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王尊的作品并非用直观就可解读,却又感觉是从直观境象开始。他的作品令人过目不忘,又似乎不能完全看懂。需要在时间流转之间再读、再品,直到溢入内心,境象才会逐渐清晰,他所构建境象中的“理想”或发生的事情,其核心信息在艺术审美和价值取向是不可替代的。
王尊作品与中国的传统绘画有着不同寻常的切入点,其体裁、技巧、精神,可看到时间过往后深层的呼吸。他的图式语言,看似取材传统花鸟的某些样式,但这只是表象,实则是借某种“外衣”,穿越中国传统中经典固定的涵义特征,重新注入自己的新“血液”。
他所崇尚的“仙鹤”境象或许是与生俱来,最能代表自己的心情和心境,在某种程度是另一个更自由的自己。
王尊的作品严谨而有深厚功力,除有扎实的学院派品相,更可贵是有主题思想的加热。尤其是冷与暖的处理非常到位,在前期创作主线“莫须有”(冷酷)的仙境里,他考虑更多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在不同时空里会是怎样,用多种阐述来推理种种不同结果。
他的创作不是在虚无精神层面构建,而是以物质世界的现实为基石,试图营造一种“新现实”。这种“新现实”却更多属于精神层面,既现实又非现实,亦真亦幻,似梦非梦,极其矛盾,又不同凡响。
就最近作品而言,体现比较重要的三个方面:
一是,表现平行于物理世界、现实世界基于彼此的精神层面。将冷与暖放一起,不再孤立和分离,试图通过两种对立或排斥的双方相处,寻找一种新的社会秩序,寻找世界在当下的某种平衡,而打破过往。
二是,在作品中的表现尚未遭到破坏前(或是世界崩坏之后),纯粹而又脆弱的世界景象。尚未遭到破坏前的世界是纯粹、美好的,也是一触即碎的。而世界崩坏后的景象则是一片狼藉,既悲惨又无奈。
三是,表现一种忧患意识。在和平年代感受到战争和暴力的潜在,我们欣赏仙鹤翩翩起舞,一片安详的同时,所潜伏的暴力隐藏在何处?
这种意识是超前的,是对生命和人类的警示。王尊作品所呈现的不仅仅是纯粹和脆弱的某种暗示,而是希望出现和保持既纯粹又不再脆弱的世界景象,希望整个世界变得坚强、不可摧毁。
无论怎样标新立异,或者发布“独立宣言”,艺术创作都离不开当下社会和关联世界。艺术家真正关注社会现实,并以自己的方式思考社会,真正把自己作为社会的普通一分子,这是一个伟大艺术家思维行径的出发点。
在王尊跟我的文字交流中,发现他正在关注公民异化的“社会秩序”、“伪仙境”等现象。这是艺术家从高处往低处的深入,所谓高与低,只是眼睛所看到的方向相反而已,但王尊并不仅仅是徘徊于“俗世”与“仙境”之间。
当观点或者价值完全混乱或者颠倒,抑或原本就是一种错觉,错把“俗世”当“仙境”,把“仙境”当“俗世”。抑或“俗世”就是“仙境”,“仙境”就是“俗世”,只是在时空的转换角度而变换角色。人在整个时空中,有时审视别人就是审视自己。
“鹤”在他的作品中,充当旁观者角色,并非事件主角。但恰恰因为旁观者,使得事件的主角有某种临界点,有“尘”与“仙”的桥。由此,旁观者却是“尘”与“仙”不可或缺的标点。
一般人养花养草,而王尊在养壶养石。在我看来,这是品行的坚守与内涵的加深,是灵与境的养道。花草是兴趣和情调,壶石却是品格和修为的再造,这种坚韧的锻造,可以远离脆弱和伤害,摆脱危险直入仙境。
我很欣赏王尊在艺术治学与创作的严谨客观态度,不赞同艺术圈习惯分新手与老手、优越和蹩脚、高端与低档、审美的分级与批判。的确,名望的高低和水平的高低有时不成正比,这也解释了艺术界有些所谓的大家其作品不一定都是好作品。
艺术家可贵的是坚持自己的艺术观点和心灵感受,不跟风,不受公共赞美影响,而王尊做到了,全神专注自己的作品。
我不敢说王尊的每件作品都是大手笔,但可以肯定他每件作品都具有先锋性和探索性,他为我们探求世界和非现实提供了可以进入的道口。
文章选自雁西《镜像中的“理想”》
“严格的天空——王尊”个展
正于合美术馆三楼6号厅展出
展期为5月24日-8月24日
欢迎大家前来观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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