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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巴赫“小无”，不能不听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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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巴赫“小无”，不能不听现场巴赫现场前言整套六首小提琴无伴奏奏鸣曲和组曲事情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古典音乐领域崇真艺客

前言：整套演奏巴赫的《六首小提琴无伴奏奏鸣曲和组曲》是比较晚近的事情。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巴赫的“小无”成为古典音乐领域最流行的作品之一。可以说，如果没有唱片录音的帮助，巴赫“小无”肯定不会有今天这般人气。唱片对于听众是获得音乐欣赏最便捷的手段，尤其是对于演奏难度大、演出要求高的作品的普及推广起着非常大的作用。但笔者认为，纵使在众多名家都留下过巴赫“小无”录音的今天，听这套作品，还是必须听现场。

“小无”的巴赫亲笔签名手稿封面

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创作的《六首小提琴无伴奏奏鸣曲和组曲》，编号BWV 1001-1006，完成于1720年，但直到1802年才由尼古拉斯·西姆罗克（Nikolaus Simrock）在波恩出版。

即使在出版之后，它也基本上被忽视了。巴赫本人和他的许多作品一样，在他身后很长一段时间几乎无人提及，直到门德尔松的“巴赫复兴”才使得他的作品被人记起并流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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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赫“小无”的

录音发展史

从1903年开始，时年72岁的著名的小提琴家约瑟夫·约阿希姆（Joseph Joachim）录制了巴赫“小无”的几个乐章，这就是这套作品历史上的首个录音版本。

1904年，同时代的另一位小提琴大师萨拉萨蒂（Pablo de Sarasate）也如法炮制。

1936年，少年天才梅纽因（Yehudi Menuhin）为EMI唱片公司录制了历史上第一套完整6首“小无”的唱片，这也开启了把这6首作品视作一个不分割的完整作品来聆听的时代。

到了1948年，小提琴家兼作曲家乔治·埃内斯库（Georges Enescu）录制的巴赫“小无”录音是至今最有影响力的演奏版本之一，将这部作品形容为 “小提琴家的珠穆朗玛峰” ，这个著名的比喻就是出自他之口。

他的学生塞尔吉·布朗（Serge Blanc）收集了他的师父埃内斯库关于发音、分句、节奏、指法和表情的笔记，这都成为诠释巴赫“小无”的珍贵宝藏。

进入1950年代以后，巴赫“小无”的唱片开始成为一种流行趋势，完整地录制这套作品成为了小提琴大师们的“标配”。

按照发行时间来计算，“小无”的新录音在1950年有9套，1960年有4套，1970年代是11套、1980年代是7套，其中包括西盖蒂（Joseph Szigeti）、米尔斯坦（Nathan Milstein）、格鲁米奥（Arthur Grumiaux）和谢林（Henryk Szeryng）等版本，其中谢林分别在1952年和1968年各录制了一版，随后的米尔斯坦也分别在1955年和1973年两次录制。当然，后来这样做的音乐家就不再罕见了。

Sigiswald Kuijken

到了二十世纪末及二十一世纪初，这个趋势从“流行”演变为“爆发”，巴赫“小无”成为了全球最受欢迎的古典音乐作品之一。

仅仅1990年代就出现了共24套新录音，这时期出现以库伊肯（Sigiswald Kuijken）为首的复古（Historically informed performance，简称 HIP）演奏，这种演奏方式顿时成了古典音乐界的“显学”。

或许这也因此刺激了更多的唱片公司和小提琴家投身到这套作品的录制当中，2000年代发行了36套、2010年代达到了75套、2020至今是13套，这个趋势似乎并未有慢下来的势头。

巴赫“小无”实况录音

为何稀缺？

不论是什么年代，音乐家对待录制这套作品的态度始终都是非常谨慎，不敢轻易录制的，但我们依然看到了一个录音数量逐年增多到最后呈爆发式增长的趋势，这也间接说明了小提琴演奏者整体在人数、水平等方面比以前大幅度的提高。

据不完全的统计，到目前为止所有巴赫“小无”的录音版本应该在200个开外，笔者手头收集有182个版本，其中包括42个古乐版本。在比较和梳理这些唱片版本的时候，笔者发现， 现场录音的版本极少，总数不超过10个。即使是在今天现场录音都能修补或者剪辑的状态下，巴赫“小无”音乐会现场实况录音还是罕见。

Joseph Szigeti

音乐会现场实况录音分为两种，一种是商业策划的实况，比如LSO Live的LSO音乐会实况，这些录音是可以通过几场演出、彩排和补录去修补。另一种是保留在电台、演出场馆、音乐家、经纪公司等手里的档案录音，这些录音往往是仅有一条录音，难以修补。

而现在巴赫“小无”的现场实况录音，基本上属于后者，比如，西盖帝1949年2月13日在纽约的音乐会实况（M & A出版）、米尔斯坦1957年8月4日在萨尔斯堡音乐节的音乐会实况。

前者仅有法国小提琴家格里摩（David Grimal）在2000年发行的唱片及2021年Preiser公司出版的Martin Walch的“小无”全集作品现场实况版本。

Joseph Joachim

巴赫的“小无”现场录制版本之稀缺，究其原因，这部作品演奏的难度极大，复调、和声、旋律等都非常纷繁，处理需要非常严谨，要求演奏者有顶尖的演奏技巧，即便如此，在现场一气呵成并不出一点纰漏地完成整套作品，是难度堪比登天的事情。

如果和帕格尼尼的、恩斯特等小提琴演奏技巧公认顶尖的作品比较，巴赫“小无”最难的是音乐和结构本身的准确和均衡地呈现，是“术”的层面，而不是演奏家在面对提琴化的十度、双音、人工泛音、左手拨弦等“技”的层面。

这也一定程度上解释了巴赫的“小无”为什么在刚问世的时候少人问津，因为这部作品确实不适合十八、十九世纪那种在家里、沙龙里演奏的业余演奏家，甚至对当时的专业的演奏家来说都有很大的技术负担，不能随便拿出来演奏。

缺少演奏自然作品比较难流行起来。幸好伟大的约阿希姆、埃内斯库、西盖帝等人发现作品的价值，坚信其音乐价值，坚持演奏直至作品被大众接受。

听录音还是听现场

是个问题吗？

在唱片工业发达的今天，事情又走到了另一个极端——各式各样风格的巴赫“小无”录音版本比比皆是，总有一款对你胃口。 那么我们是否只要收集了经典版本的唱片，就不再需要走进音乐厅，听现场演奏呢？

一个包括许多音乐家在内的人或许都不知道的事实是，对演奏者来说，录音和现场音乐会演奏，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演奏环境，分别考验的是演奏者不同方面的能力。

在录音室里，演奏无需一次性全部演奏，可以一首一首、一个乐章一个乐章地分开录，这是录音室专辑最大的好处。

然而，虽然个别错误可以通过技术手段修补，但对另一些艺术处理上不到位的细节，技术则不总能是化腐朽为神奇，这些细节也将会在听者不断的回放过程中犹如被架在显微镜下观察。

另外，在录音室场内与演奏者作伴的只有麦克风，缺乏与现场观众的交流。在现场演奏时，观众与演奏者的交流是无声的，但人群的注视和气场对有些音乐家来说是一种必要的刺激，也是舞台之于艺术家的吸引力所在。在录音室里环境里缺乏这种观众的目光，有不少音乐家的发挥状态会与现场演奏判若两人。

听巴赫“小无”，不能不听现场巴赫现场前言整套六首小提琴无伴奏奏鸣曲和组曲事情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古典音乐领域崇真艺客

图注：吉东·克莱默（Gidon Kremer）在奥地利Lockenhaus的圣尼古拉教堂录制巴赫“小无”时，独自在空无一人的教堂里对着麦克风演奏，录音团队则在侧室里监听

音乐会现场就不同了，虽然一些小失误不一定会被观众捕捉到，但需要全部作品一气呵成地完整表演，尤其当作品的演奏难度非常高、结构错综复杂的时候，要求演奏家有足够的意志力，控制着作品所有的推进，即使在乐章间短暂的停顿中都要“绷着”，维持作品的情绪，只有中场休息可以稍微歇息，恢复部分体力和意志力。

显然，就巴赫“小无”这种级别的作品而言，音乐会演奏比起录音难度要更大，也更考验演奏家的“硬功夫”。即使是在录音技术到了今天如此发达的程度，实况录音的唱片都无法准确还原现场演奏的全貌。更何况，在现场聆听演奏的观众，可不是只用耳朵接收音乐，身体发肤都能感受到声波震动，尽管这体感是微弱的，也并非不可觉察。

最重要的是，观众与演奏者在同一空间里，共同感受音乐中的张弛起伏，气息流动，这种交流才是享受音乐的本质所在。录音永远都无法替代现场演奏，音乐是一种人与人的交流，现场演奏才是音乐的根本，这本是不言自明的道理。

但是技术的发达似乎让人对随时随地可以回放的录音习以为常，忘记了聆听音乐本来的面貌。笔者认为，纵使喜欢某部作品是从唱片开始的，但还是要听现场演奏，才能去真正了解这部作品。

可能是今年国内

最大牌的巴赫“小无”现场

9月19日，位于深圳蛇口的境山剧场将邀请小提琴家黄滨演绎巴赫《小提琴无伴奏奏鸣曲与组曲》全集 ，这场音乐会将是境山2021古典音乐季·巴赫系列的首场音乐会，系列的其他音乐会包括钢琴家盛原演绎巴赫《哥德堡变奏曲》，以及黄滨、盛原两位音乐家合作演绎巴赫、莫扎特、弗朗克的小提琴奏鸣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