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5日至6月13日,莱昂纳德·科恩写给挚爱玛丽安的信在佳士得拍卖。这位优雅浪荡子曾在雪中的蒙特利尔致玛丽安——
我正回想我们一起走过Rue des Ecoles的某个夜晚。你的脸贴着我的手臂,紧紧挽着我,闭上双眼,让我可以看见我俩在一起的样子。我从未被这样的信任深深打动。
这个夜晚落入了科恩第一张专辑里,送给玛丽安的歌《So Long, Marianne》。
“你挽着我
似乎我是一具耶稣受难像
当我们在黑暗中跪行时”
科恩的一生,是优雅浪荡者,迷恋灵幻和女人的禅者,一位庄严而幽默的歌者,永恒叹息的诗人。
他写出你人生的每个阶段,写出你年少的理想,道破你失恋的心情,点出你无法面对的世界。他想找寻一股超然的力量让你渡过难关,即使行至年迈之年。
一本书重返六〇年代充满生命力与热情的摇滚盛夏
科恩的故事给人以力量;他的吟唱使人平复;他的仪表让人审视自己——要变得美好;他的丰富经历告诉我们——只要还未死去,就要去探索生活。
下面,我们梳理一些科恩的故事,谁又不想过这样纯粹、浪漫的一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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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三个美丽的女人爱我,
却永远得不到我”
科恩从小带着一种孩子气的认真和率真,对待女性也不例外。他的开放和内敛、浪荡而不淫不寻常地融为了一体,用“我纯洁的一刻,胜过你邪恶的一生”形容他更是恰当。
他常常剪下母亲杂志上那些模特儿的照片,也常常注视窗外,期望女人们经过时恰好一阵风刮来,掀起她们的裙子。
他用一种崇敬的眼光看待女性。十三岁时,他用催眠术指示女佣脱掉了衣服,这一刻充斥着对性的渴望与神秘的智慧。数十年后,他说:“她就像夏娃,皮肤上还闪耀着晨光和露珠。”
在科恩的小说《至爱游戏》中,她化身为一个会弹琴的天使。而天堂的某个入口是由赤裸的天使把守的。
十三岁的科恩着迷夜游,憧憬自己的二十岁,“穿着雨衣,戴着一顶帽檐压得很低的旧帽子,只依稀露出炯炯有神的眼睛……有两三个美丽的女人爱我,却永远都得不到我。”
爱欲始终影响和贯穿他的创作。《我是你的男人》所罗列的风流账之错综复杂,会令你啧啧称奇。比如一次莱昂纳德坐渡船离岛时,一位女士痛不欲生,尽管不识水性,却毅然投身海中欲随他而去。
伊兹拉岛,科恩与玛丽安
而玛丽安永远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缪斯。
在希腊,科恩给她写温柔的长诗:
我渴望/结束流浪/我移动/用你祈祷的力量/你如花束般/跪下祈祷的身影/深映在我额后/骨头的洞穴里/我在靠近/你梦想的爱情
1960年9月,科恩在特拉维夫致玛丽安:
给你写信很难。激浪声灌耳,沙滩上挤满了人。你占据我全部的心灵,无处安放。
而后,二人渐渐分道扬镳,终于分手。科恩流连到很多女性的身边。这位“想被漂亮女人爱着的作家”拥有过许多爱人,却不愿对她们中对任何一个做出承诺,“我得到过美妙的爱,但我没有予以回应,因为我迷恋分离的感觉。我不能触碰她们的爱,虽然它们无处不在。”
2014年7月,科恩得知玛丽安生命垂危,他像年轻时一样真诚地致信:
“嗨,玛丽安,我们已经走到身子骨就快散架的这一天。我始终爱着你,我无须多言,因为你都知道。现在,我就想祝你旅途愉快。再见了,老友。无尽的爱,我们路上见。”
《So long ,Marriane》live in Dublin,年迈的科恩依旧像男孩一样蹦上舞台,唱起写给玛丽安的歌。回想当年情,让人不禁泪流满面。
“欲望是修行人的障碍,
却成了一代浪子证道的法器”
59岁,科恩开始厌倦音乐。他身着一袭黑色长袍遁入秃山,一个饱经沧桑、练达从容的情圣,选择了另一种生活: 自己动手砍柴、敲钉子、修厕所,完成摊派给他干的活儿。
科恩毫无怨言。对于他来说,苦修不失为一种令人愉悦的奢侈,这儿没有令人分心的事物,有的是空性、寂静和条理性。
在秃山,莱昂纳德致力于做实验音乐。他曾试图创造一种音色,听起来“像是宇宙毁灭后留下的某个破喇叭发出的,充满对重生的荒谬冀望。”
而他的抑郁症愈发严重。他并非在寻找宗教信仰,而是感到生活和欲望毫无秩序,混乱而让人痛苦。他写下的禅诗,充斥着对欲望与修行矛盾的忏悔、存在主义与禅宗的冷:
我把头刮干净
披上僧袍
我睡在小屋一隅
山高六千五百英寸
此地黯然
我唯一不需要的
是梳子
——《思恋僧》
“他在黑暗里寻找形状,
像在制造某种色彩”
人们认为科恩是永恒叹息的悲观者,但科恩实则在黑暗中探索光明,在绝望中寻找希望。“我不认为我是个悲观主义者,悲观主义者会等待下雨,我觉得我浑身已经湿透了。”
怀特岛音乐节开始之前,科恩去精神病院演出。在1969年的一次采访中,莱昂纳德说:“我爱那些世人眼中的疯子。我十三四岁时就喜欢和街头的疯子、瘾君子什么的攀谈,我觉得和他们在一起时既轻松又自在。”
他之所以会被精神病院所吸引,是因为觉得里面的人听他的歌会感同身受,精神病院也是能让乐队成员之间产生化学反应并带给他们惊喜的好地方。
“唱Famous Blue Raincoat!”科恩很惊讶有人提议唱这首他还未发表的歌。
台下的精神病人让科恩和他的歌都找到了宾至如归的感觉。“我真的很想说,这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观众。”科恩与病人的互动、他们如痴如醉的样子成为巡演珍贵的记忆。
而在失控、愤怒情绪弥漫、舞台燃烧起来的1970年怀特岛音乐节上,嗑了安眠酮的莱昂纳德缓缓地开口唱'像是......一只......鸟儿',所有人的魂儿都被他勾走了。
“你们能点燃一根火柴吗?” 莱昂纳德说,“ 这样我就能看到你们在哪里。”刚开始只有零星的火苗,渐渐地,漫天的火苗在朦胧的烟雨中若隐若现。
观众们在沉静的歌声中着魔。莱昂纳德为台下的爱人们演唱《苏珊》:“这首歌适合你们做爱时听。"为台下的战士们演绎了《游击队员》:"这首歌也献给琼·贝兹和她所致力于的事业。"
“朋友已故,
我在旧日玩耍之地痛苦”
“谁不曾觉察,谁就不知优雅乃是对悲伤的凯旋,不知世上只有忧郁的优雅。”简直就像在形容最后二十年的科恩——死亡的阴影回荡在他的华尔兹舞步之间,两者互相赞美、互相调笑。
科恩接受了衰老,并称之为“最慈悲的告别方式之一”。他开玩笑警告观众上了年纪后别在酒店的卫生间里照镜子,就像他多年前在《歌之塔》里开玩笑说:“朋友已故,我在旧日玩耍之地痛苦。”
但当他认真谈论这件事时,他表达了对衰老的感激。“这个阶段充满怜悯与同情,不同于以往任何阶段,我再也听不到那个声音说‘你搞砸了’。这是莫大的幸事。”
莱昂纳德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但一直到生命的终点,他都身在前线——工作要求他用笔记下所闻所见。
“把事情记录下来,“他说,“不知为什么,一切都会变得更加清晰。”
他始终表现出超常的热爱和专注,但骨折和癌症使这位有着军人般作风的老男人“被禁闭在兵营里”。他也偶尔离开医疗椅,站到音箱旁边跳舞。
如何创作出触动心弦的作品?科恩在90年代时说过,“我们不想过肤浅的生活,我们想严肃认真地对待彼此、友人和工作。严肃认真有性感的一面,我们对此深深渴望。”
他一直是“性感的严肃认真”的完美范例。在最后一张专辑《你向往黑暗》(you want it darker)里,他告别所有人,所有事,所有地方——酒吧、牌桌、寺庙、血山。
《条约》(Treaty)中唱到"很抱歉,我把你变成了鬼;我们中只有一个是真的,那是我”。这首歌他雕琢了至少15年,歌词似乎是在向自己的缪斯们致歉。
莱昂纳德于2016 年 11 月 7 日在家中去世。他在夜里摔了一跤,随后在睡梦中与世长辞。他去往从容,如歌平静。
死亡那看不见的河流,哀号着流进我们的肺腑。
我工作时工作
睡觉时睡觉
死亡时死亡
现在我可以离去
——《任务》(摘自《渴望之书》)
点击查看视频:生平展览纪念
莱昂纳德·科恩的生平展览于 2019年春季拉开全球巡展的帷幕,第一站是纽约。
在这次的展览中,有一件互动作品,叫“我听到一个神秘的和弦”(I Heard a Secret Chord),这是《哈里路亚》(Hallelujah)中的一句歌词。
在一个封闭的木房子中,悬挂着数个麦克风,循环播放的是科恩的哼唱版《哈里路亚》。你可以拿起麦克风,随时跟着一起唱。
参考资料:
《我是你的男人:莱昂纳德·科恩传记》
《再见,莱昂纳德·科恩》廖伟棠,南方文学
图源:《我是你的男人:莱昂纳德·科恩传记》;网络
李健推荐·深入科恩灵魂的重量级传记
《我是你的男人》
纪念版
[英]西尔维?西蒙斯 著/陈震 译
出版时间:2019-6
浦睿文化/湖南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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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音乐记者、乐评人西尔维·西蒙斯以粉丝的热情、优雅的文字和信实的考据细述了莱昂纳德·科恩传奇的一生。《滚石》杂志说:“莱昂纳德·科恩早该得到这样一本传记,在它面前,之前的科恩传记全都显得多余。”
这一纪念版传记中补充刻画了科恩的最后时光。他是老派的绅士,亦是一个永无拘束、嘲弄衰老的酷老头。“面对一个接一个抛来的问题,他祭出魅力、自嘲与回避,不时老调重弹,慷慨给予有限的时间与精力。”
外封采用触感纸,手感更温柔;内文则采用进口轻型纸,使得500余页也不至于太重;同时,将原有的16开改为32开,让携带与翻阅变得轻松。
封面上,54岁的科恩凝视你我:“(这)就是我们的人生,我们的人生就是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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