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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昭诗集《万物在场》签售交流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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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中国诗人,比成为“世界诗人”更难,这是汉语从一开始就摆在每个诗作者面前的“飞鸟的承诺”。


万物在场

危险、不合群,始终是一首好诗的耀眼特征。当一首诗最初到场,人们往往忽略它的存在。要末它已经改变了世界,要末我们被世界——也即:这首诗所改变。





陈云昭诗集专场签售会



签售书籍

《万物在场》



活动时间:6月2119:00

活动地点:问象艺术空间

活动地址:南京市石头城路69号1-203


评陈云昭

在今天,其他的本文形式和大众文化工业的深度挂钩,让它们在与市场长期博弈过程中,早就训练出一种与其共谋的自我阉割能力。诗歌,从本质上是无法被资本与机构收买的。至少,尚未听闻哪位诗人可以靠写诗赚得盆满钵满。而这种不兼容的天性让当代诗人更趋向追去纯粹的艺术个体性,让他们更坦诚地去面对艺术的本真性——同样,这也让每本诗集都变得格外难能可贵。

生活里,诗人陈云昭爱大笑,爱喝酒,可以赤条条地朗诵自己的诗。诗人的大鸣大放让我感到诧异。为什么?难道他们天性就坦诚自信吗?可诗人自己也写下了“我开始去认识苦难,去了解爱,但这些似乎都不及自卑感给我的鲜活感受——”这样真切敏感的句子。

这不得不让我有唯名论的思辨,什么是诗人?也许,我从一开始就错误地认为,“诗人”背后是一个真实而稳定的存有(being),而诗歌是这个存有(being)的自我表达。但实际上,也许,如哲学家德勒兹所说的,这个包罗万物的世界除了生成之流之外别无他物。从来没有稳定的存有(being),这一切不过是生成生命(becoming-life)的一个瞬间。也就是说,“诗人”并非是诗人,而是“生成诗人”。诗集也不是诗人的自白书,而不过是诗人的角色(persona)。



吉尔·路易·勒内·德勒兹(Gilles Louis Rene Deleuze,1925-1995)

法国作家、哲学家,后现代主义的主要代表人之一



德勒兹所说的角色(persona),这个拉丁的词的本意就是“面具”,是我们在表达、阐述、追求实指概念而不得不戴的面具。这个面具趋向诗人的真实所指,却又同时不断地衍生出无数模糊的面纱。也许,诗歌只是一个人,一个不断生成中的诗人,无数的多彩斑斓的面具的一面。这种人、诗人、诗歌三者中的奇妙张力关系,也就让阅读一个人的诗集瞬间变得有趣起来。一个人生命的歌谱,一个不断生成的诗人的点点滴滴,就由一本诗集的无数片段拼凑出来。

而这本诗集正如其名,“万物在场”,包含着一个诗人拼图的一切。阅读这样一本诗集,我们在弃绝了与诗人本体的对话同时,却是恰恰完成了同作为生成生命的我们与生成之流的共鸣。

在这本诗集里,我们可以看到,诗人生命的变奏与转向。他的早期的诗歌依旧滞留在一些抒情性的浪漫的人文主义式表达上,而后,诗人其个体性的表达似乎逐渐退居于更中立冷静的意象。比如,在他之前的诗歌中,无论主题是田园故乡、爱情彷徨、还是父与子。“我”一直是诗歌的感受主体。在2018年的《绝句》中,诗人抛出了:“这指认了“我”。这是什么?”的自我诘问。这种对自我个体性的否定,应该是受到了T·S·艾略特的反人文主义的艺术主张影响。正如,艾略特所说:“一个诗人就需要不断地抛弃旧我,同时不断趋向更有价值的事物。一个艺术家的成长之旅,就是一段持续地牺牲自我,持续地消解自己个性的旅途。



托马斯·斯特尔那斯·艾略特(Thomas Stearns Elio,1888-1965)

英国诗人、剧作家和文学批评家,诗歌现代派运动领袖


诗人对“旧我”的抛弃,使得原本的“我”,被后来的“光”、“影”以及第三人称的他者所替代。我们可以看诗人对其过去浪漫抒情表达废黜的努力,以及通过艾略特式的反人文主义来合法自己诗歌后现代艺术性的野心。从这个角度上,这本诗集有着诗人艺术风格不断演绎转变承前启后的意义。

而在这种转变中,有一些意象是诗人所偏爱的,比如,“风”、“雨”、“颜色”以及仪式感。风,几乎是诗人最偏爱的意象。无论在表达对个体生存挫败感的诗篇中,以及豁达肆意的语句里,“风”都是从不缺席。其中不乏一些让人颇有触动的句子,比如“风认识来时的路,却不认识我,”(《初夏夜》),“迎着风,放弃回忆”(《五月的下午》)。诗人对“风”意象的偏爱是很有趣的,在《晚饭时的风》中,他将风表述成爱恋的姑娘。而在《尾声》中,则用“风”的意象表现一种戛然而止的冷静——“风 停止挖掘,巡停一瞬,不见踪影。”

在中国诗歌中,像传统的“古道,西风,瘦马”,“风”的意象更偏向于一种外在的苍茫与残酷。而“雨”的意象则更偏向于内在的感情与惆怅。而在陈云昭的诗歌中,他依旧持有中国诗人对传统意象“风”“雨”的偏爱,但“风”“雨”却在其诗歌中是倒置的表达。似乎,“风”对于诗人来说,更偏向他内在个人情感,而“雨”则更常出现在外在冲突,甚至直接现实社会的直接联系。例如在《雨,2010》,“人民期待雨讲些什么,但雨沉默不语。” 以及,在《下雨了,我想告诉你》和《死者的地方》中,“雨落下时,石头 感到疼。” “雨”的意象似乎在诗人的精神体验中,更多的是和外在的痛楚以及死亡恐惧中交织。这种对传统意象的倒置表达,是诗人诗歌对传统的一种反叛或者延异的艺术特色。同样,这种反常和矛盾冲突也是其诗歌语言的特色,像“奔跑的树木,行走的山头,静止的云气”(《下午》)这样诗句,往往给人带来一种独有反常的张力。

诗人对颜色的偏爱,也是其诗歌的另一个特色。比如,“我从一个瞬间跳进绿色”(《午睡》),“玫瑰色的周末”(《无题》),“时间如此之白”(《诗》),似乎诗人试图通过对色彩的渲染,让读者对黑白文本外产生一种视觉上的体验。而这种风格在他《光》和《影子》中逐渐剥离了直白的表达,而用更冷静的隐性的光影代替了直白的颜色表达。

这本诗集中,还包含着很多更个人化的主题。生与死,父与子,还有诗人与外在世界的关系。对于生,“我不能面对出生。脚下的土地还太过荒芜。”(《哀歌》);对于死,“面对死亡时,该如何自处。”(《她》);而对于外在的现实,“我和那些基本的事物脱离关系。我活在一种想象之中”(《事实与想象》)。诗人这种独特的内在经验,常常带有一种难以挥发的无力感,挫败感,以及一种与社会格格不入的疏离感。这种疏离感是隐秘而自我的,却往往能引起读者更广泛的共鸣。而像《父亲和我》中那种父子之间的冲突关系的主题,如果对照诗人对母亲形象的描述,还可以进行一些弗洛伊德式的精神分析解读。我们就不比在此延展了,读者们可以自己在阅读中体验更多。

我个人比较偏爱诗人的一些小众的尝试,比如,《沉默的预示》,“沉默是一种绝对的语言,晦涩的身体是它的脚注。”——全诗虽然没有诗人常用的意象,甚至语言更平铺直叙,但却产生了一种压迫的张力感,反而更具有力量。

总之,这本诗集还包罗很多其他如爱情、对故土的消散反思甚至对种族主义的批判的主题。它正如其名,“万物在场”。而这些“万物”正如诗人色彩斑斓的面具,每一顶都包含更多,又趋向统一。这本诗集是诗人语言的一种新的生成(becoming),既有对传统和自我的反叛和延异,又趋于整体性的统一。

正如诗人所言——“万物,放弃对秩序的思考,回到“1”,回到开始。”(《绝句》)

文/孙浩展

青年小说家,诗人,英国萨塞克斯大学文学博士)






陈云昭


20世纪80年代出生于江苏盐城。图书馆馆员,诗人。作品曾发表在《诗刊》、《中国诗歌》、《诗歌世界》、《扬子江诗刊》、《诗林》等刊物,有多首诗歌入选各种年度选本;认为阅读曼德尔斯塔姆的诗歌是一个人的“羞耻”操练。仰慕晚唐诗歌,喜欢观看新闻联播之后的天气预报。现居江苏江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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