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年开始,世界影坛出现了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欧洲三大电影节的最高奖项均颁给了女导演。戛纳金棕榈《钛》、威尼斯金狮奖《正发生》、柏林金熊奖《阿尔卡拉斯》,而历史上第一位拿到金棕榈大奖的女导演简·坎皮恩也带给了我们新的惊喜,她的新作《犬之力》在第94届奥斯卡金像奖中获得12项提名。
简·坎皮恩
可能我们还不能断定,一个属于女导演的时代已经来临,但她们的光芒早已无法遮挡,如果我们回头看,翻开电影史册,会发现不少女导演们早就以开创和先锋的姿态,书写时代的最强音。少了她们的电影史,可就无趣太多了!
在今天这个属于女性的节日,电博君将为大家介绍五位在电影史上具有开创性的女导演。
爱丽丝·盖伊-布拉切
一位女导演的诞生
1895年,在卢米埃尔兄弟拍摄了自己家园丁的滑稽一幕,因此探索出了第一部喜剧片《水浇园丁》的时候,时任法国高蒙摄影公司秘书的爱丽丝·盖伊-布拉切成功说服了老板让她来拍摄一部纯粹的虚构故事片。1896年,她在高蒙摄影棚里拍摄了一个仙女从卷心菜中带出小孩的奇幻故事。电影史上(或许)第一部根据脚本拍摄的电影《甘蓝仙子》诞生了,也是这部影片,让24岁的爱丽丝成为世界上第一位女性导演。
《甘蓝仙子》
在爱丽丝仅26年的电影生涯中,她导演了大约1000部电影,其中包括22部故事片。更难得的是,她不仅在故事上有所创新,在技术上也不断开拓,1900年制作了有色电影《皮埃尔特的恶作剧》,采用黑白胶片拍摄后手工上色的方式,是最早的彩色电影之一。之后,她又在1906年制作了有声电影《轻率的问题》,让演员在后期制作时通过对口型的方式重新录制其中的对话和歌曲,类似现在的Automated Dialogue Replacement(ADR)技术。
《皮埃尔特的恶作剧》
但由于她的女性身份,爱丽丝一直处于边缘状态,在1930年高蒙出版的公司历史中,将为他们拍了上百部影片的爱丽丝除名,她晚年的回忆录也无人愿意出版,直到2018年,导演帕梅拉·B·格林做了大量的调研和修复,将《爱丽丝·盖伊-布拉切不为人知的故事》讲给世界听。许多人看了这部纪录片才知道,原来电影诞生的故事里,有爱丽丝浓墨重彩的一笔。
《爱丽丝·盖伊-布拉切不为人知的故事》
伍锦霞
“我只是往前走,我什么都不怕。”
1935年,中日战争爆发,世界动荡不安。在好莱坞日落大道的影棚里,在众多的白人男性电影工作者当中,一位身高一米五、身着男装的亚洲女性格外显眼。她就是伍锦霞,第一位在好莱坞拍电影的华裔女性,她正在拍摄她的爱国处女作《心恨》。
伍锦霞于1914年出生于旧金山的华裔家庭,当时时局动荡,在美华人只能在唐人街活动。受父亲的影响,伍锦霞经常跑去家门口的中华大戏院看戏,是位妥妥的戏迷影迷。为了能多看电影,她在戏院兼职售票员借这样的机会看了1000多部电影,自学做导演。
伍锦霞(中)
1936年,她被一家香港工作室聘请,开始执导故事片《民族女英雄》,这是一部关于女性参军保卫国家的电影,在香港期间,她依旧身着男装,性格活泼大方,为人开放,友人们喜欢叫她霞哥。返回美国后,1941年她和赵树桑、关文清合作,拍摄了《金门女》,只有三个月大的李小龙反串出演了一名女婴,这也是李小龙的银幕首秀。
《金门女》
后来她创作了至少10部与二战有关的电影,而这些电影都以坚强、独立、勇敢的女性为主角。她对于中国和中国电影的情怀一直没有消散,移居纽约之后一边开餐厅一边做电影发行的生意,把香港华语片卖到美洲。
不幸的是,粤语电影在美国缺少曝光,伍锦霞的大部分影像资料都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些报纸采访和评论文章。《霞哥传奇:跨洋电影与女性先锋》的两位作者魏时煜和罗卡通过艰难的资料搜集,制作了霞哥的纪录片《金门银光梦》。
《金门银光梦》海报
魏在文章中写道:“在以男性为中心的电影史书写中,女性电影人面临集体性的视而不见。零星出现在电影史中的女性名字如同伏脉千里的草蛇灰线,提醒你事实上一百年来一直都有女性在拍电影,只是你所知有限。”
梅雅·黛伦
先锋!先锋!先锋!
这张照片是梅雅·黛伦1943年拍摄的实验短片《午后的迷惘》中的场景,也是许多人对梅雅·黛伦的第一印象。这部女性主义短片是二十世纪最有影响力的实验电影之一,描述了一个女性的白日梦,在梦中日常生活物品都变得神秘而危险,电影转向对性与死的晦涩思考,一层又一层的梦境领先《盗梦空间》近70年,这也暗示了她作品中最引人注目的主题:梦境、反思、节奏、视觉、仪式、身份。
和让-吕克·戈达尔和谢尔盖·爱森斯坦相似,梅雅·黛伦既是电影理论家也是电影导演,同时她也是一位舞蹈家、诗人、作家和摄影师,她的多才多艺是更加突破传统,探索新事物,梅雅是电影史上伟大的先锋派电影人之一,在她逝世后,梅雅被公认为实验电影以及独立电影的关键人物,尽管黛伦拒绝被归类和被定义。
在20世纪50年代末,黛伦成立了创意电影基金会,以奖励独立电影人的成就。她的行动也促成了纽约市第一个电影制片人社的建立。学者比尔·尼可斯评价她说:“玛雅扮演了影界的普罗米修斯的角色,从好莱坞的众神手中盗来了火把,照亮了那些不被众神认同的人们。”
黄蜀芹
中国电影的“B面”
上世纪80年代末,当男性导演们在大银幕解构历史,1987年一部女性导演讲述女性故事的影片——《人·鬼·情》横空出世。
《人·鬼·情》剧照
影片以戏曲家裴艳玲为原型,展现了她的艺术性成功的同时,也展现了女性困境。学者戴锦华称《人·鬼·情》为“迄今为止中国第一部‘女性电影’”,然而,在谈论女性话题时,黄蜀芹并未用一种激进、声嘶力竭的方式去表达, 而是以一种安静而独特且不乏犀利的东方美学方式娓娓道来。
《人·鬼·情》剧照
“如果把南窗比作千年社会价值取向的男性视角的话,女性视角就是东窗。阳光首先从那里射入,从东窗看出去的园子与道路是侧面的,是另一角度。有它特定的敏感、妩媚、阴柔及力度、韧性。女性意识强烈的电影应当起到另开一扇窗,另辟视角的作用。作为艺术,要求出新。女导演恰恰在这里具有了一种优势”,正如黄蜀芹在《女性,在电影业的男人世界里》所言,黄蜀芹的出现填补了20世纪80年代中国电影空缺的另一半,她用她的细腻与勇敢在男性主导的电影工业中开拓出属于女性的“那一半”,探索出女性进行自我表达的道路。
阿涅斯·瓦尔达
拾穗者的新浪潮
2003 年威尼斯双年展上,瓦尔达为她的作品“土豆乌托邦”做广告,这是三个大屏幕和 700 公斤土豆组成的视频装置,她装扮成土豆。正如瓦尔达在她的电影中一直所做的那样,她在更广泛的社会背景下为我们讲述了一个个人故事。她穿着戏服,近距离、温柔、有趣地描绘自己和他人的身体。
观看阿涅斯·瓦尔达的电影就像是通过摄影机窥探他人的生活,它是细腻的、缓慢的、与众不同的。同时她是法国电影的先锋,是法国新浪潮之母。新浪潮从僵化的专业摄制手段中解放出来,让我们看到了自由、年轻与不拘一格。
瓦尔达作为新浪潮的先锋,也在勇敢地破坏“旧世界”,相比于故事本身,她对电影的结构更感兴趣。在《五至七时的克莱奥》中,瓦尔达主动增加了时间和地理空间对于叙事的挑战难度,真实地再现了克莱奥的时间旅程,摄影机紧紧跟随歌手克莱奥,似乎与她一同在城市漂泊90分钟。
《五至七时的克莱奥》
“这就像一股发现事物的感觉和喜悦,”瓦尔达在 2001 年接受 IndieWire 采访时谈到她的导演方法,“在可能不存在的地方寻找美丽。”这种“电影写作”式的方法被许多新浪潮导演借鉴使用,其中包括阿伦·雷乃,雷乃认为瓦尔达的处女作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新浪潮的集结力量。
年轻的瓦尔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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