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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国王的朋友》| “赵氏孤儿”的当代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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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的朋友》11月排练照

原定于11月演出的本届青戏节参展作品《国王的朋友》，在今年立冬的雪天中完成第三次联排，随后就暂停静待，日前终于定档开票，将于12月15-16日在大麦超剧场首演。

该剧是近期扎堆儿的“赵氏孤儿”题材舞台剧中视角独特、极具个人风格的一部，首次以赵武为主人公，从青年角度对这部说不尽的古代经典进行当下重构。编剧张杭曾凭《月亮的南交点》获第三届全球泛华青年剧本竞赛首奖，他写作的另一部科幻题材戏剧《趋近》上演于2019年青戏节。《国王的朋友》曾于今年1月参加“新剧场创作计划大读会”进行读剧展示，获得小范围关注，此次为张杭与高建伟执导的首个公演版本，由奕朵文化、简单剧团制作出品。

由MODIG莫迪戈乐队授权使用

词曲郑学遥

话剧《国王的朋友》| “赵氏孤儿”的当代觉醒国王的朋友赵氏孤儿话剧青戏作品雪天日前大麦剧场该剧崇真艺客

《国王的朋友》1月份读剧

必须是《赵氏孤儿》？

《赵氏孤儿》是中国古代少见的悲剧杰作，王国维将其与《窦娥冤》并称为“既列之于世界大悲剧中，亦无愧色也。”当代，《赵氏孤儿》的改编不计其数，林兆华、田沁鑫、王晓鹰均曾执导。英国剧作家芬顿改写的《赵氏孤儿》曾由英国皇家莎士比亚剧团排演，该剧本为徐俊执导的音乐剧采用。

此次《国王的朋友》的重构，着重从赵武等“青年一代”切入，构成对《赵氏孤儿》原剧主线事件的反思，也透视出青年主人公的心智与选择。

未被开掘的戏剧问题

元杂剧《赵氏孤儿》的情节由两个戏剧行动构成：“程婴救孤”和16年后的“孤儿报仇”。在通常的戏曲版本和话剧排演中，“程婴救孤”占据绝大部分，而“孤儿报仇”只在最后四分之一甚至更少的篇幅里草草完成。在编剧张杭看来，古人的注意力聚焦于程婴的忠义之举，年轻一代角色的心理动机被简化、忽略了，这样的戏剧在以前是可以理解的，但现在来看则难以接受。

赵氏孤儿如何能欣然接受自己的身世真相和“从天而降”的使命，怎样完成报仇行动？这个问题曾被当代创作者察觉。林兆华版本的赵武，在面对屠岸贾时对“使命”的意义产生怀疑，最终放弃了复仇。此次《国王的朋友》中，剧作者依然寻求完成该经典情节所规定的戏剧动作，并以此作为自己创作的课题。

本剧中，程婴救孤的故事只作为前史出现。全剧通过多组人物关系，展现发生在36小时内的“孤儿报仇”前前后后。启幕时，赵武已被告知身世真相却迟迟没有行动，早上，程婴与赵武像普通家庭的父子一样爆发争吵，然而一个命运契机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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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赵武

聚焦青年成长与代际冲突

该剧编剧张杭曾以《月亮的南交点》聚焦成长心理与代际冲突，有观众评论“对原生家庭这个词不陌生的人，在这部剧中都能找到共鸣”。在《国王的朋友》中，这一主题将得到延续和扩展。

人们会在当下感到，似曾相识的历史境遇不断返卷而来，因时代中的人不同程度地携带着历史的烙印。人们正是在这种历史的当下情境中生活、成长。人在年轻时渴望独立、与众不同，但又同时无意间从家庭、从父辈接过历史的印记。在作者看来，《赵氏孤儿》的故事框架为这一现象提供了最佳情境，因为赵氏孤儿需要同时面对多个不同身份的“父亲”。

赵武的生父已在往昔悲剧中死去。如至亲般的义父程婴，经历过生死关口，如同一位坚守理想主义的父辈，珍视为之付出牺牲的价值，也因此容易活在过去。成长中对处境茫然无知的赵武，如何理解自己的这位义父，如何对待猝然与历史发生的连结？另一位义父屠岸贾则有如社会权力结构中的规训力量，不时向他投来“目光”。

伴随青春期身体欲望的萌生，赵武开始独立思考、判断，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同时也被他有所想象却还不熟悉的社会趋力裹挟，走向社会化的生存。

在创作时，作者勘察《史记》等文献恢复了部分历史人物和社会关系，意在为赵氏孤儿的行为空间构建更复杂的背景。同时，作者还虚构了一些赵武的同龄人角色。这部剧的特色即不再只是呈现私人性的代际冲突，而是将两代人的价值冲突与青年成长置于时代环境，着力塑造当代青年的父辈典型形象的同时，作者指向对同代人的反思：在相对个人和自由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80-90后青年，现在都去哪儿了？

韩起和赵武

“金属感”的硬质舞台呈现

针对这部对话细密、具写实情境的剧本，张杭与主创团队采取简约抽象、富于象征性的舞台呈现，以突显该剧的思辨性。剧场创作不会依照原剧故事发生的古代场景，而是模糊时代，以充满当代感的舞美装置、音乐、服装等体现当代重构。“这个剧的质感应该是硬的”，导演因此甚至不让带有中国古典审美意象的元素出现在舞台上。同时，剧场的多媒体将深入主人公赵武的心理视角。

在戏剧创作中，张杭一向致力于悲剧的“卡塔西斯”观演效应，以当代感的剧场呈现，呼应古希腊悲剧中质素、雄辩风格。他认为，演员表演需要注意情境和潜台词，但不能仅止于此。演员对待任何台词中的争论都要保持专注和确信，以寻求精神性的能量，因为“戏剧的主人公都是认真对待自己生活的人”。“在潜台词的含义和情绪之上，戏剧语言还有一个层次是词和句本身赋予的。语言包含的精神性比特定的戏剧情境更为广阔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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