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W 被打断的饭局 | 十的次方变奏：与罗洁和张诗宜的一次野餐
被打断的饭局
展期：2020年08月08日- 2020年10月31日
艺术家：约瑟夫·博伊斯（Joseph Beuys）、邓恩与雷比（Dunne & Raby）、未来农夫（Futurefarmers）、林育荣（Charles Lim Yi Yong）、劳丽丽、艾丽亚·内薇斯塔（Elia Nurvista）、石青、田村友一郎（Yuichiro Tamura）、唐菡与周霄鹏、童文敏、徐坦、于吉、郑波
策展人：付了了
助理策展人：王子遥
地址：昊美术馆（上海）三楼（上海市浦东新区祖冲之路2277弄1号）
更多详情：HOW 新展预告 | 被打断的饭局
《十的次方变奏（持续）》 延续了未来农夫 2011 项目《十的次方变奏》，一个以查尔斯和雷·伊姆斯的电影《十的次方》开片野餐场景为总曲谱，引领十场与不同领域研究人员的讨论以拓展这部1968年IBM委托拍摄的电影项目。如同显微镜的工作台一样，野餐毯成为了盘存和记录的场所。书籍、期刊、食物和物品被重新摆放和设计，并成为指向电影以及每个研究人员工作的线索。
在十次野餐中，未来农夫遍历了从哲学到生态学、微生物学、天体生物学、环境科学、地理学和城市研究等各个领域。研究人员们将他们当下使用的研究方法与 1968 年进行对比，探讨各自领域不断变化的格局以及他们使用或发明的用于收集、量化和衡量研究结果的工具。
《十的次方变奏》在上海的第二次与学者的野餐，由艺术家和策展人共同邀请上海交通大学生物医学工程学院的两位学者罗洁和张诗宜作为野餐的主人。
十的次方变奏：
与罗洁和张诗宜的一次野餐
罗洁：上海交通大学生物医学工程学院长聘副教授
张诗宜：上海交通大学生物医学工程学院长聘副教授
地点：上海市国家863软件专业孵化基地
食物：色拉、锅盔夹凉粉、矿泉水
书籍：《简明生物化学》
《新药的故事》
Q：
两位学者各自研究领域是什么？
罗 ：我叫罗洁，目前在上海交通大学生物医学工程学院担任长聘教轨副教授。我的工作领域是生物医学工程，顾名思义它是一个交叉领域。
《十的次方》，1977，视频动图， © 1977 EAMES OFFICE LLC
我们研究的尺度有的比较宏观，比如说病人的一些具体表现，它是在10-1到10-2米的层级。从根本上讲，我们也需要从生物化学、分子生物学的角度去理解它，即需要从10-5到10-10米的尺度去研究它的机理。比较有趣的一点是，我们首先是从10-1或者10-2米的尺度发现一些问题，然后再回溯到10-5、10-7甚至到10-10米这么一个范围去确定这些问题到底是为什么，并在这个层面上去解决。我们希望它能够依次传导到一个比较宏观的层次，譬如我们能看得见的10-1、10-2米的层面上，从而帮助病人在可以感知的尺度上缓解痛苦。
《十的次方》，1977，视频静帧， © 1977 EAMES OFFICE LLC
Q：
在研究中如何理解微观世界？
最简单直白的例子就是显微镜。显微镜是一个帮助我们更深入地认识客观世界的工具，也是早年生物和化学的衔接点。最初我们研究的生物是比较宏观的、肉眼可见的，比如观察植物的种子或者是动物的习性、种类；而化学则是观察分子和分子相互作用，关于两个分子如何结合在一起，其实有很多观测手段。这些方法能够慢慢地引导我们去看到一些细胞层面、分子层面的东西。我的研究所运用的就是一个非侵入性的影像手段。遥想当初，若想看到大脑，我们需要把尸体的大脑剖开，来观察解剖的脑部结构，但如今我们的技术，包括超声波、磁共振、X光等不同手段，可以直接进行扫描看到组织里的内容。
张 ：罗老师想强调技术的发展总是逐渐满足人类的好奇，去visualize一些平时看不见的东西，至少是我们在小时候用肉眼看不见的一些东西。人类对更宏观的世界的一些想象，比如外太空，也是不断在演进，这是技术演进的一个方面。我想再补充两个点。
Q：
最初观察到微观世界图像的感受？
罗 ：虽然我们能透过镜头去看到一些东西，但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的视力并没有改变。对于某些特别抽象的东西，我们只有在显微镜下才能看到，所以并不会在生活中无限地放大和想象。比如说我们吃的东西，虽然也都是各种生物分子，但是我不会真的就以这种分子的形态去想象它。
当我刚接触这些东西的时候，我会难以接受这些无从想象、过于符号化的蛋白。因为我没见过，最开始的时候我甚至会认为书上写的各种蛋白间的反应都是编造的。但当你积累了大量相关的故事，便会发现这和我们平时的行动，哪怕是呼吸都有联系。当它和整个生命活动都联系起来，我们才会觉得它越来越真实。
Q：
如何看待今天“分子化的世界”和生物医学工程这个学科的发展？
罗 ：我觉得最典型的就是张老师的研究领域——药物。对人类来说，药曾经就是能够对我们的疾病产生作用的植物或是动物器官，吃药就是把它们熬在一起，或者直接吞下去。总之当时的人类对于药物并没有很强的分子层面的认识。
包括现在还有营养学吃哪补哪的说法。倘若你从分子的视角去审视它，一定很难被说服，因为你的消化系统已经把吃下去的东西全都打断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分子，也就是前体，它们要经过你的身体重新合成才能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
张 ：我觉得迄今为止，药物和制药界以及人们对生物化学的理解都发生了很多天翻地覆的改变。
以抗癌药为例，对于抗癌药的研究分为两个阶段。就好比美国政府花重金提出的两次登月计划，但是我们会清楚的看到两次计划的侧重不同和区别。
第一次药物研究是从各种有生物活性的植物中提取分子，然后从这些分子中选择一两个抗癌活性好的进行大量合成，最后在临床实验中进行比较。
在人类合成这些化合物之前，它们在世界上可能从未出现过，这有可能带来很大的变化。前一个阶段的工作类似中医草药研究，就是去提取有效的东西；而现在的工作则是从最基本的原理出发，在此抽象基础上去完成一些事情。
Q：
关于今天野餐选的食物？
罗 ：我今天选的食物是沙拉。当我不知道想吃什么的时候，我会觉得沙拉是比较合适的，因为从健康角度来讲，它的营养比较均衡，所以不会出错。
张 ：我选的食物是锅盔夹凉粉。这是四川南充的一个小吃，它外面是淀粉，里面也是淀粉，淀粉夹淀粉，放一点油，再放一点辣酱。这也反映出这个地区曾经比较贫乏的物质条件。这个传统美食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两个主食的水分和温度是不一样的。譬如锅盔夹凉粉，外面的锅盔是热的干的而里面的凉粉是冷的湿的。你一定要把握好水分差和温差，才能够有很好的口感。
锅盔凉粉，四川省各市州很常见的一种特色传统小吃，图片来自网络
Q：
关于野餐带的书籍？
《简明生物化学》，2012；作者：王玮；科学出版社出版
作者的文字比较故事化，同时也挺哲学化。他会去思考人类对新药的研究为什么会一步步走到今天，任何事情都是围绕着人来进行的。书里刻画了大量参与新药研究的科学家，范围覆盖40年代、60年代直到今天。有时候会想，假如当时我是其中一个人的话，我会如何选择，如何行事，看看别人的故事也会让我对自己有更深的认知。
Q：
在各自研究的领域中极具挑战性的工作是什么？有什么研究边界是特别想去突破的？
张 ：我觉得最挑战的地方是如何通过正确的努力获得足够好的运气。
之前我们轻描淡写地说过，我们研究的尺度是可见的10-1或者10-2米层级，之后一步步深入到10-7、10-8、10-9米层级；从细胞层面，逐渐深入到基因层面、蛋白层面。但其实这中间的衔接都是人类脑补的，它有可能正确，有可能错误。
当我们在10-7到10-9米的层级进行努力，并尝试让它在10-1或者10-2米的尺度上产生变化，这能否成功完全是看你的运气。对于任何投入大量时间深入这个事业的人，都不得不面对一个极低的成功概率。当我们看见药物施于动物细胞时效果特别好，所有人都会思考药物对于人类是否是有效和安全的，因为这都是无法被保证的事情。
因此对于这个领域，它的挑战在于如何去衔接中间一些尺度所发生的变化。发现一个蛋白对一个细胞产生影响是容易的，但是全面评价细胞如何对组织、对人产生影响是做不到的，目前为止就只能依靠运气了。
罗 ：我就接着你的这个话题再说两句，也是关于如何可视化我们要研究的东西。听起来目前针对每一个微观尺度，我们似乎都有一些手段去看。但倘若你想在很微观的尺度譬如10-6或者10-8米，去实时地观察生命活动，还是非常有挑战的。实验室的许多用于微观检测的仪器都是基于离体的样品，非在体的环境里才能看得到，比如我研究的医学影像，并不能保证很多东西既在体，又能够被观测。这也是为什么张老师刚才提到，十的次方中间的很多连续都是我们人类想象的衔接，而不是被看见的过程，因为这个过程中间还存在很多技术难题。
关于"被打断的饭局"展览更多详细资讯🔗：
关于学者
张诗宜｜Zhang Shiyi
罗洁｜Luo Jie
回国后，与张诗宜合作成立一家生物医药公司OnQuality，多个项目推进到临床阶段。目前课题组的研究方向主要围绕着脑疾病的机制展开，包括1）多模态影像技术开发；2）脑影像技术辅助药物难治性癫痫术前评估研究。
关于艺术家
1995年，艾米·弗朗西斯奇尼（Amy Franceschini）创立了Futurefarmers未来农夫，将艺术家、建筑师、设计师、科学家聚在一起创作新作品，其利用新媒体和公共场所提供的互动潜力，围绕着各种社会和环境问题开展工作。未来农夫将与MTV，NASA和Lucasfilm等客户的商业设计项目中获得的资金和技术资源引入具有深远意义的自产作品中。
他们使用各种媒体来创作有可能破坏“确定性”逻辑稳定性的作品。对食品政策，公共交通和农村农业网络等系统进行解构，让其可视化并了解其内在逻辑。通过这种分解，出现了新的重新构造了曾经主导这些系统原理的叙述。他们的工作通常为参与者提供了一个有趣的切入点和工具，使他们能够深入了解并且进入更深层次的调查领域。人们不仅可以想象，而且可以参与并引起人类生活场所的变化。
艾米·弗朗西斯尼（Amy Franceschini）是2010年古根海姆奖得主。她的作品涉及广泛的媒体，包括绘画，雕塑，设计，网络艺术，公共艺术和园艺。未来农夫的项目和作品于全球重要机构和双年展中多次展出。
付了了 | Fu Liaoliao
王子遥 | Wang Ziyao
*图片致谢艺术家，非注明图片来源于网络
文字整理&音频／huiwen、林果
编辑 ／Madao、Murphy
昊美术馆（上海）
图片©昊美术馆
HOW ART MUSEUM (WENZHOU)
图片©昊美术馆
特殊时期开馆时间
周二至周日 13:00-20:00（每周一闭馆）
📌暗号：进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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