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与墨的变奏｜马瑟韦尔 Robert Motherwell
罗伯特·马瑟韦尔（Robert Motherwell）的重要水墨系列「抒情组曲」目前正在卡斯明画廊展出，呈现这位抽象艺术大师里程碑式的纸上水墨探索。这是画廊为艺术家及其艺术遗产举办的第五次个展。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不间断地去画一千张纸，不带任何先验或是道德偏见与先入为主，没有图像学，最重要的是，不经任何批评反思或判断去作出修改与补充。将个人的存在交给这一创举，看从中能找到什么，无论结果。这是一场冒险。不要回头，不要气馁，一切都是开放的。笔刷与白纸！
——罗伯特·马瑟韦尔
在这一系列作的构思过程中，马瑟韦尔试图从中探索自由与情绪的直觉性表达。马瑟韦尔自50年代起开始关注东方绘画传统。通过手腕传达出的韵律，探讨蕴含在手势本能中的物性，并不断强调作品中直觉与偶发的重要性。
Robert Motherwell
Lyric Suite
1965
ink on paper
27.9 x 22.9 cm
他特意采用尺寸相同的日本纸，在短时间内挥洒出有如变奏乐章一般千变万化的图形符号，最终的每一件作品无不焕发出深刻的情感力量，展现出艺术家对绘画史以及制造图像记号的深度思考。
Robert Motherwell
Lyric Suite
1965
ink on paper
22.9 x 27.9 cm
这些细腻的、半透明的云竜纸为「抒情组曲」带来了独特的质感，其尺寸的局限性也对马瑟韦尔提出了新的挑战。在此之前，马瑟韦尔向来以其尺幅宏大的作品知名，如「挽歌（Elegies）」和「开放（Open）」系列。在这焕然一新的绘画实践下，马瑟韦尔重新与内在直觉相连，获得对色彩与形式焕然一新的体验。
Robert Motherwell
Lyric Suite
1965
ink on rice paper
22.9 x 27.9 cm
Robert Motherwell
Lyric Suite
1965
ink on paper
27.9 x 22.9 cm
1965年4月，马瑟韦尔在纽约炎热的春夏之际开始创作这一系列作品。5月，当得知自己的亲密好友、艺术家大卫·史密斯（David Smith）在一场车祸中突然离世，他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以每天十至五十张的速度忿然创作，直到约565张时，这一计划嘎然而止。
在创作的后期，马瑟韦尔将最初的黑色墨水扩展至蓝色、棕色、绿色、红色和紫罗兰。某些画面中的橙色沁染，实际上是墨水中不同色料在纸张上形成意想不到的墨晕分离的效果，尤其受到艺术家的钟爱。
Robert Motherwell
Lyric Suite
1965
black ink with orange bleed and royal blue ink on rice paper
27.9 x 22.9 cm
Robert Motherwell
Lyric Suite
1965
ink on paper
22.9 x 27.9 cm
马瑟韦尔尤其热衷于墨水在纸上晕染的过程，墨色在貂毛水彩笔下化为渐变的灰度，涣散至柔和的边缘，让人想起他当时的妻子海伦·弗兰肯瑟勒（Helen Frankenthaler）在画中使用的浸染技法。墨水在纸上无定形的漫延会根据工作室中的温度和湿度而变化，马瑟韦尔将此过程称为「从花蕾到绽放」。
Robert Motherwell
Lyric Suite
1965
ink on paper
22.9 x 27.9 cm
笔画尽可能有力而不至划破纸张。在艺术中，感受与媒介必须是一体的，因为某些感觉并不存在于特定的媒介中。大多数相同的颜色都是在同一天创作的……四年以后，我仍然对它们的新鲜感而惊讶。
——罗伯特·马瑟韦尔
Robert Motherwell
Lyric Suite
1965
ink on paper
27.9 x 22.9 cm
「抒情组曲」系列作品被全球超过20所重要博物馆收藏。其中，纽约的大都会艺术博物馆（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在2015年展出了24件该系列藏品，以此纪念马瑟韦尔的百年诞辰。1966至67年，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useum of Modern Art）获得了艺术家赠予的的一组作品，用以纪念策展人弗兰克·奥哈拉（Frank O’Hara），后者在1965年在MoMA策划了马瑟韦尔的重要回顾展，这一年也是「抒情组曲」创作的年份。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罗伯特·马瑟韦尔捐赠纸上作品」1987年12月12日-1988年2月23日，摄影 Katherine Keller.
2022年11月，一套两册的马瑟韦尔生平绘画作品图鉴将由耶鲁大学出版社（Yale University Press）出版，其中将包含所有「抒情组曲」系列作品。
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发起制作的一个视频项目中，艺术家谷文达在展厅中就馆藏的马瑟韦尔「抒情组曲」婉婉道来其中感人至深的艺术力量：
画面就像是在流动，你必须知道如何把控好墨色的调子，水分的多少，这对控制力要求很高，否则画面会变得一塌糊涂。与他的油画不同，这些作品不完全是抽象的，我能感到这其中具象性的动态——天空、风景。他的简洁性非常美妙。
关于艺术家
罗伯特·马瑟韦尔（Robert Motherwell, 1915-1991）是抽象表现主义艺术史上一位举足轻重的艺术家。他的作品涵盖绘画、版画以及拼贴等艺术手法，在姿态抽象中融入了人类心理的辩证本质，创造出一种全新的视觉语言。他的艺术致力于将色彩和线条从传统的叙事功能中抽离出来，成其为独立的载体，从而在简约的形式中释放出深刻的人类情感。
马瑟韦尔1937年自斯坦福大学毕业后，继续在哈佛大学研读哲学。1940年，他在哥伦比亚大学进修时，在著名艺术史学家迈耶·夏皮罗（Meyer Schapiro）的指引下走上了画家之路。1944年，马瑟韦尔在佩吉·古根海姆的画廊Art of This Century中举办了首次个人展览。之后的整个1950年代，马瑟韦尔在美国多所重要艺术学府中巡回讲学，他在学术上的严谨以及渊博的文学及哲学知识深深影响了许多学生，包括日后成为了重要艺术家的赛·托姆布雷（Cy Twombly）、罗伯特·劳森伯格（Robert Rauschenberg）以及肯尼斯·诺兰（Kenneth Noland）。1960年代，马瑟韦尔获邀参加圣保罗双年展，并在纽约的现代艺术博物馆（Museum of Modern Art）举办了首个重要回顾展。1970年代，马瑟韦尔的多场回顾大展在全球各地展开，包括杜塞尔多夫、斯德哥尔摩、维也纳、巴黎、爱丁堡及伦敦。1983年，一场重要的马瑟韦尔作品回顾展在美国布法罗的奥尔布赖特-诺克斯美术馆（Albright-Knox Art Gallery）举行，随后巡展至洛杉矶郡艺术博物馆（Los Angeles County Museum of Art）、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San Francisco Museum of Modern Art）、西雅图艺术博物馆（Seattle Art Museum）、华盛顿的科克伦美术馆（Corcoran Gallery of Art）以及纽约的古根海姆博物馆（Solomon R. Guggenheim Museum）。作为构成现代艺术史的关键人物，马瑟韦尔的作品是全球众多重要艺术机构的收藏对象，其中包括纽约的现代艺术博物馆、大都会艺术博物馆（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Whitney Museum of American Art）、华盛顿美国国家美术馆（National Gallery of Art）、伦敦泰特现代美术馆（Tate Modern）。
展览现场
Photo: Christopher Stach
延伸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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