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谈丨台前的可爱、快乐、眼泪、深思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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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FM947电台“欣动时光”栏目的主持人李欣老师和策展人水晶有过一个对谈。在对谈中,除了台前的可爱、快乐、眼泪、深思之外,她们还聊了很多背后的故事……
爱丁堡前沿剧展百部作品

李欣:欢迎各位来到今天的“欣动时光”,我是李欣。今天的节目当中又要来跟大家分享一些好剧背后的故事。今天来的好朋友,我是真的是认识了好多年,看她在戏剧界一点一点地耕耘,跟她的团队一点一点地努力,当然直到现在还是很努力。剧展最近的发展状况怎么样?今天要来跟她聊一聊。从9月4号开始,上海大剧院小剧场国际戏剧演出季开幕,一直会到12月份,来自于他们的这么多的作品跟上海的观众见面。除了台前的可爱、快乐、眼泪、深思之外,今天要来跟她聊一聊所有这些感觉背后的故事。我邀请到我的好朋友,来自于爱丁堡前沿剧展的策展人水晶老师。水晶好。01/一座城市需要文化竞争力
李欣:近些年来我发现你愿意走到台前去跟大家分享,在各地做讲座和分享会,(和你见面)这种机会好像是越来越多的。水晶:对,其实这种分享会我们一直在做。因为每年我们在世界各地不同的艺术节,大概要看到200部现场的作品,这些作品当中有一些好的我们有机会带回来,但是还有一些,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其实我们是没有办法带回来的,所以我们就通过爱丁堡前沿戏剧资讯分享会这样一个模式,走到不同城市、大学和剧场,跟大家分享我们在这个过程当中看到的那些好戏。 一方面是让大家知道有那样一些精彩的作品在世界各地的剧场当中发生,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我们希望在座的听众当中有一些比我们更厉害的人:我们带不回来的戏,如果他们意识到这是一部很好的作品,说不定他们将来可以有机会带回来给大家看。
李欣:所以现在你的听众群除了被动接受信息的普通观众之外,其实是有一些主动的,他知道了怎么去甄别一个好戏,他可以来跟你分享,甚至来跟你推荐。水晶:我们的听众当中,其实一直都有专业人士,有戏剧界的从业者,然后可能有一些同行,也做戏剧的,甚至还会有一些行业主管部门的领导。 还有一次我们在北京做分享会的时候,我也是后来才意识到,底下坐着东城区文委的领导,后来还有文化局的领导,当然我们也没有回避,很多问题,比如北京的一些问题,我们都直接在现场跟观众沟通。 其实我觉得蛮好的,事后领导还会找过来问,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或者说还有哪些事情是可以做的。这个世界文化也好,经济也好,它在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其实最后的竞争就是文化的竞争。 一个城市的产业可能会有一些差异,但到最后拼的是你的教育,拼的是你城市的形象,拼的是你的服务,还有你能够带给整个城市民众的生活质量。生活质量当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文化艺术,这样一些特殊的产品。所以大家有时候会羡慕北上广,甚至可能广州都不算,北京和上海一直都是文化和艺术最重要的市场。
2019年8月 北京分享会可能10年前上海的观众会羡慕北京的观众:为什么有些戏在北京演出,不去上海。但10年之后情况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常常是北京的观众羡慕上海的观众,会说:为什么又是在上海演。现在越来越多的戏,会选择上海作为他们在亚洲或者中国的首演地点。很多的作品甚至只在上海演出,不去其他城市,因为各方面的原因,这个都说明这个城市在市场、在他的文化管理方面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准。所以我常常在北京,还有其它一些城市去建议他们,你们要像上海的文化管理部门去学习他们的一个高效的、清晰的管理模式,既要有管理,同时又有服务的功能在。这个真的不是吹嘘。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作为一个北京的公司、团队,这些年越来越多的时间停留在上海,也越来越多的作品在上海演出,这真的是跟市场的管理和服务有关的。李欣:对。最早可能爱丁堡前沿剧展的作品是零星过来,可能一部过来、两三部过来,到近些年,比如刚才说到从9月份开启这样一个将近半年的小剧场演出季,还有爱丁堡前沿剧展跟黄浦区的合作、之前跟乒乓艺术节的合作,我觉得你们在延伸很多的触角。你和你的团队真的是走南闯北,因为你们不同的剧也在不同地方去做演出。 李欣:上海除了刚才说的可能硬件方面的设施之外,市场给到你最大的冲击和感动的地方是什么?
只要有时间,我一般都会在剧场,不一定有座位,有时站在剧场走廊把演出看完。《也许,也许,也许》散场的时候,我们会给观众发喜糖,有时候我会自己端着喜糖的盘子跟观众分享。很多观众会跟我打招呼,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他可能来看了很多次戏。甚至我们同事跟他推荐下一部戏的时候,经常会听到一些观众说后面的戏都买好了。
我们真的有观众把12部戏全部看了一遍,或者说某一部戏二刷三刷,甚至四刷,同时他也会很热情地向他的朋友推荐。
观众集齐徽章的书包(图片来源:微博@-HsiangChen-)
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让人感动的反馈——意识到我们带回来的东西是有知己的。我经常说一句话: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其实在根本上都是普通人,看到另外一个普通人那样发自内心地说这些话,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真的深受感动。李欣:虽然认识水晶和袁鸿好多年,可是提到他们的剧的时候,我还是会作为一个观剧者,向我身边的朋友来推荐,甚至在广播当中跟大家推荐。
有句话,我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太可能会用,因为它太绝对了,但是这里我可以说:我在爱丁堡前沿剧展看的剧,没有一部是不好看的。我可以做这样的保证。每次听你们的分享,我能想象你们在爱丁堡戏剧节和阿维尼翁戏剧节挑选剧目的样子,你会相信你自己当时留下的那滴眼泪,然后把这种感动带给我们的城市,我觉得对你们来说感情是非常纯粹的创作基础。 水晶:其实也不单是这样。从挑戏的角度来说,我们几乎是魔鬼训练,因为要很多戏、很多类型,所以非常好的戏才会打动我们。这是一个专业评估的过程。而且表演艺术是活体艺术,每一场演出都不太一样,如果在执行过程出现问题,哪怕戏本身很好,呈现的效果也不佳。观众信任我们,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的执行很细致。
观众对爱丁堡前沿剧展的评价执行方面最近就发生了一件小事情,当然,对我来说是件大事情。 英国老肯特街舞团的《踢踏先锋》来上海演出,它的快闪版在今年的表演术新天地上演过,但是剧场版是第一次来到中国。剧场版非常复杂,灯光、音响和舞者的配合之间的整个技术层面都很复杂,所以我也特别看重这个作品。
结果在第一场演出的时候,整个工作团队在技术各方面出现了很多瑕疵,比如说背后的白天幕挂得很不齐整,也没有熨烫,有一个烟机的5G信号灯在下场口的角落里闪,再加上地麦的摆放位置不好,踢踏舞脚步的收音效果不太好。水晶:但是不可以这样。那天结束之后,我真的是把所有的工作人员叫到一起,发了一次很大的火。有些技术员跟了我们已经超过十几年,从来没有看过我发这么大脾气。
后来我还自己写了一篇文章跟观众道歉,说如果你看了那天的演出觉得不够满意,我们欢迎你再来看一场。
《踢踏先锋》上海站首演场谢幕李欣:我看到了,你写了好长一篇解释的文章。我第二天去看了那场演出,好像没看到幕布有皱褶?水晶:因为我们当天晚上就全部拿去熨平了。但是第二场还没有加上两首小诗的字幕,第三场才加上。
后来我也跟团队道歉,我说我在爱丁堡看这个戏的时候,我意识到其中有播放诗歌,但是因为现场信息量很密集,忽略掉了。上半年快闪版是不需要字幕的,所以这一次剧场版演出的时候,工作团队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个东西需要有中文字幕。它也确实很短。可是我觉得你不能假定每个观众都能听懂,那两首诗其实跟这个作品的主题息息相关,讲述怎么样打破都市当中人与人之间的孤绝感,怎么样在微小的个体之间建立连接,很抽象,但是很诗意。我自己觉得也许有字幕只给这部戏加一分,但是没关系,我们就是这样一分一分地把它捡回来。李欣:爱丁堡前沿剧展这些年做小剧场的戏比较多,和这些艺术家合作,相比跟一些大制作团队合作的感受,或者是亲密度,应该是很不一样的。水晶:非常不一样。 其实我们早年间做过很多大戏、大制作,有很大的阵容,非常成功。但是我这些年越来越喜欢在中小型剧场当中做演出。我希望可以在散场的时候,用目光或者语言跟每个观众说再见,说谢谢。 有时候因为剧场小,考验就更严格。观众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个细节。大剧场三楼的观众,其实不会注意到一些小问题。《我心深处》剧照
我喜欢中小剧场,主要是因为更有“温度”,那种亲密交流的感情。但是有一些戏可能没办法放到小剧场里面,比如《我心深处》和即将在亚洲首演的《孤寂棉田》,所以我们选择了中剧场。其实他们也可以放在大剧场演出,《我心深处》在爱丁堡国际艺术节演出的时候,就在蓝星大剧场。我们也比较了上海大剧院的大剧场和中剧场,但我们为了保护它,还是把它放在了中剧场。
等到有一天观众足够信任它,像现在的《安德鲁与多莉尼》、《反转地心引力》、《安提戈涅》,就可以把它放进相对大一点的剧场里演了。李欣:9月份这次跟大剧院一起合作的小剧场戏剧季,一共带来了多少部作品?水晶:本来是12部,但是当中有一部伊朗的戏《寂静的房子》,换了个女演员。其实大家对这个戏都很感兴趣的,我们也很喜欢这部作品,我当时选是今年在阿莱德的艺术节选的,后来我们在8月份的时候又专门去爱丁堡看了一次,是因为我知道他换了女演员,而我之前对女演员的印象非常之深刻。后来我们就发现女演员换了之后,这个作品的质量有蛮大的变化。我们也很坦诚地跟导演进行了沟通,说我们能不能看下一次再找机会,等这个戏磨合到更好的状态的时候。导演很理解。
《寂静的房子》所以其实这是一种负责任态度,因为很多观众对我们有巨大的信任。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也觉得不能因为观众信任我们、每一部戏都会来看,我们就没关系。李欣:你们要求真的很严格。我记得之前在发布会上的时候,我对伊朗的作品的确是非常的感兴趣,因为我自己去过伊朗,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状态的国家,你在这种状态,对这个国家出的戏剧作品会更加的好奇,包括它的电影你都会很关注。但是水晶老师不行,你有你的要求的标准标志。水晶:说实话,我有时候回头想想看,8年来走到今天快要做到100部戏了,其实背后没有任何的政府或者商业的资金的支持,完全独立,就是靠卖票,而且我们的票很便宜,到今天像《也许,也许,也许》这么热门的戏,我们还在卖50的票,给更多学生,更多那些可能不是有那么强消费能力的人。
我觉得这是一个平权的概念,他们都有权利看到全世界最好的那些戏,最新的那些戏。所以我们其实是靠信任活到今天的。所以这个时候要很小心地对待观众给我们的信任。
李欣:小剧场戏剧季已经结束了大半剧目,你觉得这个剧季做得怎么样?你最大的感触是什么?水晶:我觉得我们这次面对了一些新的挑战。大家认为我们长项是戏剧类的作品,但是我们今年选择了一些纯粹的音乐和舞蹈作品,比如《一桌N椅》、《踢踏先锋》,其实这种类型的作品从市场的角度来说不是很好卖。我们的传统受众,还是以戏剧类的观众为主。 音乐和舞蹈市场上,可能更好卖票的是偏古典的、偏芭蕾或者现代舞作品,或者像踢踏舞,上海的观众比较熟悉的《大河之舞》这种。其实全中国听说也只有《大河之舞》好卖。但凡出个新的,好像也不大好卖。《踢踏先锋》这种艺术形式还是挺特别的,它需要一个口碑的积累,而舞团又非常特殊,它虽然是踢踏舞,可它还是一种现代舞的表现方式,它是舞蹈剧场的一种创作手法,它有故事在里面,有情绪,有情节。
《踢踏先锋》所以对爱丁堡前沿剧展来说,我们想做的就是把那些最好的东西、最新的东西带给大家。我们愿意去冒险试一试,也让我们的观众去感受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其实试下来我觉得结果还是蛮不错的。李欣:但是像《一桌N椅》,我觉得也真的是考验你们。在两年前的表演艺术新天地,演员身体出状况,我印象太深刻了。然后这一轮演出的时候,大叔们的年纪又长了两岁,没有想到又碰到了同样的状况。那个演员生病的那一场,就是我看的那一场,看完那个下午场之后,晚上演出前就出了状况,所以其实很多演员下了舞台之后的生活点滴就和普通人一样,真的是你们不说,观众是不知道的。水晶:所以我非常尊重这些艺术家,他们是用生命在演出。
李欣:对。我还是会发现,时隔两年之后再去看这个作品,艺术家们还是做了一些新的内容尝试,跟我第一次看还是有一些不太一样的地方。水晶:而且剧场版比当年帐篷的各方面条件要好很多,我将来还希望能够让他们做得更多一点,因为这种作品太有创新的意义了。就是一张桌子,他们运用了那么丰富的表演手段、方法、情感、情绪。在今天音乐类演出、尤其是在乐队综艺节目这么红火的当下,其实你应该看到那样一支特别的乐队。他们在伍德斯托克这种大型音乐节上是面对10万观众演出的。一个小时面对十万观众,底下坐得满满的。他们是靠真功夫吃饭的。李欣:所以说他们其实在国外是有很大的观众群的,可能只有到中国,它才放在一个小剧场里演出。你怎么说服他们到中国来?水晶:客观地评估当下市场的情况,我觉得可能小一点的场地会更安全一些,更不容易(坐得)稀稀拉拉。事实上我们在推这个戏的时候也很辛苦,因为大家会觉得这个乐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形式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所以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我们要做比较谨慎的安排,去保护他们。 李欣:爱丁堡前沿剧展这些小戏剧,你最大的感触就是你离艺术好近呐。我觉得最难得的是创意,很多的形式可能在别的剧场体会不到。爱丁堡前沿剧展每次给我的冲击是:它还有什么没有想到的吗?它真的还有。它是源源不止的创意火花。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的时间,还有挺密集的任务,接下来的几部作品中有新的作品对不对?你刚才说的第一次来到中国的《孤寂棉田》,我听说是表演教科书级别的。
《孤寂棉田》让你见识到什么叫做“飙戏”水晶:他真的不是吹牛。很多新闻稿、宣传稿里面,会看到飙戏这个词。说实话我没看到过真正的飙戏,因为我觉得那些都称不上是飙戏。但是《孤寂棉田》这部戏是飙戏级别的,而且它是从头飙到尾。在这个过程当中,就这两个演员,他们不断地提升表演的量级,而且每一次都会有新的手段和方法来刷新你对表演的认知。更有意思的是这个作品的剧作家,叫科尔泰斯。科尔泰斯在法国被称为贝克特的接班人,但是很遗憾他英年早逝,留下了10多部戏剧作品。《孤寂棉田》是他所有这些戏剧作品当中最为观众熟知的一部戏。 这部戏的难度可以说超过《等待戈多》。《等待戈多》已经很难了,可是估计《孤寂棉田》的台词和内容,如果你不看表演单看剧本,真的没办法看,因为你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非常之诗意而又玄幻。我们引进的这一版《孤寂棉田》最大的魅力在于,它用一个非常精彩和激烈的表演,去阐述了一个极其神秘和诗意的剧本。你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很诗意、很空灵、很哲学的一个剧本,怎么样用精彩和激烈的表演呈现。 
摄影:王犁
水晶:我前两天看《北京艺评》,有人评论《等待戈多》,说那个戏给他造成了一种错觉,让他感觉自己听得懂法语。好的表演其实就是这样。我当年在法国阿维尼翁看《孤寂棉田》的时候,对这个戏的背景一无所知,但是从头到尾看得津津有味。我完全听不懂,没有任何字幕,因为阿维尼翁艺术节其实是一个本土的艺术节,95%的团体是法国和法语区的。当年选《安提戈涅》也是,有观众就问我:你们是怎么选中它的。其实除了台词之外,它还有其他的方法和手段帮助你理解这个作品。 《孤寂棉田》这部戏,我坐在剧场从第一秒到最后一秒,直到谢幕完了,下了观众席,很兴奋地冲到台边观察他们台上的东西是怎么弄的。它的布景很漂亮,有一种电影质感。我一直觉得这个戏是一个奇迹,因为它台词量很大,我们在字幕的翻译过程当中,导演也希望我们做一些删减,不要让观众全力以赴地看字幕,而是更多地欣赏表演。《孤寂棉田》宣传视频
李欣:从国外带回来作品,你要考虑到方方面面,比如国内观众欣赏的角度和能力。水晶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要身兼数职,要做很多市场调研。你们最厉害的是公众号的更新量。我看到有一些大V几天才有一个大文字量的推文,但是你们几乎是每天几千字的原创推文,这种动力、这种创作的能量是怎样保持的? 水晶:其实也没办法,因为没有什么渠道做宣传。你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今天才有这样一个机会,让更多的人了解一下。但在其他渠道,我们没有那么多预算做广告、推广或者票务置换,这种情况下最可以依赖的就是自己的公众号。我们现在每天平均下来阅读大概1000多、2000多,虽然说不是那么大,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些传播和影响,有精准人群,而且会转化一些新观众,其实是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这个作用的。而且我们有这么多的作品,需要不断地通过公众号跟大家多沟通多解释多介绍,挖掘这些作品背后的故事。我们现在也会用公众号做一些和我们的戏无关的事情。比如说诺贝尔文学奖公布的那一天,彼得·汉德克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我们非常快地把历史上一百多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当中最重要的剧作家梳理出来,给大家做了一个介绍,包括这些剧作家重要作品及他们个人特色,以及他们对整个当代戏剧史的影响。
主持人:这样一个公众号,它可能阅读数在一两千,不能和10万+的大V比流量,但是每一个字都是有含量的,每个字都是源于自己真正的原创,这真的是一个特别了不起的事情。坚持太难了。你们不光自己会写自己的剧评,还会写一些热点,我看你们都还蛮会抓热点的。 
我看到水晶还一直在写剧评艺评,我看到你写《德龄与慈禧》(点击阅读),写毛俊辉老师(点击阅读),这些都不是你面前在做的事情,但是你愿意去观察,而且这是你的擅长,你愿意不断地去用这个擅长去做一些文化分享,这是蛮需要毅力的事情。我觉得我做不到,但是你一直在坚持。水晶:其实都是有感而发,我也不太喜欢完成任务似的写作。比如说你要求我今天写个策展手记,我不行的。我今天有感触,我今天才会写一个。比如说上次《踢踏先锋》的事儿。在这之前还有另一件事儿,前不久我们的货车出了事故,大家很熟的《安德鲁与多莉尼》里陪伴剧组在中国走了100多场的大提琴,在车祸当中撞碎了。这件事情使我们联想到跟演出相关的很多事情,所以那个时候写了一篇策展手记,想要在第一时间跟大家分享。不光是分享舞台上的作品,我们也分享幕后的故事,有些艰难的地方,或者说我们内心的感动,或者我们对未来的想法,我们都通过这个平台去给大家分享。
已经十三度中国巡演的《安德鲁与多莉尼》主持人:《安德鲁与多莉尼》第一次来上海,我就看了这部剧。这么多年里,你们带着剧组一直跑了中国很多城市很多剧场,这篇推文出来的时候,我挺震惊的.因为我知道大提琴背后有故事,是大提琴家宋昭对你们的免费支援,而且据说你们当时不认识他,是第一次巡演的时候在微博上求借乐器,然后他愿意提供自己的一个很有故事的大提琴给你们做这个巡演。我觉得这是一个有灵魂的器乐。 水晶:是的,本来这一次在出车祸之前,我们同事已经说服我买一把琴,因为说实话每次去借琴送琴也是一个工作量,而且总觉得欠送宋昭老师一个人情。我们讨论了很久,想一把二手的琴,我们的经济能力也比以前好一点了。但是我想,如果从此不再跟宋昭老师借琴了,那缘分也就断开了,我们有一点小贪心,想要保持这样一个缘分,续写这个故事,所以说还是继续借了琴,大家都很开心。出事之后,我们这次在北京人艺演出《也许,也许,也许》,宋昭的太太来看戏了,我们和她就讨论要不要赔偿的问题。这把琴是宋昭老师的父母当年花很大一笔积蓄买下来的,送给他去读大学用,是一把古琴,当时都已经有一百多年历史了。直到宋昭和他太太结婚的时候,他们才买了一把新琴,这把琴就放在家里。所以我们知道它在价值和情感上都很珍贵。出了这个事情,我们应该补偿的。结果让我很感动,宋昭的太太说他们也商量了很久,觉得这个事情没办法用金钱来衡量,所以就算了,不想让我们去做任何物质上的补偿。她说其实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很奇妙的缘分,如果未来我们还要继续演出,还要琴,他们还可以借给我。听到这句话,和我听到任何夸奖的感觉都不一样,我感觉到艺术家的那种胸怀,原来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优秀的人,更加海阔天空,更加美好,他们真的在对大家好。
李欣:可能有的朋友看过水晶那篇推文,车祸的现场真的是蛮惨烈的。 水晶:就像文章中说到的,一个演出就像是个大篷车一样,它的道具得跟着剧组不断地闯南走北,这也是为了保障演出的质量。很多剧组通常是每到一个城市就在当地解决设备和技术,而我们通常带着全套设备走,因为这样是最安全的。很多时候不同城市设备的型号、数量各方面不一定齐整,万一缺这个少那个,演出质量就会受影响。
这是我们长期以来形成的经验和方法。我们宁可承受一些货运的成本,我们一定保障每到一个地方,东西是完整的,让艺术家可以放心地用一整趟。 李欣:我开始没有看到琴碎的样子,我只知道琴碎了。可能很多像我这样的观众,不知道琴碎是什么概念。我当时很好心地问袁鸿说,让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修琴的师傅。我想的是,连文物不都能修吗?袁鸿给我发了三张照片,我发给了我的朋友,修琴师劝我别修。真的很心碎:一把琴碎了真的是支离破碎,他说即便是花了很大的力气,花了很大的价钱,这把琴恢复不到原样。不只是不能恢复琴声,面上还会伤痕累累。水晶:对,所以我们现在的想法是把琴盒修好,将来我们会带着宋昭老师的琴盒和另外一把新的琴去跟观众见面。在这次车祸当中,其实司机非常幸运,只是腿部受了伤。当时路救人员说,绝大部分情况,这种撞击司机是很难保命的。所以有时候我们心里、包括宋昭心里都觉得,也许是琴保护的。
李欣:一个戏剧在舞台上能够打动人,我相信一定是创作者背后也在经历很多看似普通的,但是对自己创作来讲非常重要的事情,去推动他们把这件事情做得更好,而且完全是不能懈怠的。 认识爱丁堡戏剧前沿剧展这么多年,他们就像是不停在往前走的一辆车,这个路面未必一直平坦,总会有一段坎坷,有几个小石子。但是,不管怎么样,同路人一定是会有的。李欣:我第一次去看这一次小剧场剧展的时候,大剧院五楼被重新装潢了。他们围绕这个主题做了一些设置,到了5楼,会发现进入了一个专属的剧场。水晶:我们非常感谢上海大剧院,上海大剧院很有眼光,也很有胸怀,愿意把今天这样一个地标性的剧场给我们,而且很保护我们,在这段时间其实也有很多其他的人想要用剧场,他们也很容易租出去,但是为了避免观众在品牌在质量上被误导,一整个这段时间就没有承接其他剧目。 可是对一个剧院来说,做这样的决策是要魄力的,我相信他们在内部肯定也有不同的声音,会有很多的讨论,但整体上我们能感觉到,随着剧展的推进,越到后面,他们的人好像也越来越开心,他们也一直在说我们明年要继续做合作。
摄影:江一宁/上海大剧院
大剧院一直在做尝试,就像他们是全中国第一个去做实名制购票的这样的剧场,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和困难。我因为跟他们交流很多,大家私底下聊天的时候会知道很多的细节。他们并不会因此而获得更多的收益,但是付出非常多,而且承受的压力很多,可是他们在做。李欣:对,其实上海的剧场越来越多,每年都有一些新的剧场,包括除了市中心的剧场之外,周边的区县现在也有很多。可能从硬件上来讲,国家级的世界级的剧场,其实硬件在那个地方之后,是更加需要好的内容的。而一个好的内容一定是经过了多年的培养,还有艺术家一点一点的积累,才会养出一个好作品,所以也真的是希望所有从事这行的人目光更加长远,因为最终要培养整个市场观众的审美眼光和审美能力,我觉得这是一个多赢得局面,对不对?你刚刚提到实名制,我想起来《德龄与慈禧》是第一次弄实名。水晶:这一次张火丁的作品也是实名制,我两场都去看了,门口因为实名制增加了整个检票的过程,所以我想主办方也是顶了好大的压力在做这件事。可是观众受益了,因为观众不需要因此承受黄牛的高票价。
《虎生》&《虎生·童话》接下来除了刚才提到的《孤寂棉田》,还有马上要跟大家见面的《虎生》,是上海观众的老朋友了。《虎生》是我个人非常喜欢的作品,虽然是舞蹈,其实它是一个舞蹈剧场作品,舞蹈性更强,而且故事性也更强,而且它在体验上也非常的不一样,观众在四面环绕的舞台上观看,在演出过程当中,演员跟你有非常强的互动,“老虎”会爬到你身上。 还有特别有意思的是,这个戏它不是一个单一方向的表演,它调动了很多手段,除了声音、光线、舞蹈之外,还有嗅觉,有味觉,它真的有橘子,这个是让你五感打通的体验。 刚才《我心深处》已经给大家介绍过了,这是爱丁堡国际艺术节的作品,然后也是第二次来到中国。我特别想提一下我们将要被列为第一百部作品的,叫《和鸡一起活》。100是一个很神奇的一个数字,其实也不是刻意安排,正好就轮到它了。它看起来离我们很遥远的一个故事,可是你看的时候才发现它跟我们距离如此之近。它讲的那些家长里短,讲的妈妈、小孩,包括伴侣之间的等等感情和故事,跟我们的日常生活是非常之接近的。你在看到这只鸡的时候,你真的会忽略掉它只是一个偶,你会完全觉得那就是一只鸡。李欣:而且她要去讲述这么多的关系,比如你刚刚说到的家里的关系,邻居的关系,夫妻之间的关系,我无法想象。我只觉得海报女演员胖胖的很有喜感。水晶:她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大妈,也是一个很好的演员。
剧照摄影:王犁李欣:我觉得在你们这边看到的剧,不管是很年轻的演员,比如《安德鲁与多莉尼》全都是年轻演员在演上一辈人的故事,还是年龄大一些的,比如《也许,也许,也许》和《和鸡一起活》,你会从外形上忽略掉他们也是演员吗? 水晶:你说的我觉得特别重要。我们今天说到演员的时候,觉得一定要俊男美女。可是你看到我们的舞台上演员可以是普通人,他不一定身材好,也不一定长得漂亮,可能他们就是那么棒的演员,我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信息。主持人:之前看到你们《也许,也许,也许》推文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一张很熟悉的面孔。李欣:你知道那个主持人现在很红吗?他是央视主持人大赛的前三十强,我们我的同事高嵩,他也很低调。我之前推荐给他爱丁堡前沿剧展,他非常喜欢,自己就会去买票来支持你们的剧,这一次《也许,也许,也许》他自己买票,然后举手当了那一场的新郎。 所以我就觉得观众也是很奇妙的,这是你们培养的观众,真的是因为看了你们的剧、喜欢上了你们的剧,然后一一场去支持。就像水晶所说到的,你看到了这样的观众对你的回馈,你就满足了,也许来路还会有石子,可能是个大石头,就顺其自然,但是努力的方向还在。
《也许,也许,也许》上海第二场“新郎”接受采访
水晶:每个人都有波折,都有坎坷,都有不容易的地方。我们今天在做的事情,其实是我们自己很喜欢的事情,它能给我们、给艺术家、给观众都带来幸福感,我们自己真的收获了很多,我觉得能做这件事情真的是很幸运。 我在想其实有很多的观众也许现在是学生,也许有一天他们会去到爱丁堡,他们会自己去到阿维尼翁、阿德莱德,他们可能会想到有一天是在上海、在成都、在北京看到了他人生当中第一部爱丁堡前沿剧展的剧作,可能真的会改变某一个观众的某一段人生,真的有很大的可能。我们觉得这就是所谓的缘分,李欣:也许明年水晶跟袁鸿在爱丁堡就碰到了一个你们的观众,希望能够一切顺利。策展手记丨如何能让看戏成为一种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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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终总结|那么,武器呢?
2019.12-2020.3 10:00-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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