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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书带你读懂“帕拉造像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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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拉造像艺术一直以俊魅脱俗的异域审美及其神秘厚重的密教文化背景而蜚声寰宇。国人对以帕拉为代表的北方印度佛教艺术精品的喜爱更是方兴未艾，在国内外的各大拍卖会上也屡创拍卖成交记录。帕拉造像艺术雕塑更是因其独特的印度本土审美逐渐博得收藏爱好者的广泛喜爱。

笔者多年来沉醉于帕拉造像艺术的宏大深远，实地造访了帕拉艺术的发源地；作为首批到访的现代中国人考察了库基哈尔遗址；参观过诸如印度国家博物馆、那烂陀博物馆、菩提伽耶博物馆等印度大小博物馆；还专程飞赴英国，拜访了收藏帕拉艺术颇丰的伦敦大英博物馆、维多利亚及阿尔伯特博物馆以及牛津的阿什莫林博物馆。可谓对印度帕拉艺术的馆藏精品尽收眼底。在掌握了所有这些第一手实物资料以后，又认真研读了许多关于帕拉造像艺术的专著，在翻阅浏览了所有能找到的中外资料以后发现国内至今竟然没有一本关于帕拉造像艺术及相关历史文化的专著。这对国内的佛教艺术爱好者来说不能不说是一大憾事。

痛定思痛，笔者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着手翻译一本关于帕拉艺术的国外专著，目的一是飨国内诸多喜爱者之好，二则也希望能弥补国内中文资料语焉不详的遗憾。经过仔细甄别，我们选择了这本《印度帕拉王朝佛教艺术遗产》，该书内容结构清晰，史料丰富，尤其原作者苏达卡尔·沙尔曼博士曾任职于印度国家博物馆，对印度北部的各大博物馆馆藏知之甚详，原书中引用的大量图片均由他本人实物拍摄且多数为第一次刊印出版。

非常荣幸的是我们得到了国内藏学界翻译权威中央民族大学向红笳教授的鼎力支持。向老师亲力亲为，完成了本书绝大部分的翻译工作，又以73岁高龄同我们一道完成十多天辛苦的印度实地考察，她的学识渊博和乐观豁达获得了同行年轻人的一致好评和尊重，她敏锐的思辨及犀利的言语更是给我们这些后学者树立了榜样，坚定了努力的方向。

帕拉风格造像艺术相较于斯瓦特、克什米尔艺术风格较晚被发掘和认识。原因是公元12世纪末发生在印度次大陆上的那场灭佛浩劫使东北印度像教遭受灭顶之灾，佛教遗迹及文化遗存尽数深埋于地下，加之相关文献失载，要探明其艺术发展的脉络和艺术风格的来源与变化已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20世纪中后期以来，随着越来越多帕拉时期佛教遗址的被发掘；同时随着大家对帕拉艺术的认识加深；也随着越来越多侥幸躲过一千多年前那场佛教艺术浩劫的传世艺术精品的研究深入，帕拉造像艺术所承载的历史价值、艺术价值逐渐展现出耀眼的光芒。其在造像艺术史上的卓著影响也渐趋转回王者之途，正如同它在历史上曾创造的辉煌成就一样。

帕拉王朝（Pala Dynasty，旧译“波罗王朝”）原为印度东部的一个小邦国，其疆域覆盖了大致今天的孟加拉国全境以及印度东北部比哈尔邦、西孟加拉邦、恰尔肯德邦以及切蒂斯格尔邦、奥里萨邦的一部分。公元8世纪中叶，哥帕拉(Gopala)携民愿一举统一藩伽罗国，接着文征武伐，在东北印度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帝国，哥帕拉更是以己之名命名治下的王朝。帕拉王朝前后统治东印度近400年，其疆域最盛时几乎涵盖了除德干高原南部以外的印度半岛全境。依目前的史料记载帕拉王朝共出现过21位君主。这些君主在统治时期笃信佛教，倾一国之力弘扬佛法，对金刚乘密教更是崇奉有加。尤其第二代王达玛帕拉（Dharmapala)以及第三代王提婆帕拉（Devapala)影响甚巨。达玛帕拉甚至在自己的名号中加上了“虔信佛徒”的称号以示自己对佛教全身心的皈依。在帕拉历代诸王的扶植下，东印度境内各大寺庙林立，形成了菩提伽耶、那烂陀寺、索马普利寺、超戒寺及欧丹达普黎寺等诸多超大型佛教寺院群体。帕拉佛教艺术也分别在菩提伽耶及那烂陀原有的笈多造像艺术的基础上的散枝添叶，分别孕育出了崭新的那烂陀及菩提伽耶艺术风格。记载显示帕拉王朝第八代国王罗贾帕拉（Rajyapala)更扶持了库基哈尔（Kurkihar)的造像艺术创作。使其成为堪比那烂陀风格与菩提伽耶风格的另一重要帕拉造像艺术风格。

我们可以这样定义帕拉佛教艺术的起源-笈多风格的骨架和密教及印度教的肌肉皮肤共同塑造了这朵佛教图像学上的奇葩。

帕拉艺术很早就被传法者带到西藏，公元1041年，时任超戒寺（维克拉玛希拉）八贤之一的阿底峡尊者受拉喇嘛益西沃的邀请入藏弘法，创立噶当派。噶当派的造像风格与早期帕拉风格十分相仿。由于伊斯兰的入侵，11-12世纪是印度北方佛教的黑暗期，东北印度的大批僧人以及为寺庙塑造佛像的手工艺者纷纷逃往西藏的阿里地区，他们为西藏的佛教造像艺术注入了新鲜血液。此一时期的西藏西部的造像艺术蓬勃发展，很多精美的艺术珍品应运而生，他们较之千里之外的帕拉本土造像也丝毫不逊色。后来，帕拉造像艺术又经由西藏向东传播到当时的大理国，对大理国的佛造像产生直接的影响，创造出独特的大理佛像艺术。

本书并没有窠臼于对帕拉造像艺术的封闭研究，而是旁征博引，从时间维度的纵轴及地理意义上的横轴多方面延展记述了帕拉艺术产生的背景及其受各种早期佛教文化思潮影响的缘由。作者花费整整一章的篇幅详实阐述了帕拉文化之前包括巽伽艺术流派、萨陀伐诃那艺术流派以及犍陀罗、秣菟罗艺术流派在印度次大陆的基本状况。紧接着由浅入深，在第二章中分章节重点介绍了帕拉时期文化遗存中的的青铜、陶土造像；硬币以及重要的铭文题记；那烂陀寺、菩提伽耶、欧丹达普黎寺、迈纳玛蒂寺等著名的佛教寺院及遗迹；另外补充了不为大多数公众所熟知的一批寺院的调查资料。这些珍贵的内容是我们在过往的中外史料中所不易获取的。之后作者用第三第四两章的重要篇幅仔细详尽的罗列描述了帕拉佛教艺术中的各种神袛，作者参照成书于十一世纪的佛教经典《成就法鬘》、《究竟瑜伽鬘》中各成就法对佛教众神殿中的诸佛、菩萨、护法神的规范化描述为依据，大量引用列举了珍藏于包括新德里的国家博物馆、加尔各答的印度博物馆、巴特纳博物馆、那烂陀博物馆、菩提伽叶博物馆等珍藏帕拉造像艺术的印度各大博物馆中的实例珍藏，这是本书与众不同的又一突出特点。在这两章中，读者不仅可以获得难得的图像学资料，更可以跟随作者的笔触身临其境的回到那段佛香袅袅的金刚乘佛教的巅盛时刻。作者颇费笔墨认真分析了同一称谓的神灵的各种不同形象，仅观音菩萨、文殊菩萨就分别仔细介绍了多达9种和6种不同的形象和各自的称谓。这将极大的助益佛教艺术爱好者的知识体系和辨识依据。在后面的几个章节，作者用详细的数据资料剖析了帕拉时期的社会经济状况，并对帕拉艺术对佛教艺术史以及印度文化史的贡献做了详尽的阐述和分析。

更加难得的是本文译者对原文进行了准确详实的翻译，力求将原作的精彩内容在中文的语境中完美的展现给广大佛教艺术的爱好者。尤其是向红笳教授对原文中的各处专业术语和知识要点进行了大量细致入微的注释工作，这些注释本身就是对帕拉艺术的绝佳诠释，其重要性并不亚于原作本身。

我们还对帕拉王族的世系进行了梳理统计，将从哥帕拉始到帕拉帕拉终共计21王的统治时代及大致在位时间列表附录于书后供大家参考。

凡此种种，如能对喜爱帕拉佛教艺术的朋友有些许助益，实乃本书作者及译作者之幸。

佛教艺术之美核心在造像本身的体现，具体产地只是附加在其上的符号特征，特别是帕拉、克什米尔这类风格影响深远、制作匠人流动频繁的造像艺术，收藏者应该更多着眼在艺术美感及工艺深度的表达。研究一种宗教最高深的层次就是透过它纷繁的表像，去凝视它的宗教义理与其信奉者的沟通联系，这种联系以物质的图像介质表达出来就是宗教艺术！

宗教造像艺术创造的初衷，并不是单纯地体现雕塑之美，由宗教赋予其上的精神境界和人文关怀才是其艺术价值的精华所在。我们在试图领略造像的艺术魅力之时，必须要无可逾越的去研究它背后的历史和宗教变迁，这样正如同沐浴在厚重文化的阳光润泽和佛教思想的普惠，我们才能更好的欣赏这些艺术臻品的内在至美！

我们非常感谢首都博物馆的佛教艺术首席研究员黄春和老师，他在百忙之中为本书作序并写就一篇《从帕拉到中国》的专题文章收录于本书一并出版。他的勤力耕读与博大胸怀值得我辈更多学习和追随。

本书为笔者继《般若光华》之后五年耕读之新作，“精于心而功于容”，希冀共好者齐研戮力，则涓流可聚河矣。

刘钊

（佛教造像艺术独立研究学者）

刘钊（强巴藏佛），佛教造像艺术独立学者，出生于青海，祖籍山东曲阜。武汉大学硕士毕业。《收藏家》杂志专栏作家、盛世收藏网佛造像版块版主、资深顾问、武汉大学特约客座讲师。出版书籍有《般若光华》，《印度帕拉王朝佛教艺术遗产》。在国内重点期刊杂志上发表学术论文《浅说藏传佛像收藏的价值判断》、《追探佛教金铜造像艺术的起源》《金铜佛像铜质的探究》、《解迷早期金铜造像艺术的起源》、《试论佛教造像艺术中的“基因传承”》、《印度教与佛教造像艺术中的渊源.》《浅析帕拉造像艺术风格》、《般若佛母形象的历史演变》等数十篇。文章还曾刊登在中国“国家博物馆”发行的刊物中。潜心学习研究藏传佛教造像艺术逾二十余年，对藏传佛教文化、藏传金铜佛像造像鉴定以及相关文物艺术品市场有较深入的了解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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