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画故事 | 曾鲸和他的“波臣派”

在中国历史上，肖像画的产生该是很早的事。商代武丁之时，便有“画像求贤”的故事。远溯周秦，图画墙壁者多以神人贤杰为题材。肖像画在唐以前几为画家必修之业，诸如顾恺之、阎立本等多以写照见长。迨至宋初，山水花鸟渐兴，写真被当时的上层阶级所轻视。而到元代画像已列于江湖三教九流之一而为文人画家所轻视。

阎立本《历代帝王图》

曾鲸所处的明末时期，人物画早已衰落，此时的统治阶级为维护其政权，极力主张行先圣之道”,如有违反便“以法制束之”。因此画家在创作人物画时，不仅要符合政治上的宗旨，还要小心翼翼地选取绘画题材。

在人物画极不景气的时候，类属于人物画的肖像画反而迅速发展起来。由于商业文化的兴起，城市迅速崛起，市民的人数不断壮大，物质的富足使人们对多元化的文化追求越来越迫切。

//////////////////////

曾鲸(1568-1650,字波臣，福建莆田人，专门从事肖像画创作，并开创了“波臣派”,是中国画史上最为杰出的肖像画家之一。关于他早年的情况，由于史籍失载，故不得而知。晚明福建沿海一带，长期受倭寇骚扰，人们生活极为动荡，因而使大批艺术家或艺人北上寻求发展，曾鲸就是在这种情形下北上江浙，开始他以艺谋生的动荡生活。

《王时敏像》曾鲸 万历四十四年

善于利用空白以突出人物性格和志趣的表现手法，是曾鲸肖像画最突出的特点。正是在构图丰富、刻画精微的基础上，画家才能做到¨虽在楮素，盼莱颦笑，咄咄逼真”的效果；这种将脸部用渲染之法画出丰富的层面，衣帽以线勾勒之法进行概括处理的肖像画法，成为清雍、乾时期画家郎世宁等人借鉴的先例。

《王时敏像》局部

从曾鲸的作品上看，他笔下的人物轮廓线工整且清晰，这种用线方法是曾鲸肖像画创作的基础，其完美承袭了传统绘画中“骨法用笔”的美学要求，单纯的线条也可以“气韵生动”。

《顾梦游肖像》曾鲸 约晚年于南京作

在《顾梦游肖像》中，描绘人物面部时的线条细腻且精致，表现衣纹时线条则遒劲豪放，虽是简单勾勒，却也可以从中看出其线条学于传统之中，融合兰叶描、“春蚕吐丝”描以及钉头鼠尾描等多种描法，使线条符合形体结构，这与传统人物画的线描方法已经有了实质上的区别。

《顾梦游肖像》局部

《葛一龙像》画葛一龙素服巾帽，右肘倚一涵古书席地而坐，极潇洒之至。画家抓住了葛一龙读书好古这一特点，刻画出人物对象的儒雅气质。作品妙得神传，不失为“俨然如生”之作。其笔法流畅，注重晕染与勾描相结合，虽渲染数次却仍浅淡明快，不失“骨法用笔”的传统风格，又巧用西法而不过分强调明暗对比，中、西画法渗透，隐约可见一斑。

《葛一龙像》 曾鲸

曾鲸从西洋绘画中得到一些启发，但并非模仿，而是立足笔墨，创造了不同于西洋明暗法的画法。曾鲸的肖像画，所具有的超越流俗的画风，离不开他注入了文人的审美情趣。

曾鲸及“波臣派”基本是继承了中国古代人物肖像画的传统画法，间接局部地将墨骨和晕染之法运用其间，对后世肖像画的发展产生了极为重要的影响。

参考文献：

《“波臣派”对清代宫廷肖像画的影响》马季戈

《曾鲸肖像画中的西方元素》朱文琼

《从曾鲸肖像画看中国人物画表现手法的转变》赵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