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眼睛忠实接收了光线,但是我们到底看见了什么东西,这事只有大脑说了算。? Xuanyu Han/Getty Images
利维坦按:
暴乱中被捕的闹事者。? Rolling Stone
? Wikipedia
? XKCD
? The Illusions Index
?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研究人员一共对大约60名实验参与者进行测试,对其中30人使用了磁共振扫描仪。(本次实验的样本数量的确很少,因为在研究中使用核磁共振扫描需要耗费大量经费。)
? Yuan Chang Leong
? Yuan Chang Leong
实验者还准备了大量类似图片,有些是面部照片更明显的,也有一些是环境照片更明显的。研究人员对实验参与者提出的要求,只是让他们凭第一反应说出自己看到的图片到底是更像一个场景,还是更像一张面孔?如果他们能正确判断图片中人像与环境照片哪个更明显,就能直接赢得一些奖金。
听起来很简单?
实则不然,因为梁让游戏变得更复杂了一些,他解释说:“在这个简单的规则之上,我们还希望诱导实验参与者自发地产生偏向,让他们自己期待能看到其中一种照片。”
于是,在每一次熟悉规则的试玩之后,研究人员会告诉实验参与者,除了提高判断正确率以外还有一种方式获得奖金:只要他们不断点击下一张图片,并且刷出了更多场景更明显的图片即可。或者,研究人员还会换一种方式告诉参与者:如果他们在点击下一张图片时不幸刷出了那些面部照片更明显的图片,就会从已经获得奖金中扣除一部分。
然而,尽管增加了这样一项规则,在游戏中参与者仍然可以通过100%的判断正确率来获取最高额的奖金。
在游戏中,参与者们为了降低游戏难度,纷纷倾向于渴望刷出更多张图片,尽管他们自己也很清楚这种游戏策略无法带来最高的回报。
想要看到面部照片或场景照片的渴望是难以抑制的,即使这种玩法直接伤害了游戏参与者的利益,游戏参与者也的确更容易看到研究人员诱导他们看到的内容。梁说:“这也是为什么我认为我们得出的数据并不存在反应偏差(Response Bias),因为参与者们好像是在通过游戏中的答题偏向伤害自己的利益。”(译注:反应偏差是一个调查与测试中用到的通用术语,指的是参与者出现某种故意做出错误回答、无效回答的倾向。反应偏差可以由多种因素造成,比如参与者希望扮演一个好的实验对象,或提供符合社会期望的答案。)
(soar.wichita.edu/handle/10057/15052)
好了,进行到这一步,本次实验基本上还是复制了经典论文中的经典实验,不过仍然没有解决核心问题。
为了得到新的发现,研究人员对一半数量的游戏参与者进行了磁共振扫描。当我们看到面部照片、场景照片这两种图像时,大脑通过核磁共振表现出的活动模式是完全不同的。实验中,研究人员忠实记录了每一位游戏参与者在看到每一张图片时的大脑活动反应,无论他们自认为看到的是面部照片还是场景照片。
实际上,当实验参与者看到那些含混不清的图片时,研究人员非常清楚他们的大脑到底是将图片理解为场景还是人脸。
最终,本次实验得到了一些实验证据:如果实验参与者被诱导看到人脸,他们大脑中的面部识别区域的确会变得更活跃,反之亦然。尽管这一证据并非完美,但仍然可以证明参与者的主观判断可以被自身动机影响、改变。之所以说它不是完美证据,是因为仍然无法证明这些大脑活动反映了真实的主观感受。
梁认为:“如今我们还没有任何进入主观世界的有效手段,本次实验与论文之所以更近了一步,是因为我们通过神经活动观察了大脑在处理图像时的反应。在我看来,应该说这次实验获得了一些新的证据,证明实验参与者们至少在大脑中以不同的方式在处理相同的图片。”
梁总结说,本次实验可以证明两点,首先,我们的确会出现感知偏差;不仅如此,我们对结果的预期同样可以被影响产生偏差。
这两种偏差“虽然不是永远同时出现,但大多数情况如此,”梁补充说,“少数参与者表现出了预期偏差,但他们的感知并没有偏差;反之,也有少数参与者感知出现了偏差,但预期没有被影响。”
2006年,纽约大学心理学家巴尔塞蒂斯与唐宁发表了那篇著名的论文,并一举领先了其他动机性感知领域的研究,当时巴尔塞蒂斯表示,尽管人们有多种感官,但总是最信任视觉。(可惜的是,她并没有参与这项最新研究。)
当时她还提出:“人们总是保持一种天真的现实主义,好像我们眼中所见就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样子。”的确,这种天真的现实主义是我们每个人的盲区,其本质是一种盲信,认为我们的感知可以如实反映客观世界。正因如此,当我们盯着那条裙子的照片(还有其他类似图像),我们会变得很固执而且难以相信:别人怎么可能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景象呢?
恰恰是这种念头,可以引爆剧烈的冲突。
当梁在《自然·人类行为》发表自己的论文时,伦敦大学学院的认知精神学家塔里·沙勒特(Tali Sharot)还在该期刊中发表了一篇评论文章,并进一步指出:“正因为完全同样的事件被两个人理解,并得出两个矛盾的意见,其中任何一方都会更加固执地坚守自己的意见。”
这就会引发体育界常见的球迷冲突,也会让那些反对党在观察世界的时候看到各种各样的威胁。范·巴维尔也表示:“每一种错觉——你可以把种族主义视为一种社会群体错觉——都有着各不相同的滋生过程。”的确如此,各种各样的动机、期望以及偏见都会让我们在感知世界时得出这样或那样的不同结论。
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的大脑有毛病”,也不是指我们再也无法相信眼见为实。巴尔塞蒂斯曾经表示,“在大多数情况下,大脑还是很聪明的。”我们的大脑的确称得上可靠,因为它不仅有预见性,而且每时每刻都尝试高效处理问题。
面对偏见,真正的困难在于偏见总是悄无声息地就占领了我们的心智。我们并不能时刻觉察到自己的动机和期望是什么,不仅如此,就算这些偏见不符合我们自身的利益,我们还是有可能被它们深深迷住——正如梁的团队在实验中展示的那样。
但是他希望人们能意识到偏见的存在,哪怕只是仅仅察觉到这一点,它会引发人们花更多的精力反思自己也许是错的。梁认为:“当你意识到自己有某些偏见,你就已经获得了某种心境、某种可能性,接着就可以自觉地做点什么去应对偏见——也许你的应对措施未必有效,这一点谁也无法保证,但你已经有可能做出改变了。”
巴尔塞蒂斯也在进行一项新的研究,她告诉我,自己正在尝试影响人们改变自己看待事物的方式。比如,在一项正在进行的研究中,她给实验参与者们展示了一段视频,其内容是警官与市民之间的一场争吵,在实验中,她和团队告诉参与者们:“请保证你对警官和市民投入了同样的关注。”她很好奇,在得到这样的指示之后,参与者对双方的关注程度会出现什么变化?这些变化会让他们做出怎样的判断?他们到底会认为哪一方该为冲突负责?
值得注意的是,就连梁本人也坦言,当他自己进行实验中的游戏时也会出现各种偏差。他说:“想想看,我完全知道这项实验是怎样设计的,但是我还是在自己的数据中发现了偏差现象。平心而论,至少我个人认为我的那些认知偏差是我做出的某种猜测。总之,这次实验让我感到很谦卑,它提醒我自己不可能永远是对的。也许我眼中的世界是这样的,但这绝不是理解世界的唯一视角。”
文/Brian Resnick
译/美堂蛮
校对/何里活
原文/www.vox.com/science-and-health/2019/8/8/20706126/motivated-perception-psychology
本文基于创作共同协议(BY-NC),由美堂蛮在利维坦发布
文章仅为作者观点,未必代表利维坦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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