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是关于木格堂回访学员的栏目
学员不是孤立的,他们与木格堂共生,
工作坊学习的结束,只是建立自身系统拍摄的开始
工作坊结束后,我们对其进行跟踪观察
并且通过不同的方式回看、梳理、总结、分享
【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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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访谈留学作品集艺术工坊学员
米席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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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ER榜单-
RCA- MA Photography
GOLDSMITHS- MA Photograph And Urban Cultures
GLASGOW-MA Graphics/Illustration/Photography
「Under the Surface」
一燃:很开心你拿到了英国皇家艺术学院、伦敦大学金史密斯学院、格拉斯哥艺术学院的MA offer,你认为这将是你进入艺术领域的一个切入点吗,或是其它经验?
米席锐:并不能说是进入艺术的切入点,应该是给自己一个提升的机会。实际上说到进入领域,我认为从决定创作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了。当然进入领域对我来说,并不是这么快就能融入进去。
一燃:总的来说,创作是面对一切的第一步,「Under the Surface」的创作灵感是?
米席锐:我把它看作是我创作经历的一个阶段性总结,从开始创作起,我的注意力就一直徘徊在城市和自然之间,或者说是人类足迹和自然之间。我先后关注过纯粹的景,纯粹的人,以及纯粹的人介入之后的景物。
在这个作品中,我关注的不再是单一的对象,而是进一步探索这几者之间的联系。我觉得这是一次突破,在做这个作品的时候,我也参考过不少艺术家的创作,尤其是张克纯老师和Nadav Kan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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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der the Surface」
一燃:你怎么看待与张克纯老师、Nadav Kander之间的相似性?
米席锐:我觉得最大的不同在于时间和地域。中国的高速发展都是他们的关注点,但同样的「高速」本身带来的一切变化都是值得记录的。而国内的城市发展也并不是各个地区同步进行,在这个基础上每个地区的发展也会有各自的特色,对象的不同自然而然就会带来作品的差异。
在我看来张克纯老师并没有特别关注城市本身的变化,目光更多的聚焦在其所带来的影响,在于人们在这个过程中的状态,而Kander是直接的把镜头对准了正在建设的一切。
一燃:你成长于成都,为什么大部分的拍摄地点会选择重庆?
米席锐:很遗憾的讲,是因为我错过了成都的发展过程。在我开始这个创作的时候,或者说我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成都的发展已经接近尾声了。就城市本身的形态来说,成都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和大多数中国平原地区城市一样,并不能很明显的从视觉上发现它的剧烈变化,重庆的特殊在于它留下了太多的痕迹,几乎每一个去到重庆的人都会惊叹,说它怎么变成这样了,或者说它如此的魔幻。
在重庆拍摄,更有利于表达出我想要展现的内容,重庆的地势是多样的,有山,有水也有平地,几乎能在那看到所有的城市建设方向,也能发现多样的人的存在状态,几乎所有的人和空间的交互方式我都能在那里发现。
一燃:整组作品大部分都是雾蒙蒙的阴天,是精心选择的天气?
米席锐:这个真没有,主要是重庆的天气大多是灰蒙蒙的,雾都的说法大家也都知道。其实拍摄的时候还是有几张是晴朗的天气,不过最后整理的时候为了效果统一就都排除了。在刚开始的时候其实有想过参考Kander那样,选择雾蒙蒙的天气,但到了重庆发现并不需要刻意选择。
一燃:城市进程在不断推进,当你把这些表面撕开之后,你看到了什么?
米席锐:我想展示的是人和他们所在空间的交互,人和城市的互动,城市和自然空间的交织,以及人和自然空间的相互介入的形态。当然只说是人和自然的交互也没关系,毕竟城市某种意义上也只是人的轨迹。因为我们往往只会关注到表面的东西,比如看到城市多了高架,看到长江依然是长江,但是我们不会想到自身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们和空间的联系也在改变,也不会发现我们往往是去被动的和潜意识的适应这些改变。
但是如果说这就是表象撕开后的所有,当然是不对的。现在我更感兴趣的是人们的主观情绪,他们在适应这些改变的时候有着怎样的情绪?他们的会不会产生和我一样意识到自己的被动状态?我觉得这些是更深层的现实,也是我准备在之后继续探索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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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adise」
「Paradise」
一燃:能聊一聊「Paradise」吗,我觉得它反而有点“失乐园”的味道。
米席锐:这个作品就是我前面提到的关注纯粹的人。这个作品我是在重庆市中心的一小块河滩上拍的,这个地方很有意思,它的大小会随着季节而改变,水位高的时候甚至会直接被淹没掉。在城市里像这样的一块「自然」的地方十分难得,每次看到有人来这里休闲我都会觉得他们是在逃避城市,同时也是在缅怀城市发展起来前的自然空间。
在这样一个地方我看到有人野餐,有人搭帐篷,甚至是烧火堆,这些行为都是一般在市中心做不到的。或许对来这里的人来说,这一个地方就像是乐园一样,他们可以做想做的事。我觉得「失乐园」的说法也没错,毕竟他们先是在城市里失去了的。
一燃:这些特殊的区域,似有非有的存在,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娱乐岛。
米席锐:是的,在我感觉这个地方和这些人在做的事,像是整个城市的对立面,有种反城市进程的感觉。
一燃:「Under the Surface」是关于城市进程的描述,而「Paradise」更多的体现在人依托于自然而产生的行为,所以即使城市的进化是如此猛烈,但仍需退位于自然之后。
米席锐:城市发展不可避免也无需避免,对于人的主观性来说,在城市建设过程里会产生很多有趣和冲突的现象,毕竟人不是像水泥和砖块那样,可以任人摆布。
一燃:这两组作品都是以一个平静的气氛展开的。
米席锐:在拍摄的时候因为我预想的就是以一种客观的角度和旁观者的身份,所以呈现的结果也就相对平和了。就像我说的,大多数人在城市的进程中,都是被动接受的身份,我也是这样。即使我身处在这个过程里,但更多的我是旁观者,见证者,因此我也想用这样的视角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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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manned」
「Unmanned」
一燃:作品「Unmanned」是关于城市边缘的过剩空间形成了独特的「无人区」,造就了另一种建设后的自然环境,也宛若构建起另一处在现实反面的新世界,这一点跟作品「Paradise」有些像?
米席锐:「Unmanned」所展示的空间是过剩的结果,是过度开发而又暂不需要的现象。在更多的印象里,即使是在晚上也是人满为患和喧闹的。但在城市拓展的边缘,情况截然不同,只有冷清但是又不荒废的建筑。这个氛围和野外一样,像是人们重新构建了一个自然的空间。
一燃:这些被割裂的城市空间,从白纸的状态,到建造,一层又一层,更远的、更多的无止境城市,它们好似逐渐形成了破碎的物体城市?
米席锐:这种建造把整个空间割裂了。处于原始状态的自然空间,城市边缘的人造自然空间以及城市空间,让空间的概念失去了连贯性。如果我们把视野放大,每一个城市都像是在自然空间的白纸上戳下了一个斑点。或许有一天这个会变成城市形成的地图,而自然的碎片才是零散的点缀。
一燃:观者会从作品中衍生出不同意义或是叙事,在「Unmanned」中,适应性与混沌、灵活性与朦雾、长期性与粗糙性居然押韵般地共存于此。
米席锐:观者和作品的互动是不完全可控的,观者的共鸣来源于他们自己的经历,而我对一个作品的解读也主要来自我自己的经历,绝大多是情况下我应该是做不到完美阐释我所拍摄图像的方方面面。一张图像所包含的内容除了我们各自理解的,还有更多我们都没看到的。
如果观众从我的作品中得到共情,我会很高兴,即使我和想表达的内容不是那么一致。另外,即使对同一事物的感受相似,也可能产生不同的情绪,就像你说的,他们可能只是对同一事物的不同情绪。在作品「Unmanned」里,我关注的只是一个现象,或者说我是归纳了一个现状,而从这个现象里他人能获得什么,他人能看到什么,我是不得而知的,而我自己对它的感受是朦胧和迷幻的。
一燃:你是以怎样的脉络来梳理、呈现这三组作品?
米席锐:对我来说其实是一个递进的过程。「Unmanned」是纯粹的景观,是我创作的第一个阶段。「Paradise」是第二个阶段,我开始关注人,而「Under the Surface」是第三个阶段,我尝试把人放在空间中去探讨更深的问题。
一燃:为什么会选择木格堂留学作品集工作坊?在学习过程中,对你的创作有什么启发?
米席锐:选择木格堂的唯一原因就是顶尖强大的导师团队。木格老师作为成熟的艺术家,在创作方向和创作方法上都给了我很多帮助。在他的指导下,我完成了个人创作脉络的完善,这也是我收获最大的地方。陈萧伊老师的工作坊也给了我很多启发,对于下一步的创作方向就是来源于此。程音和老师的摄影书设计课,在如何呈现作品以及思考作品集和观者互动的方向上也有很大的帮助。
同时各类艺术家讲座和艺术扩展课程都重新让我以一个更宏观的创作视野去思考艺术问题,这些学习过程对我的创作过程都起到了很大的促进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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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席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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