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由黑白摄影、文本与地图组成的81个装框形式元素以长条横幅图画或近似网格造型的方式悬挂起来——《请跟随我》(Suite Vénitienne,1980–96年)记录了苏菲·卡尔(Sophie Calle)为跟踪一位仅被称呼为“Henri B”的男人而在威尼斯逗留13天的过程。整件作品的呈现由此开始:“在1980年的1月末,于巴黎的街道上,我跟踪了一个男人,但几分钟后我在人群中失去了对他的捕捉。就在当天晚上的一个开幕上,很偶然地,我们被介绍给对方。在我们交谈的该过程中,他告诉我,他正计划马上前往威尼斯旅行。我决定跟随他。”



展览记录
“苏菲·卡尔:请跟随我”,白立方伦敦杜克大街空间,伦敦,1997年9月12日至10月18日
“睡客,请跟随我,生日庆典”,Donald Young画廊,西雅图,1997年(其他版本)
“双人游戏”,法国国立摄影中心,巴黎,1998年(其他版本)
“浪迹天涯:行动、踪迹、旅程,1967–2017年”,UB艺术画廊,纽约州水牛城,2017年9月7日至12月31日(其他版本)
“生命的主题:卢森堡现代美术馆摄影收藏”,卢森堡现代美术馆,卢森堡,2019年1月31日至9月22日(其他版本)




“在我的行李箱里:一个化妆包可以就让我伪装自己,一顶波浪造型的金色假发,帽子;面纱;手套;太阳镜;一台徕卡相机和一个Squintar镜头……明天,我将第一次见到威尼斯。”——苏菲·卡尔
卡尔建立起一种超然于行动之外的自觉之感,并允许偶然性与随机事件延展出一系列行动的过程,她以侦探案卷簿的方式,逐步发展出她的叙事。凭借详尽的细节与侦察式的图像,她把观众引向一种同侪的角色——观察者、偷偷摸摸的窥视者。“Henri B.”的图像,与他所访问的地方和他自己所拍摄的地方有关,结合了他日程安排与移动过程中的亲密细节、日记体的简短记录与作者偶尔的忏悔。正如普林斯顿大学艺术史教授伊夫-阿兰·博瓦(Yve-Alain Bois)所写:“她(卡尔)的作品总是围绕着距离与缺席、窥视与暴露的问题;它在很大程度上采用了法医档案的结构;它经常故意混淆现实的层次——或者,更确切地说,它成功地将现实(档案)转化为虚构(叙事),反之亦然。




1983年首次通过书籍出版,社会学家和与哲学家让·鲍德里亚(Jean Baudrillard)写了一篇题为〈请跟随我〉的文章,并在同年以声音装置的形式出现在一个忏悔室,作品《请跟随我》直至1996年才被组织为一件展厅中的装置。1997年,白立方在其位于伦敦公爵街的旧址展出了这件作品。作品的其他版本,包括英语与法语版本,被伦敦泰特美术馆、纽约欧布莱-诺克斯美术馆(Albright-Knox Art Gallery)和卢森堡现代美术馆收藏。




“事实上,成为一个人的影子就是在给予他一份双重的生活、一个平行的存在。”——让·鲍德里亚
卡尔将观察的力量暴露无遗,探索她自己作为“影子”、控制者和观察者的失意角色,在这个最为迷宫般的城市背景中所产生的一系列意想不到的关系、事件和复杂情感。卡尔将自己有时偏执的追求比作一种浪漫或欲望的激情,把她(观察)的对象引向一个随意的游戏,正如鲍德里亚所指出的,这本身就是一种诱惑的形式:“你诱惑自己进入对方的命运,其路径的双重性,对他来说,有意义,但当重复时,没有意义。”

Sophie Calle, The Confessional, 1983, sound installation and confession booth. Courtesy © the artist and A3 Arndt Art Agency, Berlin
作为卡尔最早也最为著名的作品之一,《请跟随我》围绕着其观念创作中的核心命题,包括观察的政治、身份的构建以及对角色扮演与偶然邂逅的涉猎。《请跟随我》将不可避免的叙事与记录材料交织在一起,将结构性的规则与情感的主观性交织在一起,诗意地重新诠释了情境主义的“漂移”(dérive)概念,将一个有意识的主体和不知情的参与者纳入“梦幻般的分离”叙事之中。

“我是唯一一个在做白日梦的人。‘Henri B.’的感受并不属于我的故事。”——苏菲·卡尔
卡尔在创作《请跟随我》的过程中所涉及的窥视行为的掠夺性与她其他几件早期作品相呼应,譬如在《睡客》(The Sleepers,1979年)中,她邀请别人在她的床上睡了8个小时;在《影子》(The Shadow,1981年)中,她花钱请一个侦探跟踪她,同时让他被一个朋友跟踪;或《酒店》(The Hotel,1983年),她回到威尼斯当女仆,记录并使用她受雇照顾的酒店客人的物品。卡尔声称:“当我创作这些作品(《睡客》和《请跟随我》)时,我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艺术家。我只是想玩,以免无聊。”

“我是怎么想的?他要带我走,挑战我,利用我?‘Henri B.’什么也没做,我什么也没发现。这个平庸的故事有了一个平庸的结局。”——苏菲·卡尔
结合着一系列媒介与格式,从摄影术、电影和写作到表演(行为)和装置,卡尔的作品在观念层面是集中的,在社会层面是越轨的,并以其强加的规则或任意的限制因素为典型。她的表演性行为始终回避可接受的规范和结构,将事实和虚构无缝地结合在一起,追踪并改变朋友与陌生人、公共与私情、观察者和被观察者之间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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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立方的公共展览跨越四个空间,包括位于伦敦南部的白立方柏蒙西空间(Bermondsey),白立方梅森广场空间(Mason’s Yard)和白立方香港在中环的空间,以及线上展厅。画廊分别在巴黎和纽约也设有办公室。白立方自1993年创立以来,已展出了许多世界上最受好评的当代艺术家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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