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的田野”望亭公共艺术（四） 吴笠安&钱悦

吴笠安 

苏州工艺美院教师

苏州市雕塑协会秘书长

江苏省雕塑协会会员

中国工艺美术学会雕塑委员会会员 

TedxSuzhou演讲嘉宾

文/倪熊

欧美留学回来的吴笠安更具浪漫的情怀和诗意的表述，对花的形象和寓意有更深的领悟，情有独钟：“花的心藏在蕊中，空把花期都错过，你的心忘了季节，从不轻易让人懂，为何不牵我的手，共听日月唱首歌，黑夜又白昼，黑夜又白昼，人生为欢有几何，春去春会来，花谢花会再开，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让梦划向你心海，春去春会来，花谢花会再开，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让梦划向你心海······”

他的作品《风起稻花舞》，源自于历史传承悠久的苏州花俗传统。

过去苏州人的居家生活讲究一个舒适、安静和美化，大多一户一家，大一点的有三四进屋，小一点的也有前天井后院子。天井和院子往往不但植树，而且栽花。走进院子天井就能看到种植的各种花卉，有月季、杜鹃、蔷薇、十姐妹等等。特别是到了秋天，更是鸡冠花、凤仙花、牵牛花、夜饭花还有菊花，简直是满园姹紫嫣红，可比一个小小的园林。

苏州一个叫顾禄的文人，在嘉道年间写成了一部关于苏州的风俗的书《清嘉录》。按照顺序、岁时来记录苏州、江南的各种各样的风俗，而且里面有很多的诗。典出晋代的时候陆机写的《吴趋行》里有一句诗叫“土风清且嘉”，就是说吴地这种风土人情，自古以来就是一种清真雅淡的，而且非常美的一种传统。好朋友何桂馨写了一首题诗：“吴趋自古说清嘉，土物真堪纪岁华。一种生涯天下绝，虎丘不断四时花。”前两句的叙述表示观点一致，后两句精彩绝伦，的地方，富有诗意的概括性。简直就是苏州的一个广告语：“一种生涯天下绝，虎丘不断四时花。”虎丘可以说是实指虎丘，也可以指苏州，指江南。“生涯”可以理解为生活或者生机的意思，一种生涯天下绝，天下绝美。绝无仅有的，虎丘不断四时花。

文/倪熊

钱悦的作品《泛舟花田》，名字是很贴切的。

舟行之处，春天的时候，是一片金黄色的油菜花海，青绿色的茎托着嫩黄的小花，远远望去就像一大片金子。微风吹来，油菜花随风悠然摆动，美极了，像是春天里的舞女，又如道人手中的拂尘，洗去了凡人一身的抑郁，哦，又是一年春来到。

秋天的时候，一片金黄色的稻花摇曳，金灿灿的稻谷散发着醉人的芳香，颗粒饱满，沉甸甸的压得谷穗都直不起腰，不停地轻柔摆动，好像乐得跳起舞，远远望去，整个稻田像铺上了一张金光闪闪的毛毯。十里清风丰收悦，一季一荣稻花香。

在这一如太湖般平远的花田上，他精心打造的那一艘小船，泛舟花海稻田，感受的是悠悠农家的闲适自在，回望的是他童年的乡愁记忆。

他所有目光的焦点，似乎就被这两道弧线牵引，它隐隐约约，它若隐若现，却一直深埋心底衬托着故乡的腼腆容颜；仿佛是生命中的精灵，将他从梦中叫醒，一次一次再一次地赋予了他开放的心灵：关于故乡的路啊，每个人都曾经走过；关于童年的歌啊，我们已听得太多，而关于心中的话，他只对自己一个人说：桥是陆上的舟，船是水上的桥。他的船是江南农村旧时的普遍常见，不同之处在于底部的弯弓状如拱桥的水面倒影，寓意双重而形象叠加，简单明了、生动质朴。

从古至今，桥与舟，常常和“月”意象相连，月牙般的弯舟、拱桥般的弯月，天上月、地上月、水中月互为映照，相似的弧线恰恰联结起了人间最诗意的浪漫与最热忱的赤子之心。“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人生漂泊如湖中无定之舟，然而，无论离乡多久、身处何地，与家乡同仁们所望见的却是同一轮清丽的明月。钱悦离家求学多年，深切体会过如此思念，于是他以艺术家敏锐纤细的感性神经捕捉到了这一穿透时空、永恒的情感维度，且极具先锋性地运用不锈钢材料，以现代化的视觉装置艺术手法将自我情感外化、将普世情感个人风格化。寄情于月、借月抒情是诗人常用的笔法，引至艺术领域，使作品平添一份诗意古韵。如果天上的月亮无法触摸，便在人间设计一轮月。透过代表姑苏建筑特色与城市底蕴的古朴花窗，钱悦希冀望见的也许是自己及所有姑苏游子始终与故乡声息同频、岁月同行的情感共振。

钱悦的小船让我们想起了过去年代常读的鲁迅的小说——《社戏》：“双喜拔前篙，阿发拔后篙，年幼的都陪我坐在舱中，较大的聚在船尾”“于是架起两支橹，一支两人，一里一换”“近台的河里一望乌黑的是看戏的人家的船篷。”鲁迅怀恋自己的故土，然而当他不得不坐着乌篷船离开时，《故乡》中留下了这样一幕情景：“我们的船向前走，两岸的青山在黄昏中，都装成了深黛颜色，连着退向船后梢去。”

《越绝书》说，越人“水行而山处，以船为车，以楫为马，往若飘风，去则难从。”风行水上的舟船，与其说是古老绍兴的独领风骚，毋宁说是江南水乡的“於越”遗风。乌篷船，是江南地区的独特水上交通工具，因竹篾篷被漆涂成黑色而得名。船身狭小，船篷低矮。船板上辅以草席，可坐可卧，但因船篷低矮和船身狭小，故乘客不方便直立，否则有失去平衡而翻覆的危险。《淮南子·齐俗训》中有“胡人便于马，越人便于舟”的记载。

具有两千年历史的乌篷船，一直在传承。乌篷小画船，往来如梭子；鱼儿水中游，鸟儿天上飞。

所以，钱悦是花了心思的巧构，舟、桥、花、田，既是实景实物的呈现，也是寓意舆情的内涵，凝聚了他对于江南农村最美好最朴实的理解。

2019年10月1日，太湖流域全面实行禁捕退捕，涉渔村的渔民，积极响应国家号召、保护生态环境，有序告别太湖、洗脚上岸了。从此，三万六千顷的浩瀚太湖里，“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的辛苦劳作，永远定格在了渔民百姓的记忆中。

小小的一艘船，也因此在这个特定的时代条件下，成为承载太湖渔民记忆、留住乡愁的重要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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