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派的诞生（中）

格莱尔画室

在印象派的历史上，格莱尔画室非常重要，因为印象派最早、核心的四个火枪手，就是在这里相遇的，他们是莫奈、雷诺阿、西斯莱和巴齐耶。

格莱尔是一个恪守古典主义传统的老画家，教学的内容也和其它老画家别无二致：画石膏、画模特，素描不过关之前，是不准上手画油画的。

《酒神之舞》，格莱尔，1849

La Danse des bacchantes，Charles Gleyre

因为受到父亲“不好好学习就别吃饭”的威胁，莫奈基本是以混工分儿的心态来画室上课的，他对着模特画两幅粗糙的速写，待到点完名之后就马上开溜。

而他在画室里结交的几个新朋友，雷诺阿、西斯莱、巴齐耶，本来都是准备努力用功，在沙龙的体制里混个功名的好孩子。

和这群小白相比，莫奈完全就是个社会人儿，见过世面、能说会道。他口沫横飞地向新朋友们讲述如何与布丹、戎金一起在海边写生，以及他在库尔贝的道场、现实主义者的大本营——烈士啤酒馆里道听途说来的各种新艺术主张。

《巴齐耶画室》，巴齐耶，1870

Bazille's Studio，Frédéric Bazille

*中间个子最高的是巴齐耶，他身边是马奈，坐着的是雷诺阿    

通过莫奈，小伙伴们大开眼界，原来，在画室永无休止的素描之外，还有那么多新理念、新艺术。他们立刻都成了莫奈的小迷弟。

算得上是一种幸运，这群在传统意义上完全长歪了的孩子们，是在格莱尔的画室里学习。格莱尔自己的作品虽然是传统而保守，但相比于同时代其他老画家的画室，他对题材没有特殊偏好，最重要的，他也没什么统治欲，就算是遇到莫奈这种熊孩子，也能睁只眼、闭只眼，甚至还鼓励他们去户外写生。

雷诺阿后来说：格莱尔对学生没有什么帮助，但至少留给他们自由发展的天地。

巴提约尔集团

印象派的名字是在1874年之后才出现的，但是这群人可能从1869年开始，就常规性地聚集在一起。

就像库尔贝和他的现实主义战友们聚集在烈士啤酒馆一样，这群年轻人也有一个固定的聚会地，是巴黎的巴提约尔大街（Batignolles）上的盖尔波瓦咖啡馆（Café Guerbois）。他们就此自称为“巴提约尔集团”，而不友善的外界称他们为“马奈一伙”。

《巴提约尔画室》，亨利·方丹-拉图尔，1870

A Studio in the Batignolles，Henri Fantin-Latour

“马奈一伙”的领袖当然是马奈。在这伙人中，除了毕沙罗，马奈年纪最长。当然，成为领袖肯定不是因为岁数据大，而是他在艺术题材、艺术技术法的大胆创新。1863年前后，马奈已经因为《草地上的午餐》、《杜伊勒里花园音乐会》和《奥林匹亚》等几件作品， 在传统艺术界已经是恶名昭彰，多次被骂上热搜。

《杜伊勒里花园音乐会》，马奈，1862

Music in the Tuileries Garden，Edouard Manet

《奥林匹亚》，马奈，1863

Olympia，Edouard Manet

《草地上的午餐》，马奈，1863

The Luncheon on the Grass，Edouard Manet

但是这些年轻人，他们看懂了马奈的划时代的价值，将马奈视为精神领袖。除了从库尔贝那里继承来的创作题材上的“活在当下”，马奈的创作手法上也有一种全新的“抓大放小”的特点，他坚定抛弃古典油画中对准确细节的追求，而使用短促的、速写般的笔触，追求对生机勃勃的现场的总体描绘。这些都成为了后来印象派的总体特征。

后来出现在印象派画家名单的人，几乎都曾在这家咖啡馆里出现过。每个星期四晚上大家定期聚会的日子，但实际每天晚上都会有一群活跃的艺术家在这里讨论艺术的发展与未来。他们谈论艺术理念，也一起琢磨怎么卖画挣钱，有友好热烈的讨论，有时候也会吵架，最严重的时候，还会发展成决斗。

无论是性格、思想，还是对艺术的追求，巴提约尔集团的成员们都各不相同，甚至有些人之间还有巨大的分歧。但他们的共性也显而易见，那就是对由学院和沙龙所把持的官方艺术的反感，想要寻求新的、更真实、更自由的艺术。他们不一定有共同的信仰，但他们一定有共同的敌人。

这种活跃的交流，对艺术家的思想成长至关重要。莫奈后来回忆道，“没有比他们这些意见时常冲突的谈话更有趣的了，他们使我们思维敏捷，更使我们精神振奋。他们长久以来鼓舞着我们，直至我们思想最后完全成熟。经过这些谈话，我提高了自己，并具有了更坚定的意志，更清晰、更明确的思想。”

沙龙内外的战争

在一百多年的历史里，沙龙一直是法国画家们走向成功的唯一进阶之路。所有画家，都别无选择地要走上这条道路。

比如莫奈，他从1865年开始送作品去沙龙评选，当年就有两件作品入选并且大获成功，得到了很多赞许与媒体的关注。第二年又有两件作品入选，然后是1867年落选，1868年一幅入选，1869年落选，1870年落选。1870年之后，在沙龙里受尽委屈的莫奈，和毕沙罗、西斯来一起决定，再也不参加沙龙展了。

《绿衣女子》（卡米耶），莫奈，1866

the Woman in a Green Dress，Camille，Claude Monet

*这件作品在1866年入选沙龙并大获成功

通过这个记录，我们能很清楚地看到，入选沙龙，对于莫奈而言，变得越来越困难。为何随着画家的成长，反而画的不如从前？

答案是，沙龙评委会就是诚心和这帮人过不去，就不选你！偏不选你！

问题是，每年有3000-5000张作品入选沙龙，印象派这些个无名之辈，人家哪里有空专门来打压你？

这种刻意的打压可能有两个方面的原画。一方面，随着这些年轻画家逐渐形成独立的思想，风格越来越明晰并且明显地偏离原有的传统，评委会对他们的质疑逐渐演变成了排斥。

可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印象派的吹鼓手、那啥队友，左拉。

《左拉肖像》，马奈，1868

Portrait of Emile Zola，Edouard Manet

左拉，人如其名，就是非常左，换言之，是个重度愤青。他除了写小说外，还是印象派最忠心不贰的吹鼓手。

左拉和塞尚是发小，是马奈最铁杆的支持者，也是印象派的笔杆子。这个笔杆子攻击性非常强，他在报纸上为他落选的朋友们打抱不平，大肆批判沙龙的组织者，批判评审的方法、评审原则，并且呼吁为那些不能入选的作品开辟新的展览，他说：“让那些裁判者和有罪的人接受公众的裁判”。

几个不走寻常路的画家，能翻出多大的浪来，沙龙看不上他们，不理会便是。但是如果有人天天在报纸上堵着你门口骂你，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沙龙封杀印象派，当真是自找的。

而画家们宣布再也不参加沙龙评选，有多少成分是独立意识的抗争，又有多少成分是入选无门的绝望。

 THE END 

展览时间：2021.8.12-2022.1.3

参观时间：10:00-18:00（17:30停止入场）

展览地址：上海市中山东一路1号3楼

（展览入口：延安东路2号）

预售票：118元（展期内通用）

展览通票：188元（展期内通用）

展览时间：2021.3.18-2021.8.

参观时间：10:00-18:00（17:30停止入场）

展览地址：上海市中山东一路1号2楼

（展览入口：延安东路2号）

展览通票：188元

展览时间：2021.6.6-2021.6.20

参观时间：10:00-18:00（17:30停止入场）

展览地址：上海市中山东一路1号3楼

（展览入口：延安东路2号）

展览通票：80元

购票链接请猛戳“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