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0年,马德里街头候车亭,一块镜面广告引发注目。镜子上只有短短一行字:黑镜,第六季,正在上演,随处可见。
文:段少锋
梁文道说:“我有一套听起来很荒谬的作家分类法,那就是把他们分成在咖啡馆写作和在酒店房间写作这两大派。”在酒店写作的作家如阿加莎·克里斯蒂和毛姆,柯南道尔等,而在咖啡馆写作的作家如海明威和萨特,甚至于J.K.罗琳,在我看来咖啡馆与酒店之所以吸引作家的原因是其空间内人的流动性,而正是这种流动性产生了故事与抒情,这两种空间形态与生活既有关系又存在距离,这种与现实疏离的感受正如写作之于生活。
同样,当我的朋友艺术家蔡灿煌决定要在自己隔离的酒店空间做一个不像展览的展览时,我想到了这些印象中与酒店紧密相关的作家,在酒店写作和在酒店创作成为了相似的工作:有限空间和无限想象空间的张力,现实生活和精神生活的游离,身体需求与思想表达需求的共存,这些看似矛盾的东西在酒店这样一个流动性和临时性的空间内不得不共存,相互刺激产生新的反应。
当蔡灿煌通过视频直播的形式向观众介绍他的“2020空港假日”时话语与作品之间仿佛是一场呓语,当他通过视频直播这种形式建立起与巨大的社会场景的关系时,他在表达过程中才意识到这种荒诞。蔡灿煌把自己的隔离居住空间营造成为了一个想象中的宗教庇护所的样子,这本身就是一个有趣的行为因为在酒店这样一个无处不为了便捷生活的空间中,一切设计都是为了生活需求,这种从身体需求出发的设计几乎与精神诉求没有太多直接的关联,从洗漱间到卧室形成完全围绕休息功能的空间,如果不是蔡灿煌我实在想不到这样的酒店空间和庇护所有什么直接关联,更不知道怎么可能与信仰产生关联,整个“2020空港假日”的艺术项目的有趣或许正是这种与日常看来的格格不入,精神活动与现实处境所形成的张力。
蔡灿煌,思想——自由的精灵,2020
这个艺术项目隐含的另外一个线索是蔡灿煌在2020期间创作的另外一件作品《思想——自由的精灵》,这件作品是2020春节期间新冠疫情在中国集中爆发之后,全国经历了长达数月的紧张隔离状态,蔡灿煌参与扉美术馆发起公益性展览《美术馆就是家》所提交的作品,作品从疫情全民隔离期间(1-4月份)网络流传的搞笑抖音视频综合剪辑而成,形成了一个长达30多分钟的抖音视频。从视频可以看出,这些“思想——自由的精灵”所发生的空间同样也是蔡灿煌“空港假日”所面对的生活空间:比如客厅,卧室等等。无非从《思想——自由的精灵》到“2020空港假日”的半年中,蔡灿煌成为了自己作品中描述对象,他在国庆期间隔离的遭遇恰恰成为了视频中人的遭遇,这种遭遇的变化无非是从整个集体的隔离变成了个人的隔离。这两种转变使得“2020空港假日”艺术项目像是电视剧《黑镜》中发生的一切。同时由此我又想到最近一个新闻:2020年,马德里街头候车亭,一块镜面广告引发注目。镜子上只有短短一行字:黑镜,第六季,正在上演,随处可见。
2020年,马德里街头候车亭,一块镜面广告引发注目。镜子上只有短短一行字:黑镜,第六季,正在上演,随处可见。
此外,蔡灿煌2020的艺术项目也体现出在今天全球化在疫情中产生了巨变,“2020空港假日”是因为他在法国出差回国产生的隔离产物,而他去法国又是为了蔡国强“悲剧的诞生”这一艺术项目,“悲剧的诞生”带着全球化的特质,而正是因为这种全球协作的艺术项目促使人的流动,蔡灿煌是参与其中的工作人员,“2020空港假日”则是发生于中国本土的,蔡灿煌本人作为艺术家的艺术项目,从全球化的背景中到中国本土,隔离和流动构成了这两个艺术项目的起源,全球协作和个人工作成为两种方式,这其中的身份转化和话题转化在今天看来面临着挑战,全球化的危机正在出现,而疫情只是一个直接的原因。
此刻的蔡灿煌已经告别隔离生活回到了北京,北京的秋天着实秋高气爽,也许他重新回看“2020空港假日”会有新的感受,“空港假日”本质上不是假日,而此刻的惬意与工作的奔波也不是纯粹的自由,自由或许仅仅存在于思想和精神中,通过《思想——自由的精灵》和“2020空港假日”蔡灿煌的2020变成了自己个人经历中无法抹去的记忆,而2020作为集体记忆必然存在于未来。
有时独处和思想活动反倒是有限的生活内无限的自由,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像是艺术的预言,正如《黑镜》所描述的那样。
蔡灿煌《2020 空港假日》
策展人:段少锋
时间:2020年10月13日 20:00
形式:线上导览+主题对谈
对谈活动组织方:星野学院“星野沙龙”
地点:广州市白云区人和镇西城村西城路8号空港假日别墅酒店D栋325房(你们进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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