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武林外传》的吕秀才,这才是娱乐圈真学霸应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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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经淘漉音乐授权转载(ID:taolumusic)
2006年1月,一群风尘仆仆又风情万种的江湖侠客,来到中央电视台的黄金时段。豪迈的向大家打招呼:“嘿,兄弟!我们好久不见你在哪里?嘿,朋友,如果真的是你,请打招呼!”不正经的武侠剧《武林外传》一经播出圈粉无数,成为同期开播的开年大戏中收视率的第一名,达到中国情景剧的巅峰,从此国人多了一部下饭神剧。
“额滴神呀”佟湘玉、“葵花点穴手”白展堂、“排山倒海”郭芙蓉、“子曾经曰过”吕秀才……同福客栈的每个人都成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心头好。然后,演佟湘玉的闫妮红了,而且瘦身成功,成为中生代女神。演白展堂的沙溢红了,带着安吉上《爸爸去哪儿》相爱相杀。演郭芙蓉的姚晨红了,主演《都挺好》获得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2019年2月《声临其境》节目中,喻恩泰第一场给《亨利五世》配音,《亨利五世》是目前为止所有莎士比亚男性独白当中公认最难的一段,喻恩泰用流畅标准的英式英语配音,全程脱稿,震撼场内外。曾获英国牛津大学全额奖学金,作为交换生赴该校学习莎士比亚戏剧;这位真学霸在面对杨澜的夸赞时,慌忙说:“你别毁我了。”皇帝欣赏晏殊闭门读书,不沉醉玩乐,选他做太子讲官。晏殊上任后,皇帝谈起这件事,他坦诚:“我只是家里穷没钱出去玩。”质朴不拘,更得皇帝赏识。

江西南昌有一处沙滩,儿时的喻恩泰最爱在这片白色的沙滩上开始他的探险之旅,每捡到一个贝壳都如获至宝。沙滩旁有座桥,他经常能看到江豚在桥底下划过,他们都叫它江猪。那时候有首歌他印象特别深:“小时候,妈妈对我讲,大海就是我故乡,海边出生,海里成长。”看着起伏的“海浪”不知流向何方,他心中种下一个“去远方”的梦想。大概脑子里太多畅想,喻恩泰的成绩一直差得让老师觉得头疼,也挨了很多来自爸爸的打。后来发展成一听到他爸爸回家的脚步,奶奶就跑来说:“去去去,赶快到屋里拿本书读着。”初二那年,不晓得什么原因他突然如梦方醒,立志要好好学习,刻苦用功一个月拿了全班第一。可把喻恩泰爸爸妈妈高兴坏了,他们喜得马上把家里的电视机锁起来:“我从你身上看到了希望,从此我们陪你一起不看电视。”结果这导致他们家过年把电视机拿出来看的时候,喻恩泰看电视看成了痴呆的状态。这样一个流口水的少年人,在压制下对电视产生了奇特的渴望。1995年,喻恩泰考大学那年,发现了一个专业“上海戏剧学院电视艺术系”,那是这个专业开办的第一届。大年三十晚上,喻恩泰小心翼翼和爸爸妈妈讲起这件事,希望得到他们的资助。喻恩泰郁郁寡欢度过了一个冬季,眼看着屋外的树枝长出绿芽,就要错过考试的时候,他那两个平时老怼他的姐姐,把过年的压岁钱和身上的积蓄都拿了出来。
也许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考入上戏的喻恩泰像海绵吸水一样,不断吸收电视带给他的知识和快乐。这一学一发不可收拾,大学四年里,他年年获得学院奖学金。2005年又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上海戏剧学院导演专业博士生。如果不是遇到《武林外传》,他可能会一直在学校默默无闻的待下去。
《武林外传》找上喻恩泰的时候,他正陪着生病的爸爸,好几年没工作。他爸爸看不下去,劝他出去找活,正巧吕秀才一角找上门。刚出道时,沙溢清秀俊美,电视上不流行这种脸蛋,他拼命把自己折腾成糙汉子,现在却流行起美少年型的明星。就是这么一群郁郁不得志的人被聚在一起,关在北京的一座山里面。喻恩泰回忆说:那段日子就像是大学生活,大家住在宿舍,隔壁都是同学。宿舍的电视只有两个频道,不是看科教片就是看焦点访谈。
导演为了让喻恩泰演出穷酸秀才味儿,一进组就指派他背熟《论语》,喻恩泰揣着一肚子圣贤之言跃跃欲试时,才晓得自己只需要讲“子曾经曰过”。拍摄从来不拘泥于剧本,常有即兴发挥,昨天发生的事情,今天就放进去了。吕秀才说死姬无命的那段戏,是他延用莎士比亚的演法。十个月过去后,没人看好的一部戏诞生了,这些人一夜爆红。喻恩泰去电信公司修电脑,屏幕上就是他和姚晨的定妆照,一下子大家都涌过来,问他这张照片是哪儿来的,他支支吾吾说是网上下的。过年去亲戚家拜年,亲戚们嗑着瓜子坐在电视机前看《武林外传》,看得哈哈大笑,没认出吕秀才是他们家喻恩泰。喻恩泰起先老担心被人认出来怎么办,现在发现连亲戚都认不出,觉得特别开心。因为他的生活没有受到影响,他还可以在人潮挤挤的早上,大摇大摆吃碗七八块钱的牛肉面。也就在那两年,他陪着肝硬化晚期的爸爸,换了很多医院,换了很多病房,见到了很多人情冷暖,生离死别。《武林外传》大红之后,他没有乘胜追击,2006年转而攻读中央戏剧学院博士学位。在中央戏剧学院读博士的两年多,喻恩泰推掉十几部戏,包括大热荧屏的《闯关东》。“我在学校里,也获得了很多表演机会。”而且有幸受邀出演赖声川的话剧《暗恋桃花源》。黄磊看着坐在喻恩泰床上的谢娜:“娜娜呀,你人生浅薄……”后面的话还没来及的说,谢娜“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我怎么就人生浅薄了!我来自一个普通的家庭是我的错吗!”她哭的一发不可收拾,可怜喻恩泰的被子都被泪水浸湿了。
从1995年入大学,到2009年最终毕业,一共14年。只要认识了山上的一个兄弟,就自然而然成了所有人的同学,所有人的兄弟。庐山就是喻恩泰心里的桃花源,他深信当年陶渊明写《桃花源记》的原型就是庐山。执此一念,他心中值不值得的衡量标准,不再是世人眼中的名利。拿到《大秦帝国》剧本,心想:这回可是要和历史真实交锋了。他读完剧本又去读《史记》,看得越多心里越惶恐,书里的张仪和剧本里的张仪不一样,怎么表现?在西安机场的上空,他俯瞰下去,依稀还能看到苍劲亘古的地貌,张仪作为一个纵横家经常要去咸阳,自己老是出差,一样过着迁徙漂泊的生活。
八大山人笔下的鸟全都是歪斜着眼,要不往上看,要不往下看,眼里就有了生命力。《火锅英雄》的导演找到喻恩泰:“你会为这部电影注入一种特殊的能量。”为了更好的诠释这个土生土长的重庆人,喻恩泰学习了半年重庆话,吃遍了重庆的火锅店,连味蕾都变得重庆起来。剧中他饰演的人物,从外貌到性格都大大有别从前,很多观众看字幕才知道是喻恩泰主演。他的才华更直白体现的,是《中华好诗词》中,喻恩泰诗词歌赋信手拈来;2019年末播出剧情纪录片《风云战国之列国》,他再演历史人物,推行商鞅变法,率领秦军收复河西。喻恩泰一次次的,剥离自己和吕秀才的关系,他不愿意大家每次提到他,就提到吕秀才。“我非常爱那个角色,但我心里觉得,我真实的身份被削弱了。”一些东西不经意在他心中扎根,他不喜欢被束缚,譬如被吕秀才,譬如被婚姻。

爱旅行的人,通常爱自由,所以他曾公开表示,自己是不婚主义者。不多的工作之外,他都在独自远行,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2013年他做了一档节目《大旅行家》,很偶然的,节目上来了一个嘉宾。在艰苦的自然环境中,其他的大老爷们都倒下了,她没事儿,她能和大自然和谐相处。下了节目,喻恩泰在化妆间碰到史林子,心想:“怎么这么优秀的一个小姑娘。”爱情的萌芽不觉滋生,喻恩泰老看史林子,史林子老看喻恩泰。看着看着,喻恩泰感到不对劲了,我是个不婚主义者啊,我不想受牵绊。第二次录节目,喻恩泰让工作人员把化妆间隔开,保持距离。录完节目,下起倾盆大雨,史林子在路旁躲雨,喻恩泰开着车从她身边徜徉而去,溅了她一身泥。一年多后,喻恩泰结束手头的工作,正准备登机去外地旅行。再低头,史林子出现在他视线里,人家刚从国外旅行回来。这是躲不过了吧,于是喻恩泰说:“我们去喝杯咖啡吧。”三言两语,就聊得甚是投契,电光火石,爱情的感觉又来了。喻恩泰一看诧异得不得了,说他胳膊肘那儿也有个一样的胎记。不管骗不骗,喻恩泰坚定的不婚主义思想瓦解了,婚姻不也是一场旅行吗。他那期间发了个微博:当云朵绽出心脏的模样,一定是抬头的人坠入爱河了。坠入爱河的男人,觉得这个比男人还能吃苦的女人,就像个树懒宝宝,希望抱着她去周游世界。
然后,他们结婚了,孩子是旅行中带来的礼物,也是诞生于旅途中。在他乡,喻恩泰把自己的手伸在太阳下死劲晒,晒得黑黑的,喊史林子快来看。
长大以后,喻恩泰知道江猪学名叫“长江白鱀豚”,全世界没剩下多少头。2006年,他和成奎安(香港的“大傻哥”)主演一部电影。他们俩第一次见面,成奎安得知他是南昌人,说:“南昌好啊,我喜欢南昌的沙漠,一望无际,那里开车特别爽。”喻恩泰想,我从小在南昌长大,怎么可能呢,他一定记错了。几年后,喻恩泰去巴厘岛,刚下飞机得知成奎安去世了。他突然想起多年前成奎安跟他说的沙漠,于是在电话里问妈妈:“南昌有沙漠吗?”妈妈说:“有啊,离家十几公里,有片厚田沙漠,一望无际。”还有一次,喻恩泰一个朋友说南昌有个湖,湖上有一千多座岛屿,平均水深五十米。喻恩泰想,我从小在南昌长大,怎么可能呢,他一定在吹牛。
“我常常以远行为荣,但是真正帮我了解故乡的,却是来自远方的朋友。”一个人要多走一些路,多见一些人和事,在未知中行远一些,才知道自己的认知有多大局限,人生会有多少可能。喻恩泰曾以为旅行是要走远,可原来家乡也足以让我们探索一生。他从学渣变成学霸,从不婚主义到享受婚姻美好,从爆红到沉寂,再归于舞台。他的人生像小时候在沙滩边见到的江水,顺着水势奔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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