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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回到四百年前，将莎士比亚带入神秘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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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无法回到四百年前，而四百年前的莎士比亚，也无缘探访中国这一方神秘的土地，但有一位导演，却用他的舞台，将“莎士比亚”带入了一个神秘的中国风景。

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一个在舞台上指手划脚的笨拙的怜人，登场片刻，便在无声无息中悄然退下；它是一个愚人所讲的故事，充满着喧哗和骚动，却找不到一点意义。

——《麦克白的悲剧》

《麦克白》是莎士比亚的经典悲剧作品，讲述了 11 世纪苏格兰贵族麦克白，利欲熏心后收到女巫蛊惑而将自己的表哥邓肯国王所杀害的故事。邓树荣导演版《麦克白》即是改编自这一作品，邓树荣表达的核心则在于，“每个人心中都潜藏着阴暗面，差别只在于有没有合适机会向外展示。”

关于《麦克白》的戏剧、影视有很多版本，但邓树荣导演的版本称得上标新立异。他并不是对莎士比亚作品的翻译，而是在此基础上的再创作。

邓树荣在《麦克白》中加入不少亚洲元素，故事的主轴是一对现代夫妇做梦回到中国古代，遇到马克白及夫人，还加入皇帝的鬼魂，与西方人一般较忠于原著的处理手法十分不同。邓树荣採用了现场音乐伴奏，整齣戏有不少部分由音乐伴随著演员的动作而构成，他特意选用亚洲乐器，包括二胡、洞萧、日本尺八、日本萧、韩国鼓，营造出强烈东方气氛，所有乐曲也都是现场演奏，对西方观众的衝击很大，甚至连环球剧场的艺术总监，都说这是他看过演绎得最好的《麦克白》。

邓导的这个作品非常大胆非常创新，他让身着现代流行服饰的男女主人公在中国山水风景、中国古代服饰建筑、东方佛教音乐、西方古典音乐的环境中利用粤语演绎经典。随着麦克白身份的不断提高，男女主人公的服饰也随之变换，与周围人物的古风服饰形成鲜明对比。

剧中东西方音乐不断交织，沉重密集的鼓点让人心惊胆战，貌似轻柔的舞曲试图掩盖欲望的残暴，洪亮的钵声似乎在脑海中响起，发出一次又一次的警告：“回头吧，再走一步将万劫不复”。可是，还回得了头吗？

以不义开始的事情，必须用罪恶使它巩固。

在剧目过半时，邓导又将男女主人公互换，让男主饰演麦克白夫人，女主饰演麦克白。当看到麦克白身着一袭红色旗袍出现在舞台上，化身麦克白夫人的时候，观众瞬间就明白了，麦克白最初不敢谋杀邓肯，在他的夫人不断怂恿下杀了邓肯，内心何等沉重、愧疚、自责，以至于茫然失措，出现幻听，不断清洗手上的鲜血，到后来，他一步步害死了班柯、麦克德夫的妻子和孩子，残忍却毫无畏惧，变成像麦克白夫人那样。

而相反，麦克白夫人最初竭尽全力劝丈夫杀害邓肯，甚至亲自上阵制造杀人证据嫁祸给侍卫，认为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的丈夫没有君王的气魄，后来因内心的不安变得胆小、懦弱，出现幻听甚至精神失常，好像之前的麦克白。

似乎，在某个瞬间，或是某段时间内，麦克白与麦克白夫人的灵魂互换了，最后登上王位的，可以说是麦克白，也可以说是麦克白夫人，谁说的清呢。再或者，麦克白与夫人本就是一人，他们俩分别是一个人的两种性格，整个故事就是讲一种性格如何从另一种性格手中夺得身体控制权。

在演出结束后的交流中，邓导提到过，最初的版本是没有角色互换的，这是邓导后来的神来之笔。我们都知道身体是有性别，那么精神是否也有性别呢？

女巫的预言，枕边人的碎语，内心的欲望，让麦克白舍弃了一身荣耀，泯灭自己的良心，弑君杀臣。最终麦克白的头颅被砍下，女主人公醒来，唤醒了身边的丈夫，一切成了南柯一梦。如果这一切从头再来，是否还会有同样的选择？

文章部分选自作者三水易相关剧评

6月15日下午，香港浸会大学蔡元丰教授，与《麦克白的悲剧》女主角黎玉清齐聚言几又K11旗舰店活动现场，为羊城观众剖析故事始末，还原麦克白的悲剧真相。

女主角黎玉清分享道，在她看来，《麦克白的悲剧》是一部爱情剧，麦克白与麦克白夫人的“互换”实际是相互成就对方，不光是为了权欲和野心，也是对对方的爱，希望观众能在剧场感受到这样另类的“爱”的表达。

邓导曾导过两部莎剧，第一次是受邀自莎士比亚环球剧场的《泰勒斯》，第二部是再一次受邀自莎士比亚环球剧场的《麦克白》，也就是这一次将访穗的《麦克白的悲剧》。《泰勒斯》是莎翁的第一部悲剧，《麦克白》是莎翁的最后一部悲剧。邓导选这一头一尾来导，也是一件蛮有意思的事情。

另外，能两度受邀将戏带到英国最权威的莎士比亚环球剧场演出，在香港，除了邓导，再没有第二位了，这是一种荣誉。

蔡教授分享道，对于邓树荣导演来说，舞台上任何东西都可以被拿走，可以拿走灯光，拿走布景，拿走音乐，但唯一不能拿走的，是演员的身体，因为他的剧离不开形体，一切都基于形体构建，包括心理的表达。

剧中最后一句台词，“明天，明天，还有明天”，“Tomorrow, and tomorrow, and tomorrow”，台词很简单，但这一句台词，是《麦克白》的关键，每一个导演和演员想要做好这部戏，少不了对这一句台词的推敲。邓树荣让女主角黎玉清用苏格兰英语来完成了这一句话，不是中文，不是普通的英语，而一定要是苏格兰英语。

“看香港最好的导演，导的最好的一位作家的作品。”到底是怎样的一部剧让蔡教授发出如此感慨呢？让我们一起来广州大剧院看一下吧！

广州艺术节·戏剧2019

邓树荣戏剧工作室《麦克白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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