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亚男 X 跨文化语境中的“游牧舞者”丨AMNUA在线放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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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一种视角去发现,换一种方式去思考——是艺术家们探索世界的方式。怎样才能见艺术家之所见,看见不一样的世界呢?可以直接和艺术家们聊一聊吗?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们开设了MK Talk 栏目!
MK Talk旨在提供一个与艺术家对话的平台,期待更多人透过艺术家们的声音,获得启发,发现属于自己的天然财富。
疫情期间的被迫隔离,让人们有更多时间发现日常忽略的事物。比如,有机会关照我们的“身体”;而对于始终以身体为媒介的舞者而言,这同样是一个契机,驱动他们在有限的空间里展开全新的探索实验。本期MKTalk,我们连线身在美国纽约的青年艺术家俞亚男,邀请作为独立舞者的她分享跨文化工作经历的同时,还聊了聊特殊情境下围绕“身体”展开的思考与创作。2018年毕业于美国本宁顿学院获得舞蹈编舞研究艺术硕士学位主要作品:《乒乓》《Blue Elephant》、《秩序》、《回现》、《成人不宜》等从职业舞团到独立舞者,从赴美留学到往返于中美之间的独立艺术家,俞亚男总是步履不停。在不同文化间行走穿梭:一方面相信身体的直觉;一方面期待在跨文化语境中,打破“理所当然”的认知,探寻多元视角。个人经历与她一直感兴趣的领域形成互文:关注身体作为复杂内在系统的同时,不断寻求身体表达的可能性,拓展身体表达的边界。Q1:从职业舞团,到独立舞者,再到去美国读研,现在往返于中美之间继续做独立舞者,是什么推动你在不同城市、不同文化间行走?A1:这几年,做自由舞者穿梭在不同的文化间,我可以用更丰富的视角去看问题,也能在其中观察到一些关于人的共同性和差异性,同时,不断地发现和重新审视自身的文化。到现在,越来越发现没有任何一件事情/现象是像我们肉眼看到的那样理所当然的,这些经验和体会让我感觉很踏实、也很有创作的驱动力。比如,我最近就对拉美文化很感兴趣,希望未来可以去南美走走。再就是大环境的变化吧,就以新冠病毒为例,跟02、03年的SARS相比,它的传播速度和规模非常直观的体现了今天全球化现象对所有人的影响。这些影响有好也有不好,这里先不展开说。但以此为背景,不论是工作还是旅行保持在一定的流动当中,算是我对自己的一个要求,我也开始渐渐习惯以一种异乡人的心态来建立自我的身份,并且允许自己不参照现有的经验和过往历史去发明自己——去发明一个自我的认同,对于我来说很重要。近几年,我经常会问被到:“亚男,你现在常驻在哪里?” 我要想很久不知该如何回答,后来受到数字游民这个职业称谓的启发,就开玩笑说:“我现在是一个游牧舞者!”简单点说,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是凭直觉,听到自己身体里有那个愿望就去做了,之前也有试过考虑周全一些,但好像瞻前顾后的反而不尽如人意,我也不太享受其中,所以我现在越来越相信这样一种直觉感,然后边做边调整。Q2 : 在攻读编舞研究方向硕士学位的时候,你特别关注与美国后现代舞蹈紧密相关的身心学(Somatic Study),其中就包括接触即兴。我们知道,没有舞蹈基础的人,也可以参与到接触即兴之中,那么你觉得,一个接受过所谓基本功训练的人,技术是否反而会成为某种壁垒,限制部分感知力?A2:我认为壁垒从来不是某一个(身体)技术所带来的,而是由我们对今天技术发展认知的局限性造成的。所以我们既不是在探讨有无舞蹈经验的问题,也不是在讨论某一个技术的练习优劣,而是在说,技术在今天的舞蹈教育和实践里究竟代表着什么?身体和技术和人的关系是什么?我们对技术的革新是否敏感?为什么在后现代范畴里会反对技术的精湛性,提倡人文关怀,在人文主义前提下发展身体技术?那在我现阶段的理解里,技术是尽可能减少了不必要的损耗、或者说它为我们提供一种便捷性。接受度上应该是不为任何人设置门槛的。我经常开玩笑说技术就是来告诉我们,“嘿!有些苦其实是不用吃的!”。Q3 : 在跨文化教育经历中,你所观察到的中美学院派教育有哪些不同特质?A3:我相信所有的技术背后都有基本功或基础知识要去了解,不同国家的学院体系也有不同的方法论,这跟一个学校的教育理念密切相关。以个人经验而言:我受过十年的中国舞训练,身体里一定会继承一些东方的身体美学,再者这种经历对于意志力、耐力的打磨,自律性的建立上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它看上去像是一种严苛的身体练习,实际上却是对心智韧性的一种技术训练。尤其作为经常需要独立工作的创作者,耐力、毅力和专注力都是非常重要的素质。美国的课堂则大体有一种气氛上的松弛感:老师与学生之间、同伴之间,松弛感是引发主动学习、思考的前提。后现代的技术主要秉持以人为本的方法论,需要舞者对身体/人有一个全局的了解,其中包括生理和心理的常识性知识的了解,感知力的开发,行为的分析等等,掌握这些基础知识,是我所认为的后现代技术里的“基本功”。近几年,在国内的教学过程中,我发现有一股“野生力量”在生长。学生们都是信息时代下成长起来的一代人,他们本身就会通过各种渠道主动找寻他们想要吸收的。再者,老师们也会带领学生参与到一些教学大纲以外的工作和创作中去。当学生直接参与到了一线的创作或组织活动当中,他们可以一直在边观察边实践中即时应对一些经验之外的工作,而观察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这种“野生力量”无迹可寻,你没办法找到它的规律,但不得不说,这种随机实践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助推器。
Q4 : 听说你正在做新作品,其中有一个“7分钟自由随笔”的计划,可以分享一下吗?A4:对,我的新作品创作目前是由 “7分自由随笔” 计划和每周3次的线上工作坊组成。“七分自由随笔” 要求参与者设一个7分钟的闹铃,然后开始自由无主题的写作,你甚至可以不需要理会上下文的逻辑性,我会说让脑子到处跑一跑,手跟上就行,7分钟闹铃一响即刻停笔。线上工作坊主要是由我带领的围绕身体所展开各个方面的一些讨论和即兴。
到目前为止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月了。至今为止的参与者包括生活在广州、香港、巴黎和纽约等地的舞者和视觉艺术家。我想尝试线上创作的想法,是因为2017年读MFA的学校在美国东北一个偏远的山上,生活在这种环境中,让我跟同伴们,特别是曾经合作过或是一起成长起来的舞者、艺术家朋友们之间的沟通交流越来越少了。再加上刚到一个新的文化环境,建立沟通不是那么容易,挺像现在自己在家隔离的状态。那阵子在学校听了一个关于全球化的讲座,由此萌生了做一个线上项目的想法,聚集不同时区的朋友到一个空间来,更新和交流一些所思所想。但当时因为精力和时间分配不过来,其实就是懒!也就搁置了,现在疫情的限制反而促使这件事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A5:我们目前积攒了一些文稿,以及线上zoom 排练的数字档案,至于怎样去呈现我其实没想那么远,先参与其中,以记录为主,实实在在地感受和思考是重点,随着时间的推移等它积累到了一定的量再看看它的可能性吧。而且如果6月份我能顺利回国,又将是一个新的变化,再多给点时间体验这种新的创作形式吧。上周和两个在美国的朋友也谈论到,有时候觉得是在排练,更多时候也许是一种疗愈,现在这种情况下你总要找点事情做吧。所以我会问自己,假设没有收入,没有一个稳定的未来发展,你最想做的究竟是什么?后来我发现,其实我还是想跳舞,还是想做创作。突然一下就豁然开朗了,变得很踏实。
Q6 : 数字化时代如何利用新媒介进行深入又有现实意义的表达,你认为建构在云端的各种艺术实践是否具有独特性?
A6:我觉得无论有没有这个疫情,已经有非常多的艺术家运用在新媒体做创作了,这个形式很早就有了。只是现在的形势把所有接收和输出方式挤压到同一个管道里,云端工作反倒变成一种普遍性。有人本就擅长这样的工作模式,有人认为这是当下语境促成的必然发展,当然也有人从中引发新的思考,还有对此感到抵触的……大家的出发点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如何通过技术,新媒介创作或发起活动,我觉得是有很多层次性的。总之,云上云下都是方法论,简单嫁接是没有生命力的。我时常问自己:我选择一个元素进来的不可取代性是什么?那对于我来说,技术媒介的运用首先是肉身的延展,其次是一个空间和时间概念上的转移,以及官能的再造,在这些不同因素包裹下进行实践创作,去衍生出新的话题、新的美学思考。Q7 : 有的艺术家关注身体本身,而有些更多地探讨社会问题。面对全球疫情危机,你的创作焦点在哪里?A7:我的理解是,身体就是一切的显现/外显。社会问题都是由人参与的,所谓的现象都可以从人的行为和选择里观察到的,所以对于我来说,它们从未分开过。其实身体议题可以从很多角度展开说,我认为这是一个视角选择的问题吧。我们假设有些艺术家只关注所谓的身体本身。但从客观上来说,身体承载了更多的东西,包括教育背景,社会文化的构成等,这些都能从中窥见得到。例如,康康舞的表现形式很大程度上是跟当时工业化生产有紧密关联,舞者们通常是站成一排做一些腿部动作的集合,有时候整齐划一,有时候运用卡农的序列排位把当时机械工作的流水线通过身体视觉化表现出来,这个在卓别林的电影里也有体现。再比如,芭蕾通常会围绕两个或几个主要演员展开叙事,有大量的伴舞作为背景烘托气氛或故事走向,这跟早期社会的等级制度的承袭有很大的关系,如果往这个角度去想,不管艺术家有无主动关注社会议题,其实都是规避不了的。
在纽约颁发居家令之前,我参加了由一位南美背景编舞带领的工作坊,她经常会提到自我愉悦是本能需求,人首先要愉悦你自己,这个很启发我。 今天我们很少去关注“自我愉悦”的重要性,更多的时候是把自己投射出去,信息过载使得我们的注意力总是被这样那样的刺激点分散,忘了回看自己。我们会给身体做个按摩、做SPA,这些是建立在所谓消费层面上的对身体的关照,但心理层面上的呢?我觉得也是可以通过对身体的思考和实践去照顾到的,这是我比较感兴趣的。比如我们学校一位教授即兴的老师,同时也是公共行动推进中心主管,她把很多即兴的理念应用到促进社会事务的复合型课程当中去,包括一些研究控制论,系统思维的学生都会来她的舞蹈即兴课做亲身体验。我们最近也在电话中聊到目前大家随着疫情发展导致不同阶段性的心态变化,这就延伸出一个后疫情时期的集体创伤问题,那么以身体为创作主体的艺术家可以做些什么?待到六月我们也会进入到更有组织性的讨论与合作。
结语:和以身体作为创作主体的艺术家一样,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更多人有机会停下来去思考更本质的问题。当我们向最熟悉的身体发起追问,会发现它所承载的远超想象。身体能带领我们去往哪里?或许没有确定的答案,不过每一次的追问与思考,每一次新鲜认知或感知的出现,还是会提醒我们一直与身体同在。正是这一点,带来踏实感。
独⽴舞者/编舞/教师,在近10年的职业⽣涯⾥, 俞氏曾先后任职于⼴东现代舞团以及候莹舞蹈剧场 (北京)。自2013年 起, 作为独立艺术家陆续发表个人创作品在国内外不同的艺术平台。2018年获教职奖学⾦于美国本宁顿学院获得艺术硕士学位 (MFA)。作为舞蹈教育者, 受后现代舞蹈观念中⾝心学 (Somatic Study)的影响, 在她教学中, 致力于传达可持续性发展的⾝心平衡运动理念, 并以此作为她表演和创作的根基。作为编舞, 俞氏近期的作品主要探讨视觉文化中身体意象 (Body image) 与个体⾝身体意识的塑形, 作品注重观演关系中切身的体感传达。她的最新委约作品 Ping-Pong / 乒乓于2019年5月世界首演于意大利欧罗巴艺术节。- 受舞蹈家/视觉艺术家 Dana Ritz 邀请合作三人舞作品 Latitude 由 Lumberyard contemporary performing arts 制作, 世界首演于纽约现场艺术 (New York Live Art); - 个人创作舞蹈影像装置作品《回响》,该作品为香港进剧场发起的《绘园》计划委约作品, 展演于香港牛棚艺术中心; - 音乐家 Susie Ibarra (美国)以及舞蹈家 Susan Sgorbarti (美国)合作⾝体声⾳多媒体互动作品 Fragility and the Exploration of Polyrhythms 该作品为纽约亚洲协会委约作品, 展演于纽约布鲁克 林先锋工厂(Pioneer Works); -作品《秩序》入选上海外滩美术馆艺术家驻地计划; 同年受邀展演于广东现代舞周;- 联合发表作品《成人不宜》首演于北京舞蹈双周, 受邀展演于中国舞蹈向前看(香港)由香港城 市当代舞团主办以及2014北京ONE国际艺术节。 Thank you for taking the interview. Yan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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