洁的设计理念，台阶的每个部分都有不同方位的灯光设置。在国际巡演中，无论是在伦敦、纽约还是别的城市，因为有六个灯位是完全相同的，所以每场演出中作品呈现的效果都是一模一样的。演出后期还用到了激光，向观众席的方向发射。

图一：《奥菲欧》（L'Orfeo）剧照

图二：《奥菲欧》（L'Orfeo）剧目中所呈现出的放射状激光

图三：演出最后在一片蓝色迷雾的场景中落幕

在歌剧作品《伊多梅纽斯》（Idomeneo）的巡演中，舞台美术现场音乐演奏与演员表演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舞台地面上设置投影，斜挂着的巨大镜面反射出地面上的影像。

图四：《伊多梅纽斯》（Idomeneo）剧照

瓦格纳歌剧作品歌剧《纽伦堡的名歌手》（Die Meistersinger von Nürnberg）曾在伦敦、北京、墨尔本进行巡演。层层叠叠的阶梯式结构组成的舞美布景灵感来源于阿匹亚的舞台设计作品，灯光的设计也与舞台结构紧紧联系在一起，烘托出整个演出区域的气氛。由于不同剧院所提供的灯具种类差异，所以舞台色彩的呈现会有微妙的差异，但基本的灯光设计理念是一致的。例如在伦敦演出时，灯具以常规灯为主，到了北京主要使用电脑灯，墨尔本则是传统灯具与现代科技的结合。

图五：《纽伦堡的名歌手》

（Die Meistersinger von Nürnberg）剧照

作为舞台、灯光设计，在AKRAM KHAN舞团的现代舞演出《上升之路》（Vertical Road）为期16个月的国际巡演中，不仅无法携带灯具，还需要考虑到各地剧场的现实条件。

图六：AKRAM KHAN舞团的现代舞演出《上升之路》

（Vertical Road）剧照

在这个演出中，设计的中心是寻找最贴合核心主题，同时又最易携带、复制的舞台视觉设计呈现。这个过程中否决了水幕、绸带、电脑灯等不同的设计构想，最终以白色的粉末，半透明的白色天幕，可以提供基本照明的传统灯具营造了一个纯净而具有力量感的空间。

在肯尼迪艺术中心（The John F. Kennedy Center for the Performing Arts）建筑外立面的灯光设计中，设计师把剧场内的灯光设计方法运用到了户外建筑照明中，在设计时采用了极光的元素，灵感来自于北极圈内一个舞台团的演出表演设计。

图七：肯尼迪艺术中心

（The John F. Kennedy Center for the Performing Arts）

灯光设计作品

图八：丹麦哥本哈根的蒂沃利公园

（Tivoli Gardens，Copenhagen，Kongeriget Danmark）

在进行灯光设计前，设计团队首先对园区的客流情况进行了分析。在哥本哈根，白天到夜晚过度的黄昏时段长达两到三小时，夏季更长，游客们十分喜爱这一段自然光与人工照明同时存在的宝贵时间，所以有大批游客会选择在傍晚时分入园观看亮灯。所以这一部分是灯光设计的重点之一。

图九：傍晚的蒂沃利公园（Tivoli Gardens）

迷人夜景吸引着各国的观光游客

调查还显示，相较于在灯光中行走，游客更喜欢在黑暗中观看灯光的安全感，所以灯光的布置也考虑了这一因素。灯光色彩的设置主要选用原色以外的二级颜色，以园区内应季花朵的颜色为灵感，创造更柔和、丰富的视觉效果。

图十：灯光照射下的蒂沃利公园（Tivoli Gardens）夜景

蒂沃利公园（Tivoli Gardens）项目的灯光总体设计分为夏季、万圣节、圣诞节、冬天做出了四种对应季节变化的设计方案，例如在万圣节主题中运用了黑暗元素，给人阴森恐怖的感觉。在项目中大胆使用一百万串暖白色的灯珠同时亮起，营造出一个冰天雪地里的童话世界。令人惊叹效果的背后，户外的低温对LED灯的安装、操作与维护也是极大的挑战。

图十一：蒂沃利公园（Tivoli Gardens）

园区内不同季节所呈现的夜景灯光效果

在中国园区内，运用了大量的LED灯为红灯笼提供照明。因为红色在中国文化中十分重要，使用LED灯表现中国红也是一个挑战，所以灯光设计整体升级调整了灯泡的种类与质量，呈现出美丽的“中国红”，提升了中国园区的客流。

图十二：沃利公园（Tivoli Gardens）园区的中国元素运用

在目前的中国设计中，可能常常会忽视环保问题。在丹麦，能源与可持续性的发展及其重要，蒂沃利公园（Tivoli Gardens）在2017年就造了一个大风车用于发电。虽然LED灯的使用有助于节约能源，但在户外安装使用LED灯面临较大的挑战。当LED灯泡全新时没有问题，但在水汽凝结等原因的作用下，LED灯泡很容易老化失灵，形成极大的浪费。

为了解决资源浪费这一现实课题，2017年整个园区开始使用第三代的LED灯，这种灯泡能够防止紫外线，显色指数也大于九十，所以现在选用户外灯具时，这种LED灯泡成为首选，它通过在灯座底部增加电子元件提供热度，解决了蒸发水汽的问题，延长了灯泡的使用寿命。

在当今变化的时代背景驱动之下，设计师需要不断吸收、听取年轻人们的新鲜想法来不断完善蒂沃利公园（Tivoli Gardens）的灯光设计项目，无论大家的想法有多么天马行空。

最后是五个户外灯光设计的原则：避免使用眩光；多使用暖光；使用二级混合的光色；能用更少的灯绝不用更多的灯；注重细节。作为灯光设计者我们关注不单单是设计，还要注重更多的细节。

1、作为舞台灯光设计师，在跨界进行室外环境照明设计时，是不是会有不同的角度与独特的优势？

Jesper：

我认为有戏剧灯光设计的专业背景在进行室外环境照明设计中是十分有帮助的。现如今，灯光设计越来越复杂了，并非对专业灯光设计师而言，例如建筑设计师，当他们想独立完成一个效果时，它可能有好的想法但光靠自己的构想无法很好地完成，这时就要请专门的灯光设计师来进行协助。在方案设计中建筑设计师也越来越重视灯光设计师的专业建议。所以有戏剧灯光设计背景可能会让你心里有一个较成熟的想法，而不是完全询问他人。

很多人并不知道如何实现自己想要的效果，有戏剧灯光设计背景的设计师就可以根据过去的工作经验进行设计。例如，在剧场内，灯光的颜色频繁的变化会干扰观众的注意力，戏剧舞台上的灯光是演出的一部分，所以灯光与演出是一个整体，并非隔离的。室外环境照明设计也是如此，而很多建筑师就并不会意识到灯光的色彩在环境照明设计中的重要性。

2、国内大量的灯光设计很多理念都是大范围的进行灯光亮化、点亮的设计，您怎么看？

Jesper：

可能中西方有着不同灯光设计背景与传统，如果整个区域没有区分的全部照亮，整体气氛可能会太喧闹，从而影响观众的体验。这使我想起了电脑灯出现时，人们是如何平衡电脑灯与传统灯具使用间的关系。所以我认为面光的效果是非常重要的，这连接了舞台表演与观众之间的关系，这个色彩效果非常重要．所以我们会选用一些特别的灯具来达到更准确的效果。在使用逆光时，可能更多使用一些传统的灯具，更方便编程。作为一个剧场灯光设计师，你需要保证观众观看演出的现场感，这有别于让观众透过屏幕观看表演，所以灯光设计在现场演出中是十分重要的。所以我们作为灯光设计师，我们每次都要不断总结过去的成果与经验，更好地工作。

3、请问在您的眼中，东西方灯光设计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Jesper：

我认为是有区别的，可能是因为东西方对待颜色有不同的看法。例如红色在美国文化、欧洲文化、中国文化中都有不同的含义。绿色在欧洲和美国也有不同的含义，还有许多其他的意思。

其次各个国家对颜色深浅、每次舞台上同时存在的颜色数量的看法都不同。例如美国与欧洲对于灯光设计所带有的娱乐性的看法是不一样的。当然把一个中国的作品带到肯尼迪中心上演是很有挑战性的，我很尊重你们对改变表演方式的努力。

我认为灯光设计在美国更注重颜色，而在欧洲更注重灯光的方向。我感觉中国的灯光设计很大程度上基于led灯具，而美国重要基于常规灯，在欧洲南部更类似于电影灯光，即用更少的灯来达到舞台效果。所以我在不同地区做设计时，我不会给颜色赋予意义，颜色就是颜色本身而已。所以例如中国设计师在美国想用红色、金色来表示幸福时，美国的观众可能是不能理解的。

来源：上戏舞台美术系

撰稿：刘盛元

审稿：蒋雯

拍摄：张译月

实习编辑：丽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