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画报》| 跟着艺术家Robak一起,在不安的色彩中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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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文章来源于周末画报,撰文-施瀚涛,编辑 - 威廉

如果说传统艺术家所创造的是一个对于现实的静态再现的话(即便是动态影像作品),那么Tabor Robak这样的作品则呼应着这个世界的流动、变化、不安和未知。

肖像摄影:Renee White,承蒙艺术家及Edward Ressle画廊提供最近Edward Ressle画廊的上海空间正在举办美国新媒体艺术家Tabor Robak的个展。幽暗的展厅里,观众被多组高清LED屏幕所包围,屏幕里流淌着艳丽的色彩。这种色彩常出现在关于未来生活的商业视觉形象中,比如精心渲染的概念车和建筑效果图。也有的画面则像电子游戏的界面,或者赛博朋克电影里的未来城市空间,如《纽约时报》首席评论家Roberta Smith所说,有一种“令人害怕但令人着迷”的感觉。其中“潮池”(Tide Pool)这件作品,由9个屏幕组成的矩阵,屏幕里塞满正在翻滚、碰撞,和相互交融的大块的彩色笔触。它们就像海浪一样起伏进退,“礁石”时隐时现,既有表现主义笔触的那种力量感,又不乏印象派画作中氤氲的气氛。
塔博尔·罗巴克,潮池系列 Tide Pool,2016,©Tabor Robak
除了这种带有浪漫气质的抽象画面之外,还有更为平淡的生活物件。作品“我的水在哪里?”由12个屏幕组成。画面中各种笔、牙刷、胶带从画面外纷纷掉落进笔筒、茶杯或者马克杯里。这些文具和洗漱用具都是我们日常所熟悉的品牌和设计样式,它们在杯子这个小小的空间里碰撞、反弹,一刻不停。就内容而言,这件作品的元素是如此平淡,它只是将日常一个必然被忽略的瞬间放大、放慢。这些场景并非实物拍摄,而是电脑建模制作。这些形象的色彩特别饱和,表面异常光滑。因此尽管这些色彩和形态本身是如此的精准,并无失真,但可能恰恰是因为它们太过完美,却提醒观众这是一个异常精美的假象。
塔博尔·罗巴克,维希拉(CPU影像系列),2020,收藏级喷墨打印 173 x 142 cm, ©Tabor Robak Image courtesy of Edward Ressle Shanghai其实这些作品属于电脑生成艺术(computer-generated art)。也就是说作品中的画面不是简单地用绘图软件所画出来的。艺术家所做的是建模和编写程序,然后让这些冷冰冰的程序自己去创造我们所看到的绚丽的色彩。就像“潮池”中的海浪,其实由程序所生成,它们每时每刻都是不一样的,而且是一个无限生成和发展中的图像。因此,我们也许可以说这是一件Robak的作品,但是我们却很难说我们看到的缤纷画面到底是由艺术家还是计算机创造的。
SSENSE杂志对于Robak的评论的标题是“Tabor Robak:新的古典大师”。而《纽约》杂志的评论家Kyle Chayka说Robak“探索CGI的媒介的过程就像米开朗基罗探索大理石一样”。这篇文章的标题是“Can Digital Artist Tabor Robak Become Pixelangelo?”(数字艺术家Tabor Robak会成为皮开朗基罗吗?)Pixelangelo是像素(pix)和米开朗基罗(Michelangelo)两个词的组合,是作者为这篇文章生造的。这些说法乍一看颇为耸人听闻,但是在了解了Robak的经历之后,却可以发现一个小小的巧合。米开朗基罗13岁被送去做学徒,14岁就正式以艺术家身份工作,15岁就被推荐给了洛伦佐·美蒂奇,24岁就完成了“哀悼基督”这件不朽杰作。而Robak在13岁开始玩Photoshop,14岁就为Nike和T-Mobil做商业设计,25岁的时候参加了New Museum的展览,而此前也已经在欧美的诸多画廊展出。当然,将Robak和米开朗基罗做对比,并非要在艺术成就上做出评判,重要的是他们都属于自己时代最具创造力的艺术家。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家被认为是拥有God-like的力量的人。他们用画笔和雕塑将圣经和神话故事转化为人们可以看到的再现世界。而Robak则用计算机软件创造着一个个属于21世纪的视觉空间。
塔博尔·罗巴克,维希拉(CPU影像系列),Xeon,2020©Tabor Robak Image courtesy of Edward Ressle Shanghai
如果进一步探究下去的话,我们会发现Robak所创造的并非一个静态的或不断重复的视觉空间,他带来的是不断生长和变化的世界。这倒更应和了那种God-Like的力量。因为我们知道,只有上帝创造的世界,才会按照自己的逻辑运转和演变。而Robak在设定好程序之后,那个屏幕中的再现也会获得生命,慢慢地衍生它的色彩和情节。
塔博尔·罗巴克,醉鸟宇宙 Drinking Bird Seasons,©Tabor Robak
如Robak的另一件作品“醉鸟宇宙”中,一个竖着的大屏幕上是不停变化流动的抽象图案,在图案的上方显示着时间和日期,下方是CNN即时推送的新闻标题(可惜在中国,这件作品的下半部分是不能显示的)。就是我们熟悉的手机屏保的样子。在这件作品中,无止境变化的色彩空间和永远流淌的时间,还有每时每刻在发生着的现实世界的故事被重叠在了一起。如果说传统艺术家所创造的是一个对于现实的静态再现的话(即便是动态影像作品),那么Robak这样的作品则呼应着这个世界的流动、变化、不安和未知。
Tabor Robak在过去十年间已经获得了全球艺术界广泛瞩目。2015年他入选了《福布斯》“30岁以下最具影响力的30人:艺术与风格”的榜单。他在包括纽约大都会博物馆、MoMA、伦敦蛇形画廊等世界各地重要的艺术机构展出;他的作品“Butterfly Room”也曾经在上海余德耀美术馆的Overpop展览上呈现。而且Robak的作品并非仅仅为艺术空间而存在。2017年微软委任他为其纽约第五大道上的旗舰店的“微软文化墙”创作了作品。位于布鲁克林的巴克莱中心巨大的360°异形电子屏上,也在放映他的作品。在各类艺术评论中这位常驻纽约现年35岁的艺术家常被称为天才或大师。

塔博尔·罗巴克,Butterfly Room,©Tabor Robak 当然,就数字动画这一媒介而言,已经有众多艺术家和创作工作室都在探索和实践。但是按照E.P. Licursi的话来说,“在Robak之前,数字动画只是商业电影和电视、动画部落格,以及科幻迷论坛领域的话题……”在艺术领域,只有一些粗浅的并不成功的尝试。而Robak的作品在形式和表现上的精妙,“让观众不得不开始思考贝尼尼的‘劫夺普洛塞宾娜’的计算机生成版本看起来会是怎样?”不过就Robak本人来说,他对自己工作的讲述显得更轻松一些。他在采访中说道,“我有时候不知道在画什么,我只是觉得对某一个形态感兴趣,从而被带着走。”这种说法就像是孩子在书本上的涂鸦,随性而发,任笔而行,等着某种直觉给到你最后的结果。而结果也许只是一个毫无指向的形象。Robak是从艺术院校毕业的,但是他对艺术史完全没有兴趣,他的叙述总喜欢将今天的工作与小时候的经历联系起来。他从小迷恋游戏机、看动画片,尤其喜爱日本动画。很小的时候就和朋友在网络上玩“photoshop tennis”的游戏(就是一个人用photoshop画一个泡泡或者人头之类的简单形象,发给对方,对方在此基础上再做添加或改变,这样来回往复走向一个未知的结果)。所以他其实并没有像动画片叙事那样,去创造一个企图让人们信以为真的故事,也没有一个一定要去说明的理念。他就像用自己的身体沉浸在创作之中,让身体和直觉带动创作,让计算机去发展画面。在一定程度上,他像是以一种无意识的行为去创造一个无意义的世界。这种方式让他和他的作品以及这个世界形成了一种难得的整体性。正如米开朗基罗在当时大概也只是带着自己对于基督教的虔诚信仰,用宗教故事去完成一个委任的工作。Robak也是一个沉浸在自己的时代中的人,沉迷于这个时代的技术和美学,并直接而真诚地去继续为这个时代增添和强化它的形象。比如这次展览的“暗房”和“文盲水族箱”两件作品,还有那件Butterfly Room,我们看到的是一系列无聊却无比精美,但又无限发展着的画面空间。当Art in America杂志的编辑问他是否在创作中有对技术世界的批判,还是持一种模糊的态度,他选择了后者,并且表示他在意的是外部形态的漂亮和技术带来的快乐。因此,他作品所讲述的与作品本身的语言是一致的,是一个整体。换句话说,他作为作者其实就在作品之中,而非抱着观察、批判或反思的态度,卷入在某一种情境之中,从而事实上却自外于那个情境。塔博尔·罗巴克,维希拉(CPU影像系列),Westmere,2020©Tabor Robak Image courtesy of Edward Ressle Shanghai
这次展览的另一个特点是,尽管所有的作品在色彩上争奇斗艳,但是整个展览是无声的。这在新媒体艺术展中非常少见。在那个幽暗的空间里,我们只看到屏幕闪烁,形象迭现。也许是因为那份安静,整个展览变得像是不远处那个由玻璃幕墙、投影和霓虹所构成的陆家嘴和南京路投射在这个漆黑展厅里的幽灵和镜像。那是个不安的世界,观众潜入了艺术家离奇的想象中,随着艺术家一起在不安的色彩中游荡。
《水果与花草》展览现场,Edward Ressle,2011年TX淮海 | 塔博尔·罗巴克:梦境倍增场
Edward Ressle | 塔博尔·罗巴克:禁止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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