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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丨在别处,两个古戏台的布拉格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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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5月18日,北京火车站。

他们不是要去中国的某个城市,而是准备搭乘国际列车,穿越欧亚大陆,重走一条慢的,折腾的,古老的路,去往捷克首都布拉格。

1991年,他们的前辈,也扛着大包小包,在北京站坐上那列慢火车,同样的旅程,同样的目的地。行李之外,每人还带了一个特意缝制的装满展品的大布包。9天后,他们在深夜到了布拉格,取出布包中镶着设计图和剧照的简易相框,挂在一面现成的展墙上。

2019年5月29日,11天后,他们也到了布拉格。没有大布包,而是掏出自己的手机,将一路沿途采集的视频资料带到展厅,在展厅围合出一条通道。

11天后,5月29日到达布拉格

到达布拉格时间

第三天 火车上的贝加尔湖 倪放 手机拍摄

1991年,2019年,时间已经过去28年。他们的目的地,名叫“布拉格四年展”,一场全球舞台美术界的“奥林匹克”。

历史,时间,空间,分离又重合,似乎在这里,仿佛在别处。

2019年6月6日到6月16日,第14届布拉格演出设计与空间四年展(The Prague Quadrennial of Performance Designand Space),在捷克布拉格工业宫举行。

“布拉格四年展”或“PQ”——我们更熟悉它的这两个简称,展览每四年举办一次。

第14届,听起来好像很年轻,实际上,布拉格四年展始于1967年,不管经历战争,还是自然灾难,这个看上去和普通人似乎没有多大关系的展览,从未间断,至今已经走过了52年,成为世界上历史最长、最权威和最具代表性的舞台美术展事。

刘杏林在2017年出版的《布拉格四年展50年》中,有这样一段话——

它开创了一个全球舞台美术和戏剧交流环境,人们不需要行遍五洲,每隔四年都可以在这里目睹来自世界各地的戏剧家和舞台美术家展示他们天才的创造性劳动成果。舞台和服装设计图、舞台设计和剧场建筑模型、木偶、面具、剧照、演出影像、学生作业及有关舞美和剧场建筑的文献,所有这些,使本来仅存活于连续瞬间的戏剧演出,转换成了可能永恒的视觉记录。

瞬间与永恒,布拉格四年展似乎从一开始就面对着天生的矛盾,戏剧演出是现场的,瞬间的,脱离了这个场域,舞台美术如何自处?它还有生命力吗?50多年来,PQ展上各种可能的呈现,便在解答这个问题,缓解这一矛盾。

国家和地区展-匈牙利

PQ2019碎片展上,以色列艺术家Alexander Lisiyansky的作品——“'Tango' by Mro?ek”,“莫泽克的《探戈》”

中国舞美人也有自己的答案。

今年,他们说:在别处。

“‘在别处’以不同寻常的语气提示出另外一个地方、另一种存在:我们身处‘这里’,而演出现场是‘在别处’剧本描述的那个地方永远‘在别处’。”

本届展览,中国分别在国家与地区展、学生展、碎片展、建筑展、出版物展五个单元以不同都形式进行了展示,这是中国在PQ展参展历史上最大规模、最多版块的一次深度参与。

“国家与地区展”,一直是PQ展的核心部分。今年担任中国国家展策展人的谭泽恩,把此次中国展的主题定义为“在别处”。

从火车上走下来的他们,上交了自己的手机。

一共24部手机,出现在中国国家馆,属于24位参展的中国舞美设计师——

边文彤、高广健、韩生、胡佐、季乔、李威、刘科栋、梁溪清、马路、马连庆、苗培如、倪放、秦文宝、任冬生、桑琦、沈力、谭泽恩、王欢、王之纲、魏玮、熊春红、伊天夫、张武、周正平(按姓氏字母排序。注:薛殿杰老师提名参加碎片展)

PQ2019中国国家展,图片来自刘杏林

PQ2019中国国家展,图片来自中国舞美学会

“如果,将28年前这段横跨半个地球的旅程视为空间上的‘在别处’,那么,展厅中展示的中国舞美历史实物文献材料,连同25部视为当代文献材料的设计师的手机,则在时间维度上与之相互印证。”在6月9日布拉格四年展“中国国家馆日”开幕式上,谭泽恩这样解读这两段旅程。

我们如何“在别处”?

今天,先请出离我比较近的两位浙江舞美人,有意思的是,他们的“在别处”,都和自己家乡一座古戏台有关。

1。

先说一个好消息。

布拉格时间6月11日晚上7点,PQ2019颁奖典礼在布拉格工业宫举行。

“灯光诗人”——中国舞美设计家、中国舞台美术学会副会长、浙江省舞台美术学会会长周正平凭借越剧《桃花扇》灯光设计,获得第14届布拉格演出设计与空间四年展“最佳演出灯光设计”,也是本届唯一灯光奖项。

这是中国灯光设计专业领域首次斩获国际最高奖项。

评委会在授予周正平的颁奖词中写道:“这是一个诗意的、魔幻的、高度复杂的灯光设计,它扮演了一个强大的、戏剧驱动的角色。虽然灯光是一种短暂的冲动和高度技术性的媒介,但它的呈现使评审团能够区分艺术概念。因为它的奇异的美,抽象的品质和精妙,最佳演出设计奖(灯光)授予周正平。”

你一定多少看过周正平的作品,比如浙江小百花越剧团的经典剧目《西厢记》、《陆游与唐琬》等,以及田沁鑫的《生死场》等等,尤其是北昆版《牡丹亭》,拿了2015布拉格四年展演出设计荣誉奖,刘杏林担任舞台美术设计。

这次围绕“在别处”的主题,周正平带来了三部参展作品——歌剧《玛纳斯》、越剧《桃花扇》、短片《别处·灵光》,分别从空间“别处”、时间“别处”、心灵“别处”,传达对灯光与舞台、与戏剧、与叙事,乃至对英雄、民族、历史、家国,以及对光本身的美学表达和哲学思考。

看看他带到布拉格的“灯光”——

《玛纳斯》,是中国西部少数民族柯尔克孜族的英雄史诗,灯光像一把刀,从情境、人物、叙事全面雕琢英雄史诗。

越剧《桃花扇》的舞美元素精巧极简,主体背景一镜到底,残荷、窗棂等古典元素的现代运用,呈现出一种典雅与优美之间的平衡之美。灯光此时不单是灯光本身,契合了中国戏曲的写意性精神和越剧的抒情性风格,并在此基础上,用现代审美强化和激发戏剧本体内涵的美。

本届展览,周正平还带来一部短片《别处灵光》,它不是一台演出的灯光设计。那天,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乡,600多年历史的古村落浙江江山市大陈村,为自己的作品采风。晚上,露天古戏台正上演一出婺剧,演了一半,突然停电了。

此时,他看到了一种光,光外之光。

戏剧之光可以设计,但有一种光,是无法设计的。

 2。

另一位浙江舞美人倪放,现任职于浙江越剧团,曾获国内国际舞美设计多项大奖,担任过中宣部、文化部主办的2017新年戏曲晚会舞美设计。我们经常能在浙越、浙江小百花、浙昆、上昆的戏曲舞台上,看到他的舞美设计。

这次,他也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浙江省温州乐清淡溪镇黄塘村,回到了熟悉的古戏台,但呈现方式,却完全不同。

6月6日至16日,每晚7点,这个有着160年历史的古戏台,会轮流上演11部戏。

倪放在黄塘村古戏台的角角落落里,暗藏了9个摄像头。在布拉格,他通过手机远程遥控装在古戏台上的摄像头。

布拉格与北京时间相差6个小时,国内晚上演出,通过倪放的手机网络直播到布拉格,刚好是中下午布拉格的展览时间——

布拉格时间6月9日上午11点,中国国家馆日开幕,而此时是北京时间下午5点,浙江温州乐清的古戏台,天色渐暗,演职人员正在走台排练。

中华人民共和国驻捷克共和国特命全权大使张建敏,在中国舞台美术学会名誉会长薛殿杰、中国舞台美术学会副会长刘杏林、中国国家馆策展人谭泽恩等陪同下,在手机前,感受了这个古戏台的“布拉格时刻”。

“当年要通过9天9夜的时间和地理,现在瞬间就能沟通。这也是这个展览和这个设计本身的理念。”刘杏林说。

这仅仅只是一次简单的“在别处”网络直播吗?

来听听倪放自己的话。他在火车上一路写到了布拉格——

从去年底得知自己入选中国设计师团队代表中国参加捷克PQ展起,我一直在思考自己的参展作品内容,不想流于常规的放一些做过的戏的图片、视频。觉得这样的“表达”虽然朴实但缺乏思想的力量。参展作品是设计师表达自我与世界获得交流的一个窗口,是你思想的“在别处”。别人从中窥得你的所思所想,或惊叹,或失望,或认同或不屑。无论何种结果,都是你的作品到达彼岸的必经之路。

此次中国馆的策展人别出心裁的让每位参展设计师用一部小小的手机做为展览媒介,提出的主题是——在别处,“强调了边界的有限与世界的无限。这个概念提醒我们将视线从有限的某一处抽离出来,转变至多重的时空、类别、语境、范畴……之间”。

用什么样的作品去回应策展人提出的“在别处”的主题?用什么样的作品来承载我对戏剧及生命的认知?展览形式也是作品的一部分,而又有怎样的作品适合诞生在“手机”这个特殊的舞台上?

所有的疑惑,在我新年回到故里,站在温州乐清淡溪镇黄塘村口那座古朴、甚至有点斑驳的古戏台前时,豁然开朗。我何不用这个充满历史感,跟中国戏曲艺术相应而生且又跟我的生命本源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建筑来充当我叙述的支点。

做为一名舞台设计师,我百分之八十的作品都关乎中国戏曲。

我的故乡温州是南戏故里,中国戏剧最早诞生地,有着八百多年的戏剧传承发展史。在这片土壤上发生过无数跟戏曲有关的故事。古时,一代代的家乡人就是在这样一个个古戏台前,完成了他们的精神成长,那时的古戏台俨然是他们精神世界的“在别处”。

我萌生了将中国延绵不绝扎根乡土的、古老却极具生命力的戏剧艺术,展现在异国完全当代的、先锋的展览现场的想法。

但我不希望那仅仅是一次东方戏剧美的单纯呈现,而是希望一个事物的两极,在不同的语境中相遇,碰撞出意料之外的火花,彼此成为对方的“在别处”,并能适得其所。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个作品:让现代人在古戏台上演绎古老典雅的中国戏曲艺术,然后把从“舞美装台——演员化妆——观众入场——剧目演出——现场观众观演反应——演后撤台”的整个戏剧活动全过程,实时通过现代通讯设施,传送到与温州相距8716公里完全物理空间上的“在别处”——布拉格展会现场。

这不是一次常规意义上镜框式的、精致的、高在云端的戏剧演出直播,而是一场没有粉饰的、带着温度的、粗糙的、充满无限可能性的戏剧和人的关系的现场展示。它粉碎的不仅仅是舞台上的那一堵墙,而是让所有的墙消失不见。

9个静止摄像头的画面:古戏台舞台正面,后台化妆间,乐队上方、古戏台前观众席,古戏台侧观众席,古戏台观众后景等,这9个画面涵盖了整个戏剧活动的台前幕后。

现场任何一方做的细微动作,都能被记录和捕捉:开演前,在席间奔跑穿梭的孩子;化妆间,演员们或谈笑,或换装;乐队席,口渴的乐手趁着短小的间隙匆匆拧开杯盖;演出结束的舞台上,舞美人员正在吊杆上置换明日的演出布景;人群散尽后一条条孤独的长凳和空荡荡的古戏台......

在这儿,演员的概念被模糊了,它不仅仅指在聚光灯下的那几个,而是串起了整个活动的演员、观众、乐队、舞美人员、长凳、古戏台。还有在彼处触摸屏幕点击选择画面的那一只只手,那一双双观望的眼睛。至此,戏剧和人的关系展示才算完整,故乡和异国这两个生命中的别处链接了我的作品。

故乡是每个人生命中最刻骨铭心的那个别处,年轻时我们总以为“生活永远在别处”,但在千帆过尽之后,我们无不殊途同归,渴望回到生命的原点。

19世纪的天才诗人兰波用一生的叛逆和自由书写出的诗句“生活在别处”,被米兰·昆德拉在以此诗句命名的小说中,用一个悲剧性诗人角色完成了一次充满批判意味的反讽,以此引发对生命认知的思考,影响着我对当代艺术、当代戏剧的解读和思索。

不是所有的“在别处”都可以被拿来歌颂,不是所有的“在别处”都是人人向往的那个彼岸。

作品中“在别处”的概念渗透其间却不断被质疑、被模糊————

舞台上的演员和化妆间的那个生活中的“我”,谁是谁的别处?

此时此地古戏台前欣赏演出的观众,和彼处那端拥有画面选择权的观众,谁又是谁的别处?

作为整个作品拥有者创作者的我,和整个作品的所有参与者,谁成就了谁的别处?

故乡的古戏台和他乡的手机屏,是否都渴望成为彼此的“在别处”?

因思索产生作品,又因作品引发新的思索。我们就在这样不断的循环往复中前行于通往别处的路上。 

倪 放  2019年6月初于布拉格

-知识点-

布拉格四年展(PQ)与世界舞美展(World Stage Design,简称WSD展),并列为国际最重要的两大舞美展,都是四年一届,相隔两年交错进行。

不过,WSD面向设计师个人,PQ展则侧重于以国家与地区为单位。

布拉格四年展由捷克文化部主办,由各国家和地区策展人选择参展者,推出具有代表性的设计作品,代表各国家和地区集体参展。它的权威性强,代表了当代舞台美术发展的走向。我国从1987年开始参加PQ展,曾获得集体奖。

PQ展鼓励参展的国家和地区理解当代的潮流与趋势,将自己的实践与大家分享。作品提交范围为:过去六年之中,反映了当代观点、当代思维,反映了当代演出设计发展趋势的作品,这些作品既包括在剧院中的演出,也包括在其他场域的演出。

戏剧可以发生在任何地方。


撰文:马黎

图片:周正平 倪放 谭泽恩 部分来自网

责编:佳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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