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专访 | 郑达：科技时代下的“低科技艺术”

郑达

1979年生

媒体艺术家

“低科技艺术实验室”创立者

华中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

数字媒体艺术专业（DMA）主任

英属哥伦比亚大学艺术系访问学者

韩国首尔CPI研究员

‘机器’于我意味着新的生命体，特别是智能化的兴起，数字技术发展到对硬件的控制和相互链接，模糊了人与物的界限，习惯透过机器来看这个世界，同时我也很想知道机器是怎样观察现实世界。

——郑达

我做的第一个系列作品就是关于游戏的，对我来说游戏作为一种媒介，我会不自觉地对这种媒介进行实验。在这种所谓的高自反性的媒介里面，很容易去找到自己心目中的那种欲望、世界观，并且把它放大。

游戏作为媒介的艺术，通过互动的形式，强调创作者观念的表达。我觉得艺术家的工作就是在拓展边界，试图让这个边界变得不是更具体，而是相对模糊，拓展一种想象力的存在是特别有意思的地方。

——郑达

作为一个媒体艺术家，我必须尊重自己所存在的科技生态和媒体生态，所以说我从一开始创作的时候用了网络游戏这个媒介，这是我2013年之前的作品，那些作品对于我来说真的是非常实验性的。

——郑达

我可以简单向大家从我自身的一个探索或者我个人的判断来说，这个问题也经常会困扰我，从我开始用所谓的工具来创作的时候，我们最早讲到低科技的这个概念，从我在做这个实验室的开始，我确实是感觉自己特别low，不是艺术创作品质low，而是我在看海外的新媒体研究也好，还有艺术家的呈现也好，从我自己看特别是像一种纯手工化的状态。

‘低’既是一种状态，也是对现实的反应；低科技既是手段，也是创作的命题之一。低科技是相对高科技来说，低科技的特质就是可控和社会化，技术的可控性使艺术家的创作命题容易借助媒体语言的力量，表达更为清晰。

2011 年创立的‘低科技艺术实验室’（Low Tech Art Lab）试图去探究艺术家的工作方法的改变，带来创作的实验性，实验室中的硬件工程师，创意编码、交互设计师和声音艺术家一起工作，就像生物实验室、物理实验室一样，我们的工作中会有项目计划书，流程管理和实验报告等等。

——郑达

悉心品味郑达的作品，我们不难发现其作品的两大特征，作品形式层面的交互“碎片化”与其思想内涵中的“存在”观念化。

——杨宗贤

其实，对我来说媒体艺术的这种不确定性是最有意思的，我自己创作的作品更多的是想让这种媒体艺术的有不同层面的差异性。但如果从媒介本身上讲的话，差异性的空间并不大，所以我一直坚持信息的交互层面，因为有电子媒介的介入之后，让观众可以进入到作品中间，甚至去改变这个作品的面貌，或者说艺术家本来就给这个作品设定了一个机制，这样的话，作品的面貌可能是和参与者本身是有关系的，这个是我想在创作过程中间突出的一点，就是“互动性”。

——郑达

面对郑达的视觉文本，他带来的并不仅仅是影像装置机械这类艺术的形态，其实带来的或説隐匿着的是另一种形式的革命，是第四次工业革命所开启的人工智能对未知未来的探索和恐惧。在其复杂的充斥着科技数据和逻辑演算的过程中，看到了艺术新一代特立独行的视觉表达。

——冀少峰

到今天来看，我觉得可能跟我的工作方法有关系……不仅仅是作品本身的问题，而是工作方法的关系。这个工作方法就像我们今天探讨的这个话题，后机器或者是霍洛斯，我觉得我一直在用实验室的方式做艺术，我们今天来谈艺术与科技或者是跨媒体，这些概念我觉得可能更多的是从当下不同的思潮或者是不同的社会形态，甚至知识结构开始入手。

——郑达

郑达意识到，对于一个新媒体艺术家而言，科技的进步或变化带来的新手段可能只是一种技巧性，这使他早就远离了惟技术论。他使用技术的方式决定了他是一个艺术家，而非科学家或一个电子工程师。他关注于如何以平民化的技术手段营造一个出其不意的游戏。在他戏称为“低科技”的游戏规则里，没有胜者或输家，没有创造者和接受者，参与性与可变性抹平了角色的差异，也消解了“高科技”的傲慢与妄自尊大。郑达关注科技正如任何一个艺术家关心自己的艺术技巧一样，他对技术的研究并不只为技术本身，而是为了不断增强作品观念表达的强度，以及创造出新的感官经验。

——郑闻

从后机器之前，包括之后，我所有的作品都是按照实验室的状态进行的，真的是在跨界的实验，不仅仅是观念上的不断的反思科技的一个状态，同样在技术和媒介本身的这个表现力方面，科技的一些表现力，或者是科技的计算能力，不同的维度在做实验。

——郑达

我创造的是一个新的物种、一个有生命感的作品——这种生命感不是情感上的生命感、不是信息传递上的有效性，它从运行、感知以及观念表达上都是一种新的方式，它有视觉、有声音、有人的综合感官、有人的介入，作品的意义不再是经典所指，发生了转换和延伸。

——郑达

我们是希望用作品去定义关于未来数字化社会、虚拟世界的一种想象。后机器时代可能会带来越来越多的智能化或者半智能化的机器，对艺术家来说这是一个新的物种，如何用艺术和科技的方式来面对这种新物种的出现可能是艺术家比较敏感的地方，直接面对材料、对材料进行改造或者说像观念艺术中挪用现成品，应该都不会是这种背景下艺术所选择的方式。

——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