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点击图片进入原文阅读:展览现场 | 韦斯·朗 @ 阿尔敏·莱希巴黎美国艺术家韦斯·朗(Wes Lang)工作生活于加州。他作品中的元素大部分来自美国摩托车文化:他借鉴摇滚标志、纹身美学、加州的公路生活以及美国历史,并将其运用在有关个人和民族身份的创作中。韦斯·朗始终在孜孜不倦地挖掘后流行时代的美国图景。迄今为止,韦斯·朗的创作媒介主要是画布和纸张,也延伸到了青铜雕塑、拼贴画、织物、玻璃和金属材质等等。他的灵感体现在构图中,他在作品构建的过程里彻底学习并内化了他的参考对象,并以十分自由的方式发展出了一种独到的个人风格。阿尔敏·莱希将于2020年11月11日至11月15日参展上海西岸艺术与设计博览会(展位:A107),呈现韦斯·朗个人项目。
由无形的事物指引:韦斯·朗专访
杰罗姆·桑斯(以下简称JS):你如何定义自己的作品?韦斯·朗(以下简称WL):我创作的主要驱动力是每日对《道德经》的学习,以及冥想。通过我自己的作品和实践,我始终对宇宙中的一切可能性都保持着开放的态度,这是我创作的来源,也是我做所有事情的基础。我的很多创作都基于文本,因此我的作品也像是一种讨论。“道”的哲学理念中有很多向死而生的精神内涵,我由此出发,在作品中使用了大量骷髅、骨骼、印第安人和死神的意象。

JS:你最开始在古根海姆博物馆(Guggenheim Museum)做管理员,之后又成为了纽约托尼·沙夫拉齐画廊(Tony Shafrazi Gallery)的助理,许多八十年代杰出的艺术家都曾在此画廊发展。那你是何时决定成为一名艺术家的呢?WL:我一直都清楚自己想成为一个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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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S:你是否去过艺术院校学习?
WL:并没有。我自认为接受到的最好的教育是在沙夫拉齐画廊。在那里,我接触到了让-米歇尔·巴斯奎特(Jean-Michel Basquiat),基斯·哈林(Keith Haring),弗朗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唐纳德·贝克勒(Donald Baechler),埃德·鲁沙(Ed Ruscha),乔治·康多(George Condo),肯尼·沙尔夫(Kenny Scharf)等艺术家的作品。这之所以是一种极好的教育,是因为我不仅有机会学习艺术,还能更好地理解艺术体系,并接触到一些重要的藏家。我以匿名的方式见到了这些藏家,并有机会与艺术家与画廊工作人员进行互动。这是一段十分特别的经历,由此我对整个艺术行业的运行机制有了初步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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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S:你以细致的画作闻名,画中充满骷髅、旗帜、花朵、海报女郎以及对摩托车文化的借鉴。这些意象从何时起成为了你的个人标志?
WL:我从前的确创作了很多关于摩托车文化的内容,但我如今已经不再探索这一领域了。我曾经非常迷恋摩托车,可如今我不再骑摩托了,它也不再是我作品的主题。但它依然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我依然会围绕骷髅头和海报女郎进行创作,但大多数时候我不再融进摩托车的元素。最近我也在基于女朋友的裸体图像进行创作,而不是基于《花花公子》杂志中的人像,因此这些作品也更具有个人特征。
JS:你将自己的第一本书命名为《美国丽人》(American Beauty),那你是否觉得你作品里的符号象征与美国原住民的精神有所关联?
WL:确实如此。我绝大部分作品都有关于我的生活和其中的某些瞬间,我的那些印第安人绘画并不只是为了画印第安人而创作的。我用印第安文化作为一种符号象征,因为我能感受到它的力量与灵性,我与它一拍即合。我没有特别学习这段历史,我也并不是一个描绘历史的艺术家。我对图像所能传达的力量更加感兴趣,图像所传达的精神常常能鼓舞我的创作。我经常被当作绘制“美国事物”的艺术家,我的作品中经常涉及到美国形象,但它们并不是我要表达的东西。我对绘画所指涉的信仰更感兴趣。关于美国的话题从来都不是我在创作的东西,但是我可以理解为什么人们那样看。

JS: 理查德·普林斯 (Richard Prince) 曾经痴迷于牛仔形象,而你似乎也对之前常出现在您作品中的印第安人元素情有独钟。然而,这些美国原住民的历史甚至已被淡忘了。在我们所熟知的版本里,尤其是五十年代的西部片中,印第安人总被刻画成野蛮愚蠢或酗酒成性的负面形象,而非引领我们踏入全新境界的精神领袖。请问你是在(通过加入印第安元素)向他们致敬,并且强调他们的重要性吗?WL: 印第安人非常重要。疯狂的是,当初如果没有这些印第安人,美国可能就不会存在;而如今这些原住民自己的文化却全然消逝了。这很令人悲伤。 JS: 你有一些与美国历史有关的画作饱受争议,例如对美洲原住民主题(邦联旗,黑脸图像)的使用。这似乎一度令您陷入了困境之中。请问你对这些评价的态度是什么?你是否更容易被事情的黑暗面所吸引?
WL: 你所说的这些事件已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了,现在的我已不再考虑这些。我当时只是说出了一些人们没准备听到的内容。对我来说,我画这些内容的目的并不是引起争议,而是希望人们能直面种族和阶级的现状和问题。这一系列作品是我在2000年代中期所创作的。那时种族歧视的议题备受关注,并且再度被美国人所接纳。美国群众在这件事情的看法上很有分歧。这就是我想讨论的重点。我想要在四处游历中深度发掘这个问题。我在加油站和餐馆里看到这些景象,然后我意识到这些现象从未真正消失。这些东西随处可寻,以至于人们无法装作视而不见。我其实只是希望人们能够诚实地面对自己。
JS: 你描绘出了关于美国的悖论,展现着那些美国历史遗留至今的善与恶。
WL: 是的,你说的这些事情发生在2007年。到了2013年,当我开始和肯伊·威斯特(Kanye West)合作以后,我们重拾了这些元素:我们在画里加入了邦联旗的图像,并将含有这些元素的T恤卖往全球。这次合作也造成了不小的争议,但是由于他的加入,人们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对此表示非议。尽管我们的背景和种族完全不同,但我们共同的行动和表达的诉求却十分相似,也就是我前面提到过的那些内容。和他一起工作很愉快,我们的合作圆满且具影响力。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我和他彼此欣赏,我对他感到钦佩,而他对我的作品也有着独到的见解。

JS: 你常常将人物画置于语境或对话的文字中。肖像和文字间存在着这种反复:短句、援引、歌词、诗歌片段。你和这些文字之间有怎样的联系?WL: 在我20多岁的时候,我在同一天接触了巴斯奎特(Basquiat)和塞·托姆布雷(Cy Twombly),这两位艺术家激发我创作了一些难以置信的东西。我把我创作的所有这些文字符号,整合成诗篇的形式。我同时也着手摘取沃尔特·惠特曼作品中的文本,把它们重组成诗歌,并和歌词混合在一起。我的文字让人重拾自信、思考自己的世界观,也让人明白做好自己的重要性。JS: 这些形式与菲利普·格拉斯(Philip Glass)或布莱恩·埃诺(Brian Eno)的音乐实验非常接近,但每次都会给人新鲜的感觉,就像即兴演奏一样。
WL: 当然。我非常关注巴斯奎特(Basquiat)的作品,我知道音乐是他创作原因的一部分。我小时候喜欢的第一个艺术家是弗朗兹·克莱恩(Franz Kline),然后是弗朗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他的作品向我传达了一种自由的感觉,让我产生了新的灵感和动力。我知道艺术是每一代人之间的对话和传承,音乐和诗歌也是如此。所有创作都是艺术家与我们的攀谈,我们要接受它,学习它、模仿它、并继续努力,直到接受它的影响并最终形成自己的风格。我们的作品由此变得独一无二,翻越一切影响、构建出自己的宇宙。对我来说最重要、影响最大的艺术家是培根。仔细观察他那些受人喜爱的作品并临摹它们,然后将其发展为全新的事物,一旦顿悟,我们就能获得找到自己的权利。在工作室里,我与巴斯奎特进行了无数次“对话”;我其实从未见过他本人,可我总在脑海中、在画布上与他交谈。现在,我看到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筑建的东西,看到它们开始影响新的年轻人。参与这样的对话是非常有趣的;这也是为什么刚刚我说,艺术是代代相传的对话。
JS: 你常会把你画的东西纹在身上,你所有的艺术表达都被永久地绘在了你的身体上。你的身躯和你的画有什么样的联系呢?WL: 我的身体和我的画融为一体。纹身一直都对我有着很大的影响,在16岁时我有了第一个纹身。在我成长的过程中,纹身是一件叛逆的事情。我觉得我的纹身和我画作上的图案是相同的,这些图案从我的画作来到我的身体,它们之间彼此映射。重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纹身的主题总是有限的,譬如蛇、女孩、头骨、鸟、蝴蝶等,一代代的人都在使用这些图案。在纽约,所有纹身店提供的图案都相同,但是它们由不同的人完成,因此也会有不同的特质。纹身是一种全球化的语言,也是一种对话。

JS:从你的皮肤到身体,都有一种性感甚至情色的特质。你曾经的作品里充满了六七十年代的性感杂志女郎。你与情色主题有什么关系?你是否在践行毕加索所说的:“艺术只关乎情欲”?WL:不,我不会这么说。小时候,我常常待在我最好的朋友家里,他的父母离婚了,房子里遍地是《花花公子》杂志。作为一个小孩,我开始看这些杂志太早了,这或许不是一件好事。这也是为什么我在中学时期就开始收集和创作女孩的人像。现在,我正在画我所爱的女人。这是一种与以往不同、又十分美妙的感觉。我觉得可能我为爱人画的作品才是最具情色意味的,因为我们彼此十分了解。我认为极致的情色是坦诚。这种关系是真实和纯粹的。JS:我知道你对东方哲学感兴趣,尤其是《道德经》和《孙子兵法》。这些书籍改变了你吗?WL:每天我都会读《道德经》,然后冥想。我会重复阅读这些作品,它们可以改变你的思想和身体。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如今当我遇到许久未见的人时,他们往往会认不出我来。我觉得这样不错。
JS:你的新作品正在逐渐美术化和抽象化。你是怎样从具象的画风发展到如今的风格的?
WL:在2018年8月,我创作了《向善之人》(We Worship The Good),在黑色的画布背景上绘制了十个印第安人。这幅画非常巨大,它描绘的是支持我的朋友们。一天我在画这幅,第二天我又在画另一幅,《无形的引导》(Guided By The Invisible),以同样的风格画了两个骑马的人。然后我又把它们放到一边,开始创作其他作品。我的工作室里总是有很多画,我从不一鼓作气地把它们画完,是它们不断地向我靠近。我在过去的人生里一直在等待,等待着自己有能力创作出这些作品,而如今这已经开始发生了。我曾经总会在这些作品上面不断重画,或将它们用作背景的一部分,却从未像现在这样留着它们,从未真正理解它们。从丙烯涂料到油性涂料的转变让一切都豁然开朗,现在我的创作更加自然流畅了。

JS:你的作品总能将我带入更广阔的图景,比如你现居城市的景观,或是美国的历史领土。面对你的巨幅作品,我们会感到迷失在黑暗和距离感中——如今很多人甚至跟自己的邻居并不相识。你表达了这种地区之间的疏离和陌生,就像18世纪初期到19世纪的状态——人们的活动范围往往只在200公里以内。由于美国人常常久居一地,这种人际陌生的情况在美国根深蒂固。你的画作给我们留下辽阔的地域感受,尽管如此,人们还是只在脑海中遨游,而并未付诸实践。JS:在作品《荣耀颂》(Glory Be)的右上角,你能看到有一处细微的景观,那是蒙大拿州的一个地方,我想在那里建一个家。所以这幅画就像一扇窗户,预示着一个可能的未来。这样的作品给了我机会去描绘自己想要的未来图景。画中的这些人物都同我一样,为了到达山的另一边而奋力前进着,同时又充满耐心和理解力。JS:这就好像在屋子里摆一张从理想的远方寄来的明信片,充满了愉悦,充满了未来无限美好的可能。
弗朗西斯·培根,《三幅乔治·戴尔画像》1966,Photo courtesy of Sotheby's.
WL:是的。我对歌雅(Goya)和弗朗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更感兴趣了,他们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但我很难与培根的作品产生交流,因为他的作品都太具有限定性。我自认为自己是能够接受黑暗的,但他的作品太黑暗了,让人感到纯粹的绝望。我无法感同身受,我没有过他的经历和生活。但是出于各种原因,我总是被他的作品深深吸引,尤其是他教皇题材的作品。WL:是的。我也一直在关注詹姆斯·恩索(James Ensor),毕加索(Pablo Picasso)和琼·米切尔(Joan Mitchell)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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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S:但是关于你作品里的黑色背景,我觉得你有其他的、更为抽象的参照。 WL:那一定是弗朗兹·克莱恩(Franz Kline)。这是我第一个如此珍视的艺术家。JS:你创造出了属于你自己的世界——从你的工作室,到你所穿的衣服和配饰,再到你使用的物品。你对此有什么感想?WL:我喜欢我所创造的世界中的每一部分,它们都是我亲自触碰过的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也很独特。同样重要的是,我和那些面向孩子的品牌合作,这样一来,虽然孩子们买不起我的画作,但他们依然可以拥有我作品的一部分。我不把这看作盈利的方式,我认为这是在以一种更加平易近人的方式分享我的愿景。JS:有没有一些你想做却还没有做的事情,未必一定要关于绘画,还可以是电影之类。 WL:电影是我非常感兴趣的东西。我一直在试图构建我心目中的电影,这是即将发生的事情,它也正在发展之中。除此之外,我也想更多地涉足青铜雕塑,把我画作中的形象变为立体的。除了在绘画方面的钻研,我并没有其他很多事情要做。我只想继续努力,活在当下。不过我确实有拍电影的梦想和计划。我住在好莱坞,在这里什么都有可能实现。住在洛杉矶就是这么令人兴奋。
阿尔敏·莱希(巴黎 | 布鲁塞尔 | 伦敦 | 纽约 | 上海)于1997年创立,现代理70多位国际上重要的著名和新晋艺术家,并致力于探索现代与当代艺术之间的联系。同时,阿尔敏·莱希也是阿尔敏与伯纳德·毕加索基金会(FABA)的两位创始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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