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逸清丽 旷古稀世 ── 巨然《山川归渡图（又名：溪烟远岫图）》| 古代书画重要拍品

香港沃雪斋珍藏
巨然《山川归渡图（又名：溪烟远岫图）》
水墨绢本    立轴
92 x 39 公分
估价：30,000,000 - 50,000,000 港币

展览：
1) 《唐宋元明名画展览会》，日本东京，1929年
2) 《敏行与迪哲：宋元书画私藏集萃》，上海龙美术馆，2017年

出版及著录：
1)《南宗衣钵》，第3集，日本博文堂，1916。
2)《大东美术》，东京大东美术振兴会，1925，第一辑第3册图版。
3)《南画渊源》，大阪博文堂，1928，图版12
4)《唐宋元明名画大观》，大冢巧艺社，1929，页35
5)《中国南画大成》，补遗续集四，兴文社，1935，页2
6)《支那名画宝鉴》，原田谨次郎编，大冢巧艺社，1936，页54
7)《书苑》，第三卷5号，日本三省堂，1940年
8)《域外所藏中国古画集》之四，郑振铎编，上海出版公司，1948年
9)《湖社月刊》第11-20册，页172
10)《日本现在中国名画目录》，临川书店刊行，1975，页16
11)《中国历代画目大典‧战国至宋代卷》，周积寅编，江苏教育出版社，2002，页185
12)《内藤湖南汉诗文集》，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页308
13)《敏行与迪哲：宋元书画私藏集萃》，上海龙美术馆，2017，页298-299
14) 《沃雪斋藏古代书画集》，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18，页20-21

中国早期绘画多无款识，此图历来皆标曰巨然所作。巨然为钟陵人（今江苏南京），生卒年不详，早年即出家为僧。公元975年，南唐后主李煜降宋，巨然随之到开封，投谒在位，以画山水有名于时。中国的山水画在五代时趋于成熟，荆浩、关仝以苍劲峭拔的风格奠定了北方画派，董源则以平淡柔和的笔墨描写江南山水的秀逸。巨然是董源风格的主要继承人，后世并称董、巨。二者对后世的影响极其重大，晚清吴大澄曾言：「子久(黄公望)、仲圭(吴镇)皆从董巨得来，后来惟董思白(其昌)、王廉州(鉴)抉其精随。」此四者皆为南派重要传承者，为后世临写之楷模，明清署临大痴、仲圭者可谓主流，近代仿文敏、元照者亦为大众。溯其源头，皆源自董巨笔下的苍岚秀逸，可谓中国文人画奠基者。

巨然的笔墨清润而风格多变，传世作品如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藏的《秋山问道图》，上海博物馆的《万壑松风图》，多以长披麻皴作祟山峻岭，配以秀木矾头，写出江南的天然风景。而台北故宫博物院的《层岩丛树图》，董其昌誉之为「僧巨然真迹神品」，则以细笔勾皴，长披麻的线条亦较多起伏转折，层层积染，使画面有氤氲之感。陆游曾有「峰顶夕阳天际水，分明六幅巨然山」之句，可见巨然的作品能真正描绘出江南山水的俊逸清丽。

本拍品局部

本幅的构图非常奇突，它不以巨峰层峦作主题，只取高山脚下起伏的冈坡为主景，重迭推移，石面极为险滑，似无可立足之地，只有沿着林间小路，方可蜿曲前行。光滑的山石都用小笔细皴写出，只在阴暗处重复皴勾，画面简洁精致，比较接近《层岩丛树图》的清朗。但《层岩丛树图》的山顶多用重迭的矾头，构图亦基本上保留着前景中景的布局。此幅《山川归渡图》则只把重心凝聚于团团巨石，石上不落一笔苔点，只用强烈的明暗对比来突出山石的质感，整体显得厚重端凝，如此独特的画面，令人一见难忘。米芾《画史》云：「巨然少年时多作矾头，老年平淡趣高」，则这幅《山川归渡图》是否是他较晚期的作品，值得更深入地研究。

 本拍品诗堂

据诗堂上陈继儒的跋中所说，此轴当时为王鉴所藏。王鉴是明末大鉴藏家王世贞的裔孙，既承家学，本身的绘艺亦自不凡，对历朝书画的鉴定多有卓见。他曾绘有《溪烟远岫》图轴，便是巨然此图的临本，近年频频出现在图内的拍卖场。王鉴在临本上自题云：「余向藏巨然溪烟远岫，得之内府，携至秣陵。时岭南李小湾为大宗伯，见之击揖叹赏，竟以定武兰亭易去。今已三十余年，往来于怀，致形之梦寐。客舍息行，返思其笔法，以成此图。君直道兄惠我芳兰，用伴幽独，遂以此图致之。丙午（1666）春仲，娄东王鉴」。另有一本，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著录于《石渠宝笈》初编的《王鉴仿古一册》中一开〈仿巨然烟浮远岫图〉，署款：「仿巨然烟浮远岫图，王鉴。」

本拍品局部

陈继儒在《山川归渡图》诗堂上的题跋，说巨然此幅曾为王鉴所藏，而王鉴临本今日仍存于世，正可互为印证。王鉴对巨然情有独钟，王时敏说他「宋元诸名家摹仿无不逼肖，巨然尤得三昧」。他作该幅临本时为六十九岁，巨然的原作早已赠送他人，但「往来于怀，致形之梦寐」，三十年后仍能凭记忆中的印象写出其风貌，可见他对巨然此轴是如何地钦佩倾倒，念念不忘。

「典礼纪察司印」半印

图右下角钤半印，余「司印」二字，是明初内府点藏书画时所钤「典礼纪察司印」的左半印文，北京故宫所藏巨然的另一名作《层岩丛树图》亦钤此半方「司印」。它与传世宋徽宗《柳鸦芦雁》、崔白《双喜图》、郭熙《早春图》等画幅上所钤半印相同，显示此图最迟在元末已入内府，明洪武年间载于宫中记录。大约明末清初自内府流出，为王鉴所庋藏，民国初年传至日本有邻馆，在1916年便由日本博文堂拍摄出版，此后多次展览及在重要的中国古画图录中重印，是一幅极重要的早期山水名作。

本拍品局部

陈继儒(1558-1639)字仲醇，号眉公，华亭人。他是明万历年间著名的文学家、书画家和文物鉴藏家。年二十九即隐居不仕，杜门著书。书法学苏轼、米芾，工山水，尤精于画梅，又是画史上南北宗论的倡议者。着有《妮古录》《皇明书画史》《小窗幽记》等，刻《宝颜堂秘籍》及《晚香堂帖》等。

本拍品
巨然《山川归渡图（又名：溪烟远岫图）》

《湖社月刊》创刊于1927年11月，初为半月刊，后改为月刊，至1936年3月停刊，共出版100期，创辨者为金城的后嗣及门人弟子。金城(1878-1926)字拱北，号北楼，又号藕湖，浙江吴兴人。以山水花鸟、篆隶镌刻及古文辞知名于时。与陈师曾、周肇祥等成立中国画学研究会，又多次与日本美术界共同举办中日绘画联展并成立东方绘画协会。金城逝世后，其子嗣及门人取其「藕湖」之号，创立湖社，出版《湖社月刊》，刊登古今名人书画、金石文器，亦有诗词论艺之作。不少著名的古代作品，在流散国外之前，都曾刊登于月刊内。

长尾甲、内藤湖南题木盒

鉴藏印：(明内府)典礼纪察司印(余半方)
题诗堂：(陈继儒)董源有潇湘图，正与此图极相肖，妙有幽微淡远，洗尽画苑中纵横家习气，吾友思翁击节不置。玄照珍藏之，勿轻视肉眼仆。陈继儒题。钤印：醇、儒(连珠印)(董其昌)此实巨然作，与北苑无二，但苍蓊不相类，以韵致胜其师耳。董其昌鉴定。钤印：董其昌印
题木盒：
(长尾甲)画有董巨犹书有欧颜，至百代后莫不宗焉。北苑多画江南山水，巨然得其心传，而羚羊挂角无路可寻，自然玄真，形神俱化。晁补之云：「唐人最善书而笔法皆祖二王。离而视之，观欧无虞，睹颜忘柳。」此言可以喻董巨之笔矣！此帧林麓岩溪，幽深圆厚，轻澹中自具万象，固非谨毛失貌者可比也。巨然在南唐时擅名江表，然靳其笔传世甚罕，则此可谓画中星凤也！癸亥(1923)三月长尾甲。钤印：长尾甲印
(内藤湖南)今海内藏巨然画者五人，浪华上野氏、本山氏、东京山本氏、汉城鲇贝氏、平安藤井氏皆无上神品。而藤井氏此轴烟岚掩映，山川高旷，尤擅其所长，可宝重也。癸亥(1923)六月题，内藤虎。
钤印：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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