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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艺术专访 | 张恩利:创作30年,越画越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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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艺术专访 | 张恩利:创作30年,越画越快乐 崇真艺客

今夏,豪瑟沃斯圣莫里茨空间举办张恩利个展“张恩利:向外观”,在两层的空间里,展示张恩利近年的绘画与纸上作品。

回看张恩利30多年的艺术生涯,从人物肖像、器物肖像再到逐渐解放的抽象肖像,他不归类自己,在时代的推动下“缓慢前进”。许多人说,张恩利越画越快乐了,他笑着称,“我认同大家认为的一切。”

一条艺术专访 | 张恩利:创作30年,越画越快乐 崇真艺客

 张恩利肖像,摄影:Mathias Guillin

一晃多年,从幼时看家乡旅人背着印有上海大厦的袋子开始,到张恩利1990年代前往上海教书,在M50附近租下第一间工作室和决定成为一名全职艺术家,他关于艺术的一切都与上海有关。

新展开幕,也是上海受疫情影响后重新开启的日子,我们与“堆积了许多工作”、“正在努力加班”的张恩利聊了聊他的新展新作,他也向我们透露接下来即将发生的计划。

一条艺术专访 | 张恩利:创作30年,越画越快乐 崇真艺客

谈话开始时,我们问起张恩利最近的状态如何,他十分自洽,“我最近的创作状态很不错,工作室开放了,更方便创作了,最近两个月有点加班的感觉。今年又是半年过去了,下半年和明年项目的准备时间都变得稍微仓促了点。有许多繁琐的工作,例如跟厂家联系、去现场空间观察。”
“自然”或许是张恩利给人最为直观的感受,创作上,这些年他很少加班,自然地保持着自己不错的节奏,他说,创作是要讲究有感而发的,它不是一蹴而就,在身心状态都好的情况下,才能有非常专注的一瞬间,“哪怕只涂一块颜色,睡眠充足,天气晴朗,做这件事情会更加好。”
30多年里,张恩利不骄不躁,不追随即刻的“主流”。他只做了一件事情:画肖像画。“我这个人很笨的,很多事情都反应迟钝,好在人生不只一个10年,我能慢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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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艺术专访 | 张恩利:创作30年,越画越快乐 崇真艺客

一条艺术专访 | 张恩利:创作30年,越画越快乐 崇真艺客
“张恩利:向外观”展览现场
豪瑟沃斯圣莫里茨,2022
© 张恩利,图片:艺术家、豪瑟沃斯

摄影:Jon Etter

“非常遗憾这次没能去瑞士,正好在特殊时期,我就偷懒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开幕式的时候我没有在。” 我们与张恩利聊起新展的细节。

瑞士圣莫里茨对于张恩利来说,是“远离都市的一个去处”,它十分美好,以度假为主,短暂停留后仍要回到自己的现实生活里去,所以这场展览中的参展作品也是他为了这座“不食人间烟火”的城市特意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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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恩利《飞向太空的人》2021
油彩 画布,250 x 200 厘米
© 张恩利,图片:艺术家、豪瑟沃斯

摄影:Birdh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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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恩利《忧郁的人》2019
油彩 画布,222 x 180 x 5.5 厘米
© 张恩利,图片:艺术家、豪瑟沃斯
摄影:Birdhead

进入现场的一层空间,最先看到的是张恩利的油彩画布作品《忧郁的人》和 《飞向太空的人》。

观众或许对《忧郁的人》不陌生,它曾作为重要作品在多场展览中展出,也是2019年张恩利比较典型的肖像画之一,而《飞向太空的人》则是张恩利2021年的新作,他继续在抽象肖像绘画之中探索,用具象的标题给予观众绝不算多的提示。

在《飞向太空的人》的画面里,张恩利在背景中用薄薄的蓝色叠加成一片片的星云,漂浮在金色环簇中的是象征着天文物体的绯红与深棕色的球形图案,它们与背景的柔和色调形成鲜明对比。与展览名“向外观”契合的是,张恩利在这件作品中,描绘的已经不再是某一位人物的具体形象,他在做的是寻找“角色”内在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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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恩利:向外观”展览现场

豪瑟沃斯圣莫里茨,2022

© 张恩利,图片:艺术家、豪瑟沃斯

摄影:Jon Et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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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恩利《无题》2019
水彩 彩铅 油粉彩 纸上,78 x 108厘米

图片: Birdhead

此外,在现场能十分珍贵地一览同样笔触松弛自由、逐渐抽象的肖像作品《外科医生》(The Surgeon,2020),以及张恩利一系列的纸上作品,其中包括一组创作于2019年,以水彩、彩铅与油画棒表现动感与曲线形态的作品。

2021年,张恩利特别创作的与中国虎年息息相关的水彩系列《属虎的人》也被特意安排在本场展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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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恩利《属虎的人1号》2021

水彩 纸上,108 x 78 厘米

© 张恩利,图片:艺术家、豪瑟沃斯

摄影:JJYPHOTO
“属虎的人”虽然是张恩利十二生肖系列的第一次创作,但也是最后一次。“只因虎年正好与当下的心境十分呼应,它是特殊性质的,记录了我这两年的变化与心境。”
在张恩利的眼中,虎是力量与自信的代表,他用平静、半透明的水洗颜料,表现画面中自然柔和的黄色阴影。

在《属虎的人2号》(Born in the Year of the Tiger 2,2021)中,张恩利以“留白”的方式演绎了一场“现实世界的逃逸”。他的作品不再仅是憧憬未来之年,更指向了一个重新焕发活力的美好世界。“我将原属于中国农历新年的美好祝福,一起带来到了展览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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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恩利:向外观”展览现场
豪瑟沃斯圣莫里茨,2022
© 张恩利,图片:艺术家、豪瑟沃斯

摄影:Jon Etter

这是一场在疫情时期筹备的展览,张恩利在经历艰难的时刻后,创作生活上也面临着些许改变。他的工作节奏加了速,看待世界的眼光也与过去不同。

他告诉我们,“可能大自然要让你休息一下,我接受短暂地停留,实际上对人的一辈子来讲,或许当下也是很短的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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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恩利于伦敦皇家艺术学院,生活房间
摄影:Thomas Alexander

© 张恩利,图片:豪瑟沃斯

1990年代,张恩利的肖像画从上海的都市男女开始,2000年后,他拥有自己的艺术工作室,开始画“器物”的肖像画,2007年,张恩利的肖像从“容器”走向了空间,又到近年他逐渐抽象,摆脱一些可以被定义的东西,留给观众的只是松弛有度、正走向抽象的画面与以具象事物为作品名的最后的“提示”。

现在一定不是回顾张恩利作品的好时机,瑞士的新展只是他阶段性新作的一次成果展现。但在30多年的创作生涯中,张恩利次次都超越观众的想象,不禁让人感叹他创作精力之旺盛及对肖像画持久的深入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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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瑟沃斯苏黎世 “张恩利:绘画新作”展览现场

图片:豪瑟沃斯

许多观众会用成熟来形容艺术家作品的好坏,但“成熟”对于张恩利来说并非是形容他创作优秀的“好词”,如果单纯从作品的角度来看,“成熟”更多意味着“僵硬”与“顽固”。

“我觉得它是反过来的意思,‘成熟’实际上是不存在的,生活的可变性跟未知性永远充满挑战,并让你怀疑自己做作品的意义。与其说是‘成熟’,不如说是当下的完成度、跟观念、方法的吻合度更合适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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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恩利《壮劳力》2019

油彩 画布,220 x 180 厘米

© 张恩利

图片:艺术家、豪瑟沃斯、香格纳画廊

摄影:Birdhead

回顾过往,张恩利从没有使用过“成熟”这一说法,因绘画本身的直观性跟材料的物质性,会让它有一种瞬间的完美,但那绝不是“成熟”。并且这一观点甚至深入在张恩利看待其他作品时的态度中,“我们看古代、当代艺术家的东西,有时候有一张特别好,那一定是种完美,而不是多么‘成熟’的。”

从1990年代至今,张恩利每一次在肖像画上的蜕变都让观众感到如此得反差,变化看似巨大,甚至对观众而言毫无征兆,但对他自己来说,却是自然而然的发生。“是时代在推着我们每一个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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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豪瑟沃斯纽约22街空间《张恩利:花园》展览现场图

摄影:Timothy Doyon

图片:豪瑟沃斯
时代,是张恩利感悟创作人生的重要表达,这也是他对自己关于创作转变的回应。张恩利说,人无法真正逃脱和跨越自己的时代,也没有人可以做到真正的一成不变。

“我们在大背景的推动下,去感触和领悟,然后尽量地将其提炼出来,我想作为一个人来讲,一辈子要做这样的事情,并且在前二三十年做得还算不错,肯定会对未来有一个大的计划。”

张恩利口中的“大计划”是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做事情,这并非可以将其量化,例如画500张画,亦或是一张画,这就像肖像,从张恩利的关注点落到肖像上开始,就已经是持续一生的事情,从此不再受任何影响。“毕竟人一辈子可能就只做一两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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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恩利:向外观”展览现场

豪瑟沃斯圣莫里茨,2022

© 张恩利,图片:艺术家、豪瑟沃斯

摄影:Jon Etter

这几年张恩利的展览做得多了些,他多了许多机会能看到自己的旧作,“仿佛在看自己走过的路和人生留下的痕迹,那些过去被遗忘的痕迹不断被唤起,或许是1990年代,又或是更早,它们不断将有限的记忆拉得更远更长,也更清晰。”

“回头看有时也很有意思,自己过去不清晰的感触,在未来的某个瞬间清晰了。”

最后当我们聊起未来5年或10年的时间内张恩利的计划,“对于静物来讲,好像我已经表达得很充分了,有的时候甚至有点多了,自然而然慢慢开始我努力摆脱那样具象的物体,从具象、明确、直接的水桶盒子,到摆脱框架和概念,用接近无形的线来替代。有的时候实际上是顺着自己的情绪去画了一条线,你可以认为它就是一条电线那么简单,但到今天,它的转变过程也有7年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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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恩利《农场主》2020
油彩 画布,250 × 270 厘米
© 张恩利,图片:艺术家、豪瑟沃斯

摄影:Birdhead

一条艺术专访 | 张恩利:创作30年,越画越快乐 崇真艺客张恩利《单身母亲》(The Single Mother),2019
油彩 画布,170 x 150 厘米
© 张恩利
图片:艺术家、豪瑟沃斯、香格纳画廊

摄影:Birdhead

回顾多年的创作生涯,张恩利自始至终都没有往哪个“流派”“风格”去靠拢,他说,创作上的自由并非是外界给的,而是自己要的,毕竟艺术家想做的从来不是获得在圈子里的成功。

“有时候还是要避开群体形式,艺术家还是走自己的路,虽然有的时候没有办法,毕竟时代造着相连的知识结构。但我这人很笨,所有的东西都是一种迟钝状态,好在人生还有几十年,如果是人生只有10年,肯定要找准机会,看哪个会最快成功,但如果人生有80年的话,你可以去慢慢做,按照自己所想要做的事情去做,因为外界怎么看已经不重要了。”

编辑:芮雪

责编:邓凯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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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恩利个展「向外观」@豪瑟沃斯圣莫里茨
艺术家导览 | 张恩利 @豪瑟沃斯圣莫里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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