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88年奥斯卡颁奖典礼上,陈冲与尊龙作为颁奖嘉宾一边谈笑一边颁发最佳纪录短片奖,尊龙意气风发,陈冲则可爱无比,她一袭长裙,长发蓬松,袖子上精巧的花朵衬出小女孩的娇俏。
那一年,一部《末代皇帝》大放异彩,陈冲饰演的皇后婉容又美丽又癫狂,令她在好莱坞站稳脚跟。从拿百花奖的演技新星,到独自闯美直至站上奥斯卡舞台,陈冲始终用强烈的自我意识引导自己的人生,在充满无数制约的世界里,陈冲成为了一个“做自己”的幸存者。
转眼,这个活出自我的女性60岁了,可是在她身上,依旧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和艺术创造力。
“我喜欢没有实用性的激情”
上世纪70年代末,上影厂苦苦寻找一张能拍进电影的“新面孔”,陈冲的大胆、“总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像一股新风,这是她与电影最初的缘分,包括后来出演《小花》,19岁拿到百花奖影后,这一路都是顺风顺水、铺满鲜花。这样一个节点上,陈冲像那些经典好莱坞才女演员一样,选择继续学习深造。
这好比一个打碎自己再重构的过程,赴美、打工支撑自己的生活并同时寻找演出机会,困难成指数倍接踵而至。除开这些要处理的事情,更折磨的应该是直面完全不同的文化和价值观时所产生的情绪变化。在好友严歌苓为她撰写的传记中,她说到“文化上的隔绝远远超出语言上的障碍,我想去了解、接受和适应,然而又本能地拒绝和抵制”,如此长时间的重复拉锯、坚持,就像她总在各类采访中提到最喜欢的《约翰克利斯朵夫》一样:她向往的是英雄主义,是明知生活真相而生活的英雄主义。灰暗的日子用激情去碰撞去克服,之后的故事我们都知道了,她等来《大班》,走到《末代皇帝》,之前的一切终于过去了。
但陈冲并没有停下来,她选择做导演,充满激情地想要拍一部属于自己文化血脉中的情感故事。
这部电影是《天浴》,缘于她与严歌苓充满信任的友谊,更扎根于她在漂泊过后对自己的回溯,是对自我表达的“一次叛逆”。这又是一次对自我的打破和探索,也许对陈冲来说恰恰是擅长的事。演员到导演,需要逐个击破的困难又在疯狂增加,为《天浴》筹备资金、采景、选演员,都是自己做。
她选择自己喜欢的角色和导演,在全世界影坛发光发热。
《红玫瑰白玫瑰》中妩媚张扬的王娇蕊,复原了张爱玲笔下连头发肥皂泡都在振保皮肤上呼吸的她;《色戒》中不动声色的易太太,几场麻将戏让影迷抓耳挠腮地时看时新;《太阳照常升起》中隐隐绰绰的林大夫;《误杀》中为了儿子气场全开如母狮般的女警官。她们都是陈冲,只要在银幕中看见她,她总是活泼泼,戏从身体中长出,是天真的生命力,带着冲劲在银幕中“横冲直撞”。
《红玫瑰白玫瑰》
《误杀》
现在的她依然有表达的渴望,想和观众分享她心中向往的理想主义,她的下一部作品《英格力士》在豆瓣上有两万位友邻翘首以待,并且,她仍然引用了罗曼罗兰作为电影的注解。
“没事啦,不用着急”
疫情期间陈冲在微博平台上持续分享文字,她的笔力舒缓而细腻,在世界逼近停转的日子里,她坚持在讲究极速阅读的平台写长篇的文字,一笔一笔尽力描出心底对生活的感悟。她的写作题材广泛,万物皆可写。她曾写和丈夫一起看《美国往事》、回忆女儿的成长,在家庭中汲取的幸福溢于言表。写旅行者一号在浩瀚太空中拍摄的地球,思考生命,思考人类目前面临的苦难。自家窗外的云也是可写的,为了一朵漂浮的云,她查阅卢克·霍华德《云的变迁》,想到母亲给她的《看云识天气》。真是惊讶于她的敏锐和诗意,为着一朵云,理性的思考和感性的回忆都可以一并涌上,流畅地、浪漫地表达。
她的文字中透露出文学作品对她巨大的影响力,不论是哲学性质的思辨,还是白描的景物,陈冲从容的文字让人平静。纷扰的名利圈,谁会在乎文字呢,可是她却一字一字地真诚对待,不是商业宣传工具,没有耸人听闻,就像她对处在痛苦时期的自己说的“没事啦,会过去的”,字如其人,她有消化掉痛苦的能力,文字是她的出口,是她的渡船。
在《十三邀》中面对许知远的提问:岁月意味着什么?陈冲笑着回答道:岁月意味着岁月,还能意味着什么呀。轻描淡写的陈冲内藏一股子韧劲,就像她笔下窗外的春天,海浪卷卷,轻风吹绿两岸。
她曾写过自己像自己的父母,没有对生日的仪式感,那么今天电博君就祝陈冲生活幸福吧,不停下敏锐的感知,不停下写得一篇好字的笔。
参考资料:
十三邀:许知远对话陈冲
WeLens:《陈冲:过去和未来都离我远去,只剩下眼前一片春色》
人物:《慢慢慢慢地跟你所爱的人告别》
严歌苓:《本色陈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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