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艺术宫 | 旁逸斜出】贺天健：“画是情感的产物，性格的灵魂。”

1959年，贺天健。

1917至1928年，贺天健通过临习五代两宋山水画，细心体会其中观察、感悟和体现的方法，以及章法、布局、结构的实质，锤炼笔势，辨析笔墨的性格与法度，如阔笔、细笔、整笔、散笔以及“皴斫”的各种方法等等。这个过程，为日后画风的形成及在法度中的自由变化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上世纪20年代末到30年代初，贺天健在山水画坛声名渐显，这时他组织“中国画会”，主持理论刊物，成为海上画坛的中心人物之一，同时迎来了壮年创作的黄金期。

此时，他的作品大多具有绵密精到、章法谨严的特点，反映了多年研习传统的心得。《关山图》（1936）、《宋人诗意图》（1937）都是30年代的代表作，给人以境界遥深、工致清丽的印象，尤其是后者，以水墨、青绿结合，画隐居之意，透露着宋人山水独有的悠然与壮丽之气。

贺天健《宋人诗意》

86x46厘米 1937年

贺天健学宋画最精勤，而他的个性，与宋画中伟岸宏阔的气息最相投契。据好友颜文樑回忆，贺天健“性格直爽豪迈，快乐达观”，另据邵洛羊回忆，他“性格豪爽而带点怪癖，急躁而带点神经质，天真而又恃才傲物，被目为‘狂士’。”对于高旷辽远的境界意象的偏好，在贺天健早年一些作品中已露端倪，而至四十岁后，他逐渐形成了放逸阔达的艺术个性。

贺天健自述道：“我四十岁以后的画，确实和以前变了样。它是放逸了，阔大了。”这正是贺天健从传统中走出来，逐渐陶铸个人艺术风格的关键阶段。

贺天健《月夜雁鸣》

109x39.5厘米 1935年

傅抱石曾形容：“贺老的笔墨，沉雄朴茂，而又秀逸多姿。”贺天健在传统中沉湎盘桓多年，他始终从对真山真水真境界的表现出发，不拘于家法门派，寻找传统中“具有发展机能”的要素去发扬，因而能够将研习传统的心得化为自我，形成独立的笔墨性格。

大约在40年代初，贺天健确立了自己鲜明的艺术风貌，他是这样形容他四十七岁到五十七岁的画风的：

“这一时期我的画气魄是亢奋、沉雄、幽倩、郁抑、放逸等等情调所充满于内而发扬到外的时期，从这上面，说明画是情感的产物，性格的灵魂。”

贺天健《夏峰梵音》

83.5x35厘米 1941年

这一时期，贺天健的作品充分展现了他的个人情趣。从《秋秋偶语》（1939）、《夏峰梵音》（1941）以及《此种另有一乾坤》（1943）等作品来看，笔致变早年的精致工整为纵横爽直，多用阔笔直皴，水墨铺展舒放，山川布置跌宕空旷，章法多变，色彩响亮而跳跃。

贺天健《望云》

83.5x35厘米 1941年

这些作品洋溢着自然的生机，其中所蕴含的疏狂奇俊之气，奇诡婉丽之魄，来自贺天健强烈的个人生命感受。这种生命感带有鲜活、热烈的特质，它既不同于吴湖帆的蕴籍典雅的文人气质，也不同于郑午昌细腻浑厚的作家风范，亦不同于张大千飘逸纵横的才子意气。

这正是属于贺天健的鲜明的艺术个性，是他在海上画坛为人称道，使他能与其他大家比肩颉颃的根本所在。

贺天健《此中另有一乾坤》

86.5x58.5厘米 1943年

*本文节选自《中华艺术宫馆刊》第五期《承与变——贺天健山水画学概说》一文，因篇幅限制有所删节。

责任编辑：张昊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