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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博览》丛书 | 这里遗留着艺术大师的身影 —— 记佩鲁贾古城里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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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newsData.source}} 作者 | {{newsData.author}}

文、图 / 谷容

佩鲁贾是意大利中部翁布利亚大区的首府，整座城市依山斜坡而建，市中心位于山顶，是一座典型的山城。早在公元前10世纪，这里就已经有人居住，后成为翁布里人和伊特鲁里亚人生活的城市，在公元前4世纪初，罗马人占领了佩鲁贾，后于公元前217年在该地设立政府机构。公元6世纪末，佩鲁贾被拜占庭帝国统治，至1531年落入教会之手。1540年，教皇保罗三世将佩鲁贾划归“圣邦”。在1860年，佩鲁贾并入意大利，次年由意大利王国收回主权。

时至今日，佩鲁贾依然充满着浓郁的中世纪气息，穿行于陡峭、狭窄的街道和宁静的小广场中，恍惚穿越了千年的时光，以致人们称其是个活生生的中世纪考古博物馆。

《朱利叶斯教皇像》

电缆车站旁的现代抽象雕塑【意】曼西尼（1979年）

佩鲁贾城中只有一条大街，叫万努奇大街，大街的北端是一个名为十一月四日广场，广场中最醒目的是一个建于1275至1278年的《马乔雷喷泉》，人们习惯于称它为“大喷泉”。《马乔雷喷泉》采用的是罗马建筑形制，平面呈同心圆，除了五层石台阶以外，喷泉的主体分为上中下三层，下层与中层是两个重叠的多边形水池，底层的水池最大，围有25块灰白色的大理石，以浅浮雕的手法表现《圣经》中的故事，以及代表一年中各个月份和星座的图形；中间一层的水池稍小，围有24块浅红色的大理石板，石板与石板之间装饰着24尊人物雕像；最上层是一个青铜制成的水盆，盆中站立三个仙女雕像，她们共同肩负着一个水罐，一股清水正是从这水罐中喷涌而出，经中层水池外缘的几个铜铸的兽头口中再吐入下层的水池里。

现代抽象雕塑【意】尼古拉·卡林翁（2006年）

《马乔雷喷泉》【意】尼古拉·皮萨诺和乔凡尼·皮萨诺父子

（1275~1278年或1278~1280年）

《马乔雷喷泉》是意大利中世纪最著名的雕塑作品之一，由13世纪意大利大名鼎鼎的雕塑家尼古拉·皮萨诺和乔凡尼·皮萨诺父子俩合作完成，尼古拉·皮萨诺的学生阿诺尔福·迪·坎皮奥，以及建筑师贝文尼雅托修士也参与了这座喷泉的设计制作。由于尼古拉·皮萨诺对古罗马晚期的石槨浮雕相当熟悉，所以他在作品中吸取了古罗马雕塑样式而散发出一种世俗的趣味，被认为是为意大利文艺复兴初期的雕塑奠定了现实主义的基础，而乔凡尼·皮萨诺的雕塑则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万努奇大街的南端是翁布利亚大区政府的所在地，在大区政府的后院耸立着一座画家的纪念像。我不知道此人为谁。有人对我说，这是纪念当地的一位画家。但是从这座纪念像的架势来看，感到这位画家的地位非同一般。画家身着作画时穿的大褂，右手持笔，身旁的高凳上堆叠着一卷卷草图，他左手撩起大褂，神情豪迈。整件青铜像上没有那些繁缛的细节，显得十分大气。而他脚下的基座却是极尽奢华瑰丽：正面有一个左手拿着油画板，举起右手正在作画的少年青铜雕像，他背后长着翅膀，应该是一位天使；基座的中部围有一圈青铜浮雕，描绘画家与众人交流，探讨和传授技艺的景象；此外还有优美精致的石雕花纹装饰。就这么一座做得如此郑重考究的人物纪念像在旅游书籍和网上却没有任何记载。我只得从纪念像基座上一行十分简单的意大利文姓名上去寻找他了。这位画家的名字叫皮耶罗·万努奇，原名叫皮耶罗·迪克里斯托福里·万努奇。因为他的故乡在佩鲁贾附近的皮耶维，后改名为皮耶罗·佩鲁吉诺。

《皮耶罗·万努奇像》（1923年）

《皮耶罗·万努奇像》基座上的天使圆雕像

这位皮耶罗·佩鲁吉诺可是个大人物，真是不查不知道，查了吓一跳，他竟然是意大利文艺复兴“三杰”之一的拉斐尔的老师，又与波提切利、达·芬奇同为委罗基奥的门生。1480年，35岁的佩鲁吉诺已经是声名远扬，与波提切利、吉兰达约一起被邀到罗马参与绘制西斯廷礼拜堂壁画。他的绘画作品构图宏伟，人物造型功力深厚，色彩明丽，并精于空间透视画法，其画风代表了翁布里亚画派，传世代表作品有《圣母子与圣徒》、《基督把钥匙交给圣彼得》等。佩鲁吉诺后来为了多赚钱，加快了绘画的速度，并且不断重复自己的绘画程式，到晚年时已风光不再，只得从佛罗伦萨回到老家佩鲁贾，1523年卒于佩鲁贾附近的丰蒂纳诺。皮耶罗·佩鲁吉诺的纪念像建立在佩鲁贾，既是表示佩鲁贾人民对这位画家的永久怀念和敬重，也是佩鲁贾城市的骄傲。至此，我才明白为何把佩鲁贾唯一的一条大街取名为万努奇大街，为何把佩鲁贾唯一的一所美术学院叫做皮耶罗·万努奇美术学院的原因了。

执政长官大楼建筑上的狮子和狮身鹫首雕塑（1274年）

市政厅建筑上的狮身鹫首雕塑

皮耶罗·万努奇美术学院也是值得一看的地方，它是由圣贝尔纳迪诺小礼拜堂改建成的，这里原来是一座修道院，如今仍完好地保存了原来的建筑风貌与格局。学院正门外墙布满了文艺复兴式的装饰雕塑，这件名为《天使奏乐》的彩色大理石浮雕由意大利15世纪的著名雕塑家阿戈斯蒂诺·迪·杜乔创作，艺术风格上属于风格主义，造型优雅，线条流畅，色彩柔和，品质高贵，即使在世界艺术史上也是常被提及。

《天使奏乐》浮雕【意】阿戈斯蒂诺·迪·杜乔（1460年）

在佩鲁贾，到处可以看到两个神兽，一个是狮子，称为教堂狮子；另一个是有翼的狮身鹫首神兽，它是狮身上长着秃鹫的头，前肢是鹫爪，后肢为狮爪。位于十一月四日广场南侧的执政长官大楼上的两件青铜雕塑就是狮身鹫首和教堂狮子这两个神兽，因为这两个神兽在中世纪时就是佩鲁贾城的标志，并且一直沿用至今，而其中的狮身鹫首神兽在佩鲁贾的出镜率非常高，比如翁布利亚大区政府办公楼顶上的青铜雕塑、佩鲁贾市政厅大门上方两侧的石雕、观景台围墙上的石刻浮雕，甚至在意大利国王《埃玛努埃尔二世骑马像》纪念像基座前端的浮雕上表现的都是这个狮身鹫首的神兽形象，而且在埃玛努埃尔二世纪念像的浮雕中居然把鹫首换上了戴着皇冠的国王头像。这两个神兽无疑是佩鲁贾城的保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