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推荐 | 《晋国霸业——从晋之分封到文公称霸》

本书利用20世纪80年代至今，在中国山西省西南部发现的考古学成果，主要研究西周初年分封的诸侯国晋国，在春秋时代成长为地区性国家，并迅速发展为强大霸权国家的过程。以考古学材料及传世文献材料为基础，着重介绍西周初年从晋的先祖唐叔虞的分封开始，到奠定重耳霸权的公元前632年的城濮之战，这段时间内的晋的初期发展过程。本书大量运用考古学成果，结合传世文献，从晋国地理环境、民族关系、文化交融、国内政治、外交关系、霸权建立过程等内外多个方面，对两周时期晋国的发展史做出了深入探讨。

沈载勋，韩国丽水人，1985年檀国大学历史系毕业，1998年获芝加哥大学博士学位，导师为夏含夷教授，现为檀国大学历史系教授，研究领域为中国古代史（西周史）、中国考古学、东亚史学史。著有《青铜器与中国古代史》（韩文）、《中国古代地区性国家的发展：从晋之分封到文公称霸》（韩文）、《陶醉于古代中国谈韩国史》（韩文）等著作。

中译本序……1
前言……1

绪论  重新审视晋国史……1
第一章  商末周初山西省的政治地理与晋的封建……17
一、序论/17
二、商后期山西省的考古学分区/20

（一）晋陕高原/20

（二）晋南盆地/23

（三）东南高原/23

（四）晋中地区/24

（五）汾河中游的旌介村墓地和桥北墓地/24
三、甲骨文所见商王朝在山西省的势力版图及其推移/28
四、唐叔的封地唐与甲骨文中的“昜”/39
五、唐叔虞封建的再检讨/42
六、小结/47

第二章  从晋侯墓地看西周时期晋的世系与文化的特征……49
一、序论/49
二、曲村墓地/52
三、北赵晋侯墓地/55

（一）M114/M113/57

（二）M9/M13/61

（三）M6/M7/62

（四）M33/M32/62

（五）M91/M92/63

（六）M1/M2/65

（七）M8/M31/66

（八）M64/M62/M63/68

（九）M93/M102/70
四、羊舌村晋侯墓地/72
五、北赵晋侯墓的年代与晋的世系/75

（一）北赵墓地出土青铜器的相对年代/75

（二）青铜器铭文上的晋侯与《史记·晋世家》的晋侯/86
六、北赵晋侯墓地所见晋文化的特征/92
七、小结/99

第三章  西周时代晋周边的势力……101
一、序论/101
二、关于倗国与霸国渊源与地位的论争/109
三、三处墓地的丧葬仪礼：大河口逾制的两面性/116
四、小结/131

第四章  从战争金文看西周时代晋国的发展……135
一、序论/135
二、西周军事力量构成与王权的特点/137
三、诸侯国军事力量的运用与晋的特殊地位/142

（一）西周前期的状况与晋的角色/142

（二）西周后期诸侯国的参战状况/148

（三）西周后期晋的军事角色/157
四、西周后期王室侧近势力晋的发展/165

（一）周王室与山西省西南部/165

（二）西周后期周与晋的关系/168
五、小结/172

第五章  周王室东迁与晋文侯……175
一、序论/175
二、围绕东迁出土文献与传世文献的二重奏/176

（一）西周灭亡东迁的疑问/177

（二）《系年》中的东迁：谜团的解决/185

（三）重写东迁期历史：少鄂与“周亡王九年”/189
三、传世文献中的晋文侯/197
四、戎生编钟与晋姜鼎铭文中的晋/201
五、小结/209

第六章  春秋初晋国的新发展：曲沃小宗与上郭村青铜器……211
一、序论/211
二、到公元前7世纪中叶中原的历史状况/213
三、晋国内战的推移/216
四、侯马遗址与上马墓地/223

五、上郭村墓地/227

（一）独特的青铜器/228

（二）北方草原文化的因素/235

（三）和侯马青铜器的关系/237

（四）与上马墓地发展水平比较/238
六、小结/241

第七章  到霸国之路：献公的革新与文公的霸业……243
一、序论/243
二、献公时代晋的再崛起/245

（一）献公的登极与公族的除去/245

（二）和戎狄关系的改善/246

（三）领土扩张：跳跃到地区性国家/251
三、献公与惠公在位期的周王室与晋的关系/256
四、出土文献所见文公的霸业/259

（一）子犯编钟铭文所叙述的文公霸业过程/259

（二）晋公盘铭文与文公霸业/269
五、小结/274

结论  前期晋国史的重建……277

参考文献……285

2019年8月3日，我到访了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在诸位专家朋友面前，我怀着激动的心情介绍了这本书。那次正巧是我第十次到访山西省。我于1994年8月第一次到曲村—天马晋侯墓地的发掘现场，自那以后山西省便成为了我的第二故乡。

在21世纪的东亚，民族主义倾向越来越明显，怀抱着对他国历史的热爱进行研究实非易事，况且还要痛下决心接受国内的冷漠对待。尽管如此，对中国古代历史的研究依让我感受到十足的魅力，其魅力足以让我欣然接受和克服诸多困难。随着不断涌现出土的资料，我感受到了追求卓越性学术本质的快乐。

此次，在我研究的晋国前半段历史的小书即将出版中译本之时，我内心夹杂着两种情感。首先是激动，我十分期待中国读者对这本书的看法。读者如果能够通过此书感受到新颖的观点，并从中得到启发的话，我将会感到十分幸福。其次，心中十分忐忑，我自己最清楚这本书中存在的种种不足，但我始终坚信尖锐的批评与热烈的讨论是推对研究者成长的动力，我已经做好了接受任何批评的准备。

该书的初稿完成于2017年，很遗憾书中未能反映此后出版的几种重要发掘报告，因此书中的某些论述可能会存在错误。尽管如此，笔者仍然相信书中的主要论点能够成立。

我在此要向献身于本书中文翻译的郑兴洙先生、欣然允许中译本出版的上海古籍出版社吴长青副总编以及辛苦编辑的姚明辉老师表示衷心的感谢。

沈载勋

2021年11月16日

作为一名研究者，我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性格太过急躁。所幸随着年龄的增长与阅历的丰富，慢慢懂得了欲速则不达——越是急于求成，越是做不好研究的大道理。这本叙述中国古代晋国早期历史的书，也许印证了至少在研究工作方面，我是一个慢性子的人，着实令人欣喜。如果说本研究是在1993年夏天正式开始的，那么从研究到出版几乎花了25年的时间。

20世纪90年代初，在选择博士论文题目时，最感兴趣的主题是介于古代游牧地带和农耕地带的边缘文化发展过程。被命名为“李家崖文化”的山西省西北部黄土高原地带，同陕西省东北部地区一样，位于游牧文明和农耕文明的交汇处，对我来说是很有趣的研究对象。但在看完相关资料之后，发现自己亟需学习俄语。

1993年秋季学期刚想准备开始学俄语的时候，我的恩师夏含夷（Edward L. Shaughnessy）教授8月底从中国回美国之前联系了我。他说要送我礼物，问我能不能去机场接他。从芝加哥奥黑尔机场开车送老师回家的路上，老师的礼物和惊喜一直没有间断。当时曲村—天马遗址北赵晋侯墓地发掘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他给我分享了发掘现场的考察结果、研究情况和发展前景，并建议我以此为主题来写博士论文。当时老师送给我的山西省地理全图在我的书桌前摆放了很长时间。

暑假还剩几个星期的9月初的某一天，芝加哥的同事们汇聚一堂，一起查看了夏含夷老师摹写的“晋侯苏编钟”铭文（该铭文将在本书第四章介绍），内容饶有趣味，看完不禁让人拍案叫绝（我的第一篇英文论文，主题就是分析该铭文，刊登于1997年《Early China》第22集）。我最早想到的博士论文主题，几乎全部要靠以文物为主的考古学资料来完成，因为我在读博士期间，接触最多的就是出土文献和传世文献，所以这个主题让我略感遗憾。但是关于西周时期诸侯国晋国的研究，不仅能参考当时对我来说较生疏的铜器铭文等考古学资料，而且还能参考传世文献，这其实与我的学习背景非常符合。

1994年夏天，我第一次去了中国，利用两个星期的时间沿着汾河游览了山西省西南部。我还有机会在北赵晋侯墓地第四次发掘工作刚刚结束的曲村—天马遗址参观了考古工地现场。当时不仅与现场负责人已故考古学家邹衡（1927—2005）先生以及李伯谦、刘绪（1949—2021）、孙华、徐天进等北京大学考古学家，还与李夏廷、田建文、吉琨璋等山西省考古学家，利用宝贵的时间进行了交流。

回到芝加哥之后，11月提交了以“From Qucun to the Hegemony of WenGong: The Early Development of the State of Jin（曲村至文公霸业：晋国早期发展）”为题目的博士论文提纲。1996年夏天又去了北京和山西，与多名研究者交流想法后，确定了论文的基本框架，并于1998年下半年完成了博士论文“The Early Development of the State of Jin: From Its Enfeoffment to the Hegemony of WenGong(r.636—628B.C.)

本研究从1998年完成基本框架到出版成书，前后历经近20年的时间。主要原因是内容贫乏，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北赵晋侯墓地考古发掘报告的出版一拖再拖（考古发掘报告至今依然尚未出版，但可喜的是山西省西南部的考古发现层出不穷）。而且在本以为发掘工作已经结束的晋侯墓地，又发现了年代最早的晋侯（M114）及其夫人（M113）墓葬，在曲村—天马遗址附近陆续发现了羊舌村的另一处晋侯墓地、横水倗国墓地、大河口霸国墓地等大型考古遗址。

2003年入职檀国大学之后，我在扩大新的研究主题的同时，大幅度修改增补博士论文并发表了9篇论文。两三年去一次山西，将最新考古成果纳入论文。2016年6月，在写完分析比较春秋时期晋国青铜器“晋公盆（）”和“晋公盘”铭文的论文之后，终于下定决心把论文编纂成书。原稿整理进展缓慢，寒暑假很快就过去了。2017年2月底，终于完成了我的第一本专著的草稿。在保留博士论文基本框架的基础上，对原版中约有一半以上的内容进行了修正和增补。

虽然历经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其成果微不足道，仍不足以引起学界的关注，羞愧不已。不过，亦有其积极意义。这本书重新审视了在春秋时期扮演着不亚于任何一个王朝的角色，并留下了不菲的历史遗产，但未被作为主要研究对象的“晋国”之早期历史。据我所知，这是在韩国出版的第一本探究文公霸业之前的晋国史前半段的研究专著。

在漫长的撰著过程中，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首先向檀国大学的恩师尹乃铉教授表示感谢，老师引领我研究中国古代史这一魅力十足的学问。老师最近身体有些不适，希望老师通过这本书得到小小的安慰。芝加哥大学的夏含夷教授自始至终为我的博士论文提供了大力支持。每次写完一个章节，老师都会认真阅读并提出具体的反馈意见，甚至有一个章节一共修改了四次。超过65岁的他，依然活跃在学术研究的舞台上，老师的学者风范必须要学习，我为我是老师的学生而感到自豪。审查论文时提供帮助的巫鸿（Wu Hung）教授，不仅以优质课程让我对古代中国的新世界大开眼界，还为这项研究提供了宝贵的意见。在芝加哥大学鼓励我成长为一名研究者的《金瓶梅》专家、已故教授芮效卫（David T.Roy，1933—2016）老师若知悉这本书的出版，应该会感到很高兴的。

北京大学的孙华、李伯谦、刘绪教授以及山西省考古研究所的田建文、吉琨璋、谢尧亭先生不仅在我考察现场时提供了帮助，而且凭自己的著述在研究晋国史方面发挥了引领者的作用。在芝加哥大学和我一起读博士的蔡芳沛（Cai Fangfei）、Laura Skosey、彭柯（Peng Ke）、Magnus Fiskejo、李峰（Li Feng）、David Sena给我的激励让我永生难忘。尤其是，哥伦比亚大学的李峰教授当时已对中国古代史具有渊博的学识，当我在研究中陷入困境时，他向我提供了重要的信息和宝贵的意见。在此谨向所有人表示深深的谢意。

我最想感谢的是陪伴在我身边的家人。在美国长达12年之久陪我忍受生活重负，至今依然给予我宽容和谅解的贤妻李渊珠，早早独立、减轻父母负担的孩子们寅辅和芝允，我想和家人分享出版专著的喜悦。我还想在父母灵前敬献此书，父母为我付出了一切但已与世长辞，未及报恩，只能满怀悲痛。若父母看到我这个不孝子的小小成就，应该会笑逐颜开。

最后，向为我提供优质研究环境的檀国大学、为多次山西省考察工作补助研究费用的韩国研究财团、将毫无商业价值的原稿编纂成书的一潮阁（Ilchokak）出版社表示由衷的感谢。一个经常犯小错误的急性子的笔者，能够得到黄仁娥编者的修正是莫大的幸运。

沈载勋

檀国大学竹田校区

二〇一八年三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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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姚明辉；排版：王曦